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章 雲迷霧鎖(1 / 2)

加入書籤

這兩日衙門內甚是清閒,李諾恆得了空,登上樓台依杆佇立,思緒也漸入九天攬月。

柔和的風兒,輕輕搖曳著翠綠的枝葉,婀娜的垂柳,梳理著長發默默無言,遠處的白雲猶如墜泣的積雪,如同昨夜的星辰,閉上美麗的雙眼,點點的蔥鬱像跋涉的腳印,將那長風的呼嘯,沉吟在通幽的山間。

我似乎看到了什麼,那是你如歌的剪影緩緩的消失,那是你秀美的烏發,遮蓋著憂鬱的容顏。遠去的晨星請不要哭泣,為了將那長空的私語,輕輕地托付給房前的歸雁。

似一層薄霧感動著傷痕,似一聲啼血傾訴著哀怨。堂前的花蕊,是否還會記憶著從前的模樣,讓那隔世的陰霾珍藏一份心底的純潔。

傾訴的孤獨像迎風的鶯歌,如泣的往事拖著長長的思念像山的綿延。不知怎的,曉翠的身影總是不由自主地在他的腦海浮現,她的一顰一笑,都會在夜深人靜讓他淚水漣漣。

經常在夜裡,他瞪大了眼睛躺在榻上,翻來覆去難以入眠。曉翠的模樣在他的眼前揮之不去,她的溫柔淺笑,她的聰穎靈動,都讓他心馳神往。他仿佛能看到她在花叢中起舞翩翩,如同仙子一般美麗動人;又仿佛能聽到她清脆悅耳的聲音,在他耳邊輕聲相約。

白日裡,他也常常魂不守舍,眼前總是閃過曉翠的影子。在辦案時,那些女子的悲慘命運在受難蒙冤,讓她想起曉翠是否此時也會遇到同樣的遭遇和不公,想到這他恨不得飛到她的身邊,和她共同承擔狂風的施虐。

有時他會停下手中的筆,抬起頭來向前看著一個擺件,看了很久都不知那是什麼東西,回過神來才曉得,剛才那魂不知飛哪去了;用膳時,他也會味同嚼蠟,如同在如鯁的喉中多了一份掛念。就這樣,曉翠的身影日夜縈繞在他的夢鄉,讓他無法割舍。

他原想派衙役四處尋找,但李諾恆最恨以權謀私,這是他所不能容忍的。最終他還是決定利用「農忙止訟」這段時間,親自去尋找曉翠。

就在他剛剛有這個想法的的時候,突然聽到了前堂有擊鼓鳴冤的聲音。

李諾恆心中一沉,知道有百姓需要他的幫助。他放下了尋找曉翠的念頭,立刻換上官服,前往公堂。

李諾恆來到大堂之上,見下跪一老翁,麵龐圓潤,體態略胖,手舉狀紙,目含悲愴,用沙啞的嗓音高聲呼喊:「大老爺啊,我閨女死的太慘呀,求大老爺捉拿凶手,為我閨女報仇雪恨啊——」。

李諾恆一見年長之人如此便於心不忍,連忙說:「老人家請起說話,來啊看座。」旁邊衙役搬過椅子。李諾恆接過狀紙一看,上述:呈狀人叫吳小牛,狀告王樵生,入宅行凶殺害小女吳薇,現已潛逃。

李諾恆問:「吳小牛,你說閨女被害,屍體現在何處?」吳小牛說:「回大老爺,在小人院內。」李諾恆立即帶人由吳小牛帶路前去驗屍。

穿過幾條街,在一個十字路口的西北角有個大門朝東的兩進院落,就是吳小牛的宅子,吳小牛把李諾恆一行人領到後院,指著東麵牆角下的一具屍體說:「大老爺,這就是小女,閨女啊——你死的好慘啊——。」說罷「嗚嗚」哭了起來,旁邊衙役說道:「肅靜,不要哭了!」李諾恆見此屍體仰麵朝上,臉部被刀砍得血肉模糊辨不清相貌,脖子有掐痕。在院內和閨房查驗也沒發現打鬥痕跡,李諾恆來到到院外,繞著宅子轉了一圈,發現有屍體那堵牆外麵有一架樓梯,再仔細看時,外牆和樓梯上都有血跡,剛才在院裡勘察時內牆卻沒有血跡。李諾恆問:「吳小牛,狀紙上說,你閨女是在家裡被害,是否正確?」吳小牛說:「回大老爺,正是。」李諾恆問:「那為何外牆有血跡呢?」吳小牛說:「大老爺,小人也覺得很蹊蹺,不知是怎麼回事。」李諾恆說:「吳小牛,這樓梯是你的嗎?」吳小牛說:「大老爺,是小人的。」李諾恆說:「那為何在外麵呢?」吳小牛說:「小人清早發現小女被害時,這樓梯就在外麵,不知是誰放的。小人認為是王樵生殺害小女後,把樓梯放牆上逃跑的。」李諾恆說:「吳小牛,你說樓梯是王樵生逃跑的工具,那為何西北角有個後門他不走,卻要費勁去翻牆呢?」吳小牛說:「大老爺,小人也百思不得其解。」

李諾恆說:「吳小牛,這狀紙無頭無腦,你把事情往前說,比如你女兒是如何認識王樵生的,以及殺害你女兒的起因詳詳細細的講一遍。」

吳小牛說:「回大老爺,小人育有一女,再加上內人,我們一家共三口,靠祖上留的五畝薄田度日,日子過得還算可以。王樵生他們一家住得離我們不遠,是我們的佃戶,他和小女從小玩到大,可以說是青梅竹馬,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他們王家請媒人過來說媒。

我不同意,我覺得門不當戶不對,我們好歹有田地,平時雇傭佃戶耕種,我隻收收租就行了。而王樵生家境貧寒,其娘常年生病,每年交租都交不起,這要成了親家不就成了我們的負擔嗎?

就在這時本城的富戶馬守財也托媒人過來給他兒子提親並下了聘禮,這個馬守財本來原來不如我們!不知用什麼手段發的家,其家業現在已遠在我們之上。

我當即表示同意,但閨女根本不喜歡馬守財的兒子,說:「他這個兒子不但好逸惡勞,還成天遊手好閒,好事想不起來做過什麼,但壞事能收集一大籮」。

我說:「閨女,你不要老盯著別人的缺點,你老把別人的缺點放大,忽略別人的優點,這就是你看人的心態就沒端正。」閨女說:「爹,你說說他有什麼優點。」

我說:」他的優點就是有錢,人非聖賢孰能無過,誰還能沒一點缺點,就像老話說的一樣,叫作『瑕不掩瑜』嘛。」

閨女哼了一聲說:「爹,我看他這個瑕都要把玉給掩沒了,哎呀我說錯了,他本來就沒有玉,那瑕掩蓋什麼呢?隻有自個掩蓋自個唄,他就是一堆臭狗屎。你隻看見錢了,你被錢蒙蔽了雙眼,其它就會視而不見。掉錢眼兒裡是很可怕的,它能使人把這個世間看顛倒了,當然就不會做出正確的判斷。還有,快別說他這個優點了,靠坑蒙拐騙得來的錢能是優點嗎?他的發家史我還是略知一二的。就拿借錢這件事來說吧,居家過日子誰還能不遇見點困難,別人如果借了錢,會感恩戴德時刻念念不忘對方的好,會想方設法用最快的時間去還了對方,深怕別人惦記。而他們呢,狼子野心、心狠手辣,完全不懂『別人敬我一尺我敬別人一丈』的人情世故,為了錢不擇手段,卑鄙自私不走正道。不是想法子怎樣去掙錢還了別人,而是整天琢磨著如何找機會把對方推井裡去,把錢占為已有。和這樣的人結親家,不知哪天就活不成了,到時候你還會說這是優點嗎?而王樵生則是一個善良孝順、勤勞上進的好後生,我這輩子非他不嫁,否則我寧可去死。」

我說:「不是你說的那樣,這隻是你的一已偏見,馬守財家大業大,有田有地而且還有一個布莊、一個當鋪,你過去是不會受苦的。他兒子我也沒見他像你說的那樣不堪,再說成了親全憑你這個賢內助調教,他還是會改變的。」

但閨女就是不聽,決心已定九頭牛都拉不回來。我也曾罵過她,甚至把她關在屋裡不讓她出去,但都不濟於事。

她娘曾哭著勸她回心轉意,也可能就緣於此,在前幾天,閨女突然想通了,並表示以前不懂事現在幡然悔悟。告訴我說她不和王樵生來往了,她聽爹爹的。我們很欣慰,閨女長大了知道心疼爹娘了呀,在關鍵的時候還是選擇慈烏反哺啊,心裡的一塊石頭終於落地了。王樵生來了幾次閨女閉門不見,還叫他以後不要來煩她了,她要成親了。

就這樣直到昨天閨女被害,王樵生潛逃。事情經過就是這樣,請大老爺明察,捉拿凶手。」

李諾恆陷入沉思,這個案子疑點很多,為何案發前吳薇突然答應和王樵生斷交,王樵生有殺人的動機,他和吳薇從小青梅竹馬,但他為什麼要毀容呢?吳小牛的院牆高大,王樵生又是如何進到院內的,誰也不可能預先把院內的樓梯拿到院外吧,殺害吳薇後他為何不走後門,而要翻牆呢?還有為何牆外有血跡而牆內沒有呢?一連串的問題都需要一一解開,李諾恆這才感到這個案子並非那麼簡單。

當下最要緊的是找到王樵生,李諾恆派出幾路巡檢衙役分頭緝拿王樵生。

負責城內搜尋的巡檢王超彪回來稟告,城內搜尋沒有結果,王樵生他娘說昨晚其子出門至今未歸。

城外也回稟沒有找到王樵生,李諾恆眉頭緊鎖,心中充滿了焦慮和挫敗感。他已經追捕王樵生多日,卻始終無法找到他的蹤跡。

每一個線索都似乎引領著他們走向死胡同,每一次的無功而返都讓李諾恆的心情愈發沉重。他深感自責,覺得自已辜負了受害者及其家屬的期望。

夜晚,李諾恆躺在床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眠。他不斷回憶著案件的每一個細節,思考著可能的疏漏。王樵生的逃脫仿佛是對他能力的一種嘲諷,令他的自尊心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擊。

↑返回頂部↑

書頁/目錄

本章報錯

其他相关阅读: 陽佳俊 名柯:賢者 快穿之我真的不渣 緋色謊言 縱使相逢已無言 於你喜歡 她可是蓋世大魔,你竟當成寵物! 八荒源神 重回我爸媽的少年時代 殊途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