第1章 王姬(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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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前620年,宋都商丘。

周歷夏四月,也就是農歷的六月,周代人以農歷的十一月為正月。

驕陽似火,但炎熱將很快散去,畢竟農歷的六月是夏季的尾巴,農事也到了閒暇的時間。

宋國的大殿,台梁式的高堂,層層上累,環顧四盼,空曠邃宇,外有刻桷,磅礴大氣,內則紅壁沙版,美輪美奐,兼以玄玉之梁,雕梁畫棟,翡翠珠被充斥其間。

自從管仲說過:「非高其台榭,美其宮室,則群材不散;不飾宮室則材木不刻勝用」,天下諸侯無不以章華美殿為榮,宋公,亦不能免俗。

這位宋國的主人已然君臨一十有七個春秋,對外奉晉國為霸主,和好魯、衛、齊、秦在內的黃河諸侯,對內廣修神社,講武練兵,已然有七百乘戰車,撫育生民二百一十萬有餘。

宋公,諱王臣,此刻正端坐於君位,大殿的兩側是他的肱骨大臣,也是決定宋國生死興衰的六位卿大夫。他們按照地位的高低,依次列座。

右師公子成,左師公孫友,司馬樂豫,司徒鱗矔,司城公子盪,司寇華禦事。

「有事上奏,無事退朝。」司宮珪用細長而又尖銳的音色高聲唱道。司宮,也就是太監總管。司宮珪已然服侍了兩代君主,從王臣的父親——宋襄公開始,就出入於宮門。

「君上。」司馬樂豫規規矩矩地行了一個禮,「囿人來報,圍場已然齊整,士民已經集結完畢,可以狩獵了。敢情君上不日移駕獵場。」

樂豫當上司馬沒有多久的時日,前任司馬公孫固已經老朽不堪,甚至不能在戰車上揮舞著三米的長戈。囿人是樂豫的屬官之一,專門掌管國君狩獵的圍場。

說實話,宋公心裡有些不情願,最近他也不知道是吃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腸胃有些不適,常常感到四肢百骸乏力,他不知道,腹瀉頻頻,身體裡麵的鉀元素已經到了捉襟見肘的地步了。春秋的疾醫並沒有拉肚子要多吃鹽的概念,可憐的宋公就遭了罪。

因為身體的關係,他不想今天就頂盔摜甲地在馬上顛簸,於是說道:「可不可以擇日再行田獵?」他的語氣裡沒有飽含威嚴和篤信,甚至聽起來有些虛弱。

「君上。」司馬長揖到底,根據周禮,臣子和君王說話要低眉順眼,以示恭敬,畢恭畢敬的樂豫並沒有細致地注意到宋公身體的扭捏,談吐的一樣,隻是一味地直言不諱。

「自古以來,君王都要在每個季節農閒的時候,率領臣民、百官狩獵,是所謂春蒐、夏苗、秋獼、冬狩,倘若耽誤了農隙的時間,農民不能回到田壟伺候作物,糟蹋良苗的害蟲和野獸得不到驅散,秋收所得就會有所減損,此其一也。

國家的祭品即將耗盡,隻剩下家禽和家畜。祭品,不外乎三犧、五牲。三犧,就是三種不同的野獸;五牲,就是五種不同的家養的牲畜。用作祭品的牲畜,長於寺人之手,而三犧,天地所養,自然天成,逸豫肥美,祭天祭祖若是三犧不足用,天帝與先祖必然降罪於國,此其二也。

至於犬馬熊狼之類,可作肉脯、肉乾,招待他國行人(外交人員);魚鳥牛豚羊,是人民熱愛的『五鼎之食』;獸皮可以縫製皮甲,裝備戰車,貂狐之屬,可以作衣裘,鳥羽,可以備弓矢,此其三也。

《詩經·車攻》曰:『田車既好,四牡孔阜。東有甫草,駕言行狩。之子於苗,選(suàn)徒囂(xiāo)囂。建旐(zhào)設旄(o),搏獸於敖。』自古以來,君王皆借助田獵,教授士民,車戰的技藝。此其四也。

如今士民們在桑林門摩肩接踵,等待國君的車架兵儀。事到臨頭要反悔,恐怕要失信於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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