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鶯鶯到來（1 / 2）
於春鶯很早就起來，準確的說，她壓根沒怎麼睡——她無法安睡，隻是眯了一會兒眼。對於她去留仙居的事兒她父母無不贊同，天一亮就開始敲門，生怕她遲到哪怕隻有一會兒。
她母親煮了小米湯，米湯裡放了曬乾後的杏肉；蒸了四個雞蛋，茴香豆腐擺在於春鶯麵前；桌子中間有個白色瓷盆，裡麵裝滿了酥油餅。
張麥穗舀了湯，將雞蛋在桌沿磕了磕，取出一個蛋黃，放到豆腐盤子裡，又重復動作，做好後，悠悠道:
「外麵不比家裡，你得勤快些，閒下來就掃掃地給人家端杯水。」
「別人說什麼就是什麼，讓做什麼就做什麼，不要頂撞。」
「出門在外總要受委屈，聽話一點，受了委屈就回來告訴你爹媽。」
「別人才不會心疼你，最心疼你的永遠是你爹媽。」
沒來由的，於春鶯鼻子發酸。她想說的話有很多——憑什麼，他們又沒給我額外的錢讓我為他們端茶倒水；他們說的不對又讓我做一些毫無道理的事難道我也不能反抗嗎；受的委屈說出來了委屈就沒有了嗎——但她隻是輕聲道:「嗯，知道了。」
她暗暗自嘲，有什麼所謂呢，反正這是我的看家本領。
出了家門，易醒等在門外，他輕聲叫了一句「春鶯」，便紅了臉。
於春鶯目下實在懶得與任何人周旋，隻笑了一下，便走了。
那笑實在算不上是一個笑。
薑綏等在留仙居門外，甫一見到於春鶯，便笑道:「我還以為你得睡到日上三竿，還想著若真是那個時間過來我一定罵你。」
於春鶯乜斜著眼睛，似笑非笑，道:「我本來也以為起不來，可沒想到心裡竟著實激動的很，連半個時辰也沒睡夠。」
薑綏勾著她胳膊，嬌笑道:「沒事沒事，咱們店裡有休息時間，到時候保準沒人吵你。」
於春鶯道:「我今天做什麼？」
薑綏道:「我們商量過了，你先跟著劉嫂和麵，和麵學好了就可以漲工錢了，二百文呢。然後跟著五叔，咱們得一步一步來，等你這些都學的差不多呢就跟著王大娘。」
薑綏笑道:「學和麵很快的，學好了保你倍兒有成就感。」
於春鶯道:「行。」
坐下後又道:「你怎麼這麼多年了，愛往人身上湊的毛病還改不了，熱死啦。」
薑綏瞪著眼睛放下手，跺了幾下腳，坐到了她對麵。
黃明熙一路狂奔，差點被門檻絆倒，抹了汗，粗喘幾口氣，踱到薑綏身邊，三兩杯水下肚，又拉了凳子。坐下後，道:「這位姐姐麵生，新來的？我叫黃明熙，你叫什麼？」
於春鶯嗯了一聲，道:「於春鶯。春日裡的黃鶯。」
黃明熙大笑道:「有緣，有緣，我正是姓黃。終於有人替我挨罵了，不妨叫聲師兄聽聽？」
薑綏冷笑道:「她挨不挨罵不知道，但我知道你一定皮癢了。把腳給我放下。」
黃明熙放下腿，撇嘴道:「你怎麼老是罵我，不過她一看就沒乾過這一行，到時候你眼睛就隻顧著盯著她了，嘿嘿，我也能輕鬆點。」
薑綏笑道:「怎麼，怕她搶了你關門弟子的稱號？放心，你目前是我唯一的徒弟。」
黃明熙苦著臉，仰天道:「啊，她不跟著你？我的苦日子什麼時候能到頭啊。」
薑綏道:「我最近不是罵你罵的少了？開心點，這證明你的廚藝有所精進。」
黃明熙苦笑道:「隻是罵的少了又不是不罵了。我爹昨晚還問我呢，你最近表現怎麼樣啊，你歲歲姐姐還一直罵你嗎，我就說了你一句不好，他就把我罵的狗血噴頭，跟我說什麼，這無非證明你還是不行。呸。」
薑綏哈哈大笑，道:「看你爹，多明事理。」
於春鶯問道:「她早先經常罵你嗎？」
黃明熙道:「罵，說我不求上進，說我笨鳥還不先飛，說我再不勤奮點連大器晚成也輪不上我，總之不是出口成髒，但很戳人心窩。」
於春鶯似笑非笑地看向薑綏，薑綏搖手道:「這你不用擔心，罵不罵的，也輪不上我，你跟的那幾個人，他們脾氣都比我好，你比那小子聰明，他們肯定寶貝著呢。」
「打擾一下。」
三人循聲望去，薑綏亮了眼睛，道:「崔和易，快過來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