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薑耀的午後（1 / 2）
初夏時節有一件值得在意的事情，那便是一年一度的府試開始了。
對於想要進入仕途的寒門學子來說，這是一次重要的考試。這無疑是當時社會中的一件大事。
在這個時節，各地的學子們懷揣著夢想和期待，紛紛前往指定的府城參加府試。他們或許已經為此準備了數年，希望能夠在這次考試中脫穎而出，獲得參加鄉試的資格。
在沈滄瀾的改革下，九品中正與恩科製度的並行，既保證了世家大族的利益，也為寒門士子提供了晉升的機會。身為國師的沈滄瀾有著一種遠見，因此他的改革既打開了門，又關上了窗。
身為穿越者的沈滄瀾吸收了歷史上的科舉製的利弊與九品中正製的特點，有意的將中正官的品評和能從事的官職的品階解綁。蔭蔽的特權也僅限於兩戶而已。
品評人物的高低好壞更多的影響晉升速度和俸祿高低，卻不影響仕途的上下限。
曾經的上上等若是直接能擔任朝中大員，如今卻要和那些科舉及第的人一樣從基層做起。
沈滄瀾強行把世家積累起來，遠遠甩開庶族子弟的底蘊踩得一文不值，再將他們按在了同一個起點線上。
那麼，代價是什麼呢？
代價就是沈滄瀾遭遇了世家前所未有的反撲與抨擊，甚至有人希望通過直接暗殺沈滄瀾的方法來結束他帶來的癲狂改變，可惜無濟於事，甚至他們熬死沈滄瀾的嘗試都在一點點破滅。
因為在一些人眼裡，他乾的事情簡直就是倒反天罡！有能力的人卻不允許乾大事，這合理麼？
若是尋常人，恐怕已然身死，或者黯然退場，遭到清算。
歷史上如此下場的人比比皆是，範文正，王荊公，張太嶽等人便是最好的例子。
換言之，改革之路哪怕成功，也未必能夠全身而退，甚至全屍而退對於商君來說恐怕都是奢望了。
但沈滄瀾選擇了溫水煮青蛙的策略，他最不缺的就是時間。
通過不斷的微調和適應，讓新的製度模式逐漸被接受並運轉起來。
如今府試的考試之外，各中正官也已經開始遞交品評人物的結果。
去年的沈瀟湘，便也是在長安的學堂通過了府試，成為了一名小秀才。隻待三年一度的鄉試開始，他便能在考場上證明自已的能力，贏得賭約，迎娶柳璃書。
當年他和柳璃書，楊懷柔等同窗參考的時候還有一件趣事發生。那便是整個長安負責組織和監考的學正突然換人，變成了國師本人。
沈滄瀾的目的其實很單純，他就是想看看自已的曾孫能做到什麼程度。
「這些孩子們答得都不錯啊，若是有人落榜可不應該啊」
最終監考和判卷的學正不負眾望，在國師本人的親自監督下，讓沈瀟湘和所有同窗都成為了秀才。享受靖朝學子的優厚待遇。
預見到了後世一堆秀才白吃白喝不上稅的樣子，沈滄瀾將免稅的特權改為一定份額之內可以減免稅款。
這所謂的「一定份額」就參考了一個普普通通的大戶人家應當繳納的份額。所以若是名下突然有了巨量的土地，那該交多少還是要交的。
而今年參與京畿監考的學正長官，就是大皇子薑耀。
薑耀殿下性格平和沉穩，待人親切有禮。不論麵對何種情況，他總能保持波瀾不驚，這種穩健的性格使他麵對各種場合都顯得遊刃有餘。
更難得的是這位皇子的才學出眾，不僅深諳經典，更對其他學問有著廣泛的涉獵。特別值得一提的是，他在書畫方麵的造詣頗深，其書畫作品既富有靈性又不失皇家氣派，在文人墨客中享有極高的評價。
薑耀更是經常組織詩會，以文會友，進一步提升了他在文人中的聲望。文人墨客們與他的來往頗多，詩會和活動總是座無虛席。
正因如此，薑耀成為代表皇室出任名譽學正的不二人選。他的存在，不僅提升了京畿監考的聲望，更為皇室在文人中樹立了良好的形象。而廣大的文人和天下學子，也是薑耀繼任大統的主要支持者之一。
這名譽的學正長官，其實也隻是虛職而已，誰家考生麵子這麼大膽敢讓皇子監考閱卷？
這不過是個形式而已，重要的是薑耀作為皇室的代表，他的出任為皇室在學子中樹立了良好的形象。
在這個位置上，薑耀更多地是扮演了一個文化和精神領袖的角色，他的存在就是最好的激勵。
沈瀟湘今日也來到河邊散步，功課比他想象中順利許多，柳璃書今日和柳二爺出去學著辦事，孤身一人的他隻好在河邊漫無目地走走。
微風吹拂著他的衣角，帶來陣陣清涼。河邊的柳樹輕輕搖曳，仿佛在與他作伴。
一切都是那麼輕鬆與美好。
然而，沈瀟湘眼角的餘光瞥見岸邊不遠處一個男子似乎直挺挺地躺著。沈瀟湘定睛看去，極好的目力讓他發現了這個他人容易忽略過去的小河灘，當真有一個人躺在那裡，全身繃直，一動不動！
沈瀟湘心中一驚，難道是有人溺水？他急忙加快步伐，向那男子奔去。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沈瀟湘隻希望自已還來得及將他救回來！
跑到男子身邊，伸手探了探鼻息，準備施救。
卻發現這男子呼吸平穩均勻，月匈膛微微起伏。
原來是誤會了，這位兄台不過是尋了一個無人問津的地方打個小盹罷了。
真是尷尬。
沈瀟湘剛要離開，卻不料自已早已將人家驚醒。
「站住。」聲音溫和，語氣平靜，沈瀟湘隻覺得還怪好聽的。
沈瀟湘拱手說道，「在下本無意打擾閣下休息，方才隻是誤以為閣下溺水，所以才前來查看。」
回頭卻發現是那陌生的男子，隻見其麵容清秀，眉宇間透著一股不凡的氣質。眼睛還是閉著，人依舊直挺挺地平躺著。
「這位兄台，這真是誤會，在下給您賠個不是。」沈瀟湘也不知道怎麼說好，但畢竟是自已打擾了這人睡覺，也不好說些什麼，但讓他再選一次，他還是會跑過來。萬一有人真的落水呢？
「嗯，好。」隻見那男子都懶得睜開眼睛看沈瀟湘一眼，依舊閉眼躺著回答道。
沈瀟湘想要離開，隻見那人伸出手，拍了拍身旁的空地，示意沈瀟湘坐過來陪他待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