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以身試法（1 / 2）
盡管發生了薑儀到來的小插曲，沈瀟湘二人關於牙膏方麵的實驗沒有被拖延。
第二日一大早，姬郎中便帶著精心磨好的粉末來到了漫枝堂的後院。這裡就是沈瀟湘的秘密實驗室，一個專門用於研發新產品、探索新配方的地方。整個實驗室被布置得井井有條，各種實驗器材和原料擺放得整整齊齊。
為了這點碳粉，姬郎中便使用了炮製藥材裡的」水飛法「。
首先將藥物適當破碎，放入乳缽或其他適宜容器內，加入適量清水進行研磨。
待藥物研磨成糊狀後，再加入大量水進行攪拌。
此時，粗顆粒會下沉，而細顆粒則懸浮在水中。將懸浮液傾出，再次對下沉的粗顆粒進行研磨，如此反復操作，直至藥物研磨至細膩為止。
最後將不能混懸的雜質棄去，合並前後傾出的懸浮液，靜置沉澱後，傾去上層清水，取沉澱物乾燥，再研磨成極細粉末。
好在碳粉不能溶解在水裡，這倒是省去了很多麻煩。
真正讓姬頭四頭疼的是這小蘇打的粉末。
姬郎中拿到這神秘的粉末時候，也是小心翼翼，哪怕是行走江湖多年，姬頭四也沒見過這種東西。有點像鹽巴，但又不是。江湖上的什麼之血散，蒙汗藥一類的東西又不會結晶。
帶著這包東西來到他的藥室，那裡擺滿了各種草藥和礦石。不管是作為醫者還是俠客，姬頭四覺得自已有必要仔細研究，確保其萬無一失！
這畢竟是大小姐要用的東西，若是有毒有害傷到了柳璃書，他會後悔一輩子。
取出一些放在紙上，姬郎中開始仔細觀察起來，這些比鹽巴略小的結晶大小不一，形狀各異，但整體呈現出潔白無瑕的色澤，仿佛被月光洗禮過一般。用藥匙戳上一戳，有些堅硬。
接著，他取來一把精致的瓷研缽和研杵，開始小心地將結晶研磨成粉末。
研磨過程中，姬郎中全神貫注，生怕有任何雜質混入其中。他不斷地用研杵輕輕敲擊研缽中的結晶，讓它們逐漸變成細膩的粉末。隨著時間的推移，研缽中的結晶越來越少，粉末越來越多，也沒有任何的奇怪味道。
研磨完成後，姬郎中取來一張白紙，將粉末倒在紙上。他仔細觀察著粉末的色澤和質地，發現它們呈現出細膩的白色，沒有任何雜質。他輕輕撥弄了一下粉末，感覺它們細膩而柔軟，仿佛細沙或者精細研磨的麵粉一類的樣子。
接著他取來一些清水，將少量的粉末放入水中。他觀察到，隨著粉末的溶解，水逐漸變得微渾濁，但並沒有產生任何異味或顏色變化。他輕輕攪拌了一下溶液，發現這細粉在水中消失的無影無蹤，幾乎沒有任何殘留。
姬郎中微微點頭，目前看來倒是沒有奇怪之處，隻是加水研磨恐怕是不成了。姬頭四嘗試著把水蒸乾，看看能不能將剛才溶進去的東西再析出來，結果隻得到了一堆泡泡。
看到這景象，姬頭四蹙起了眉頭，他取來銀針朝水中一點，無事發生。
「嗯？難道要和什麼藥材混合使用？」
姬頭四取來一些常見的草藥和食材，準備與這神秘的粉末進行混合實驗。他分別將小蘇打與甘草、黃連等具有清熱解毒功效的草藥混合在一起，觀察它們的反應。結果依舊是沒有和草藥產生的反應。既不相輔助藥效，也不相克。
接著，姬郎中又嘗試將小蘇打與一些具有毒性的草藥混合在一起。他選取了幾種常見的有毒草藥，如烏頭、附子等，將它們混合後觀察其變化。
江湖上有一些專乾這種勾當的宗派，便是利用藥性相生相克的原理，讓本來隻會讓人腹瀉幾天的藥物變成劇毒之物的邪道。
如此想著，姬郎中也未見這東西與毒性物質產生有害的反應，也沒有加劇其毒性。
反復測試看不出效果，姬郎中一不做二不休，自已吃了一勺下肚，隻感覺口中發澀，姬頭四一下明白過來了其中藥理。
「靠，合著是鹼麵。」
經過好幾輪折騰，姬郎中終於確信這包結晶是無毒無害的。他鬆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這下可以安心地將其研磨成粉末交給大小姐了。
當天夜裡，姬郎中拚命的研磨碳粉和小蘇打的粉末，竟然趕在第二日清晨就完成了柳璃書的委托，這效率讓兩人嘖嘖稱奇。沈瀟湘一拍大腿才想起來忘記了告訴姬郎中此物的功效如何。
「嗯，沈小公子所述與我研究相合，極少量似乎有調理腸胃之用，還能緩解口內生瘡。姬某受教了，不愧是國師大人之後，如此年紀便有這等學識，姬某佩服。」
現在小蘇打和碳粉已經湊好，接下來就是沈瀟湘的時間了。
按照太爺所留的《點石成金》記載，沈瀟湘小心翼翼地將兩藥匙碳粉和兩藥匙的油互相混合，又放入青鹽，加上一小勺蜂蜜，滴入一點點柳璃書用來做香水的精油。
攪拌的過程中，沈瀟湘全神貫注，確保所有材料都均勻混合在一起。最終，牙膏呈現出一種略微粘稠的膏狀，看起來充滿了天然和純淨的感覺。
柳璃書看著這個牙膏，雖然它的賣相看起來更像是一種蜂蜜膏，顏色也頗為渾濁，但她還是忍不住好奇地問：「我說，湘湘，你確定這個能行麼？」
「能不能行，試試不就知道了。」
兩人早就在後院裡打了一盆水，沈瀟湘當場就用這牙膏蘸著牙刷開始刷起牙來。
有了牙膏，自然是要有牙刷的。太爺書中提到這種關係叫做互補品，也就是說買牙膏要是不送牙刷，那客人們乾脆就不買牙膏了。
沈瀟湘參照狼毫毛筆和平日裡用的刷子，選用老馬的鬃毛製成，雖然成本頗高，但是漫枝堂的顧客最不缺的就是錢，至於日後的平民版本，便用軟化的豬鬃毛牙刷即可。
沈瀟湘站在柳璃書麵前，手中握著自製的牙膏和牙刷，除了小時候被母親盯著，還從來沒被人如此注視著自已刷牙，沈瀟湘的臉頰泛起一抹緋紅，仿佛桃花初綻。
深吸一口氣，鼓足勇氣，將牙膏輕輕塗抹在牙刷上，準備刷牙。然而，剛剛入口，便感到一股異常濃烈的精油味道便直沖她的鼻腔，嗆得他猛烈地咳嗽起來。
沈瀟湘急忙捂住嘴巴，試圖抑製住咳嗽的沖動，但那股濃烈的精油味道似乎仍然在的口腔中徘徊不去。他尷尬地看向柳璃書，隻見對方也帶著一絲驚訝和關切的表情看著她。
姬郎中沖上來查看沈瀟湘的情況，他最擔心的就是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