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開局是個囚(1 / 2)
夜,皓月當空,清冷的銀輝灑進方口監窗。
監窗下方,書桌上,燭台內的半截蠟燭,在微風吹拂下,搖搖曳曳。
宋淮安披頭散發,眼睛布滿了血絲,清秀麵容上滿是焦愁。
「死犯:翠屏,係前朝朱三太子近身侍女,年二八,九月初因謀逆罪入大理寺二號監,七號牢房……
……體無傷,麵無疤,唇無烏血,穿戴齊整,絲發未亂,平躺牢床,血染半身……血中無毒……
卒於景泰三十二年九月十七日子時至醜時之間,腹內物無毒,孕囊破,崩血至枯……
牢房門、鎖無恙,內有輕微異味,地麵無暗道……
大理寺二號監,獄丞宋之文等疑重大瀆職………」
案卷內容,宋淮安幾乎倒背如流。
自被監禁,便求大理寺少卿仲太常暗中幫忙,復刻來案卷,認真析讀。
然,苦研兩日兩夜,毫無頭緒。
宋淮安,年二十,四年前,儒根(文氣)羸弱,不勝科舉,遂輟學。
學院先生憐其身世,特書薦信一封,去了江都城郊沛縣縣衙做了一名押司。
案卷中提到的獄丞宋之文,乃宋淮安之父兄。
按大梁律,宋淮安非罪亦受縲紲。
好在宋淮安人緣頗佳,是以知縣未秋生並無苛待,單獨為其僻了一間乾淨牢房。
三日前,大理寺二號監七號牢房,身懷前朝寶藏線索的重犯翠屏,忽血崩至死,遂大梁官家盛怒。
自獄丞宋之文以下一乾人等,皆鎖入刑部大牢,並著刑部、都察院、大理寺三堂會審……
「虧吾也讀多年聖賢書,做押司也近四載,竟從這案卷中看不出一絲端倪!難道,老天這是要忘吾宋家?」
宋淮安精神淩亂,眼神呆滯,口中喃喃而不自知。
他雙手狠狠揪住長發使勁往外拽,頭皮浸出血液順著發絲流到手上,尤不解頭昏腦漲。
要知道,按大梁律,重大瀆職罪,梟首,家中成年男子盡縛極邊勞役,女眷充公為奴。
「吾兄不會有事!不能有事!」
宋淮安腦筋凸起,臉色漲紅,甫地站起,望向窗外明月,低吼一聲,一把抓起桌上案卷,用力撕扯,而後淒然一笑,奮力一揮,碎紙片,宛同雪花,四散飄零。
他內火攻心,一口血噴了出來,身子晃了兩晃,有些站立不穩。
此刻的宋淮安心中滿是絕望,精神幾近魔怔與癲狂,意識海遊走在爆炸邊緣。
撲通。
久坐之身,血液本就流通不暢,加以心緒頹憤,猛地站起,竟至血脈噴張,腦管破裂。
宋淮安鼻孔溢出一絲血液,腦海一片懵白,不由自主撲倒在了書桌之上……
安靜的牢房,隻有燭影在牆壁上搖曳和街道上的打更聲,隱約傳來。
啪嗒!
甫一道輕微的鎖鏈開啟聲響起,給一個漂浮在無際黑暗中的靈魂指引了方向。
「宋押司,醒醒,快醒醒!」一個陌生的聲音飄入耳中,仿若冷水噴頭,茫然的靈魂,終於有了一絲清明。
宋淮安悠悠睜開眼,發現身前站著一個頭戴八角插花帽,黑色短衣襟打扮,三角眼,吊八眉,猴子臉的矮瘦男子。
古裝?
宋代?
怎麼回事這人?
有病吧?
演戲呢這是?
我不是正在教室裡熬夜寫論文嗎?
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