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前進(1 / 2)
劍與劍之間最簡單直接的對撞,無比的純粹自然。
金屬在相擊中長鳴,悠揚卻讓人精神激昂。
布萊爾握著細劍,緩緩朝後退了幾步。
鋒利的劍刃依舊保持著光亮的鋒芒,然而他的眼神中卻浮現出來一絲凝重——
太強了。
布萊爾漠然地注視著身前,手持著同樣是細劍的布萊克本爵士。
隻不過相比起他那副倉惶後撤的狼狽身形,布萊克本淡定自然的站姿、如同傲視一切的眼神,都充分地證明了一點——
布萊爾完全不是布萊克本的對手。
無論是最為基礎的屬性,還是劍術上的熟練程度,以及在實戰中臨場對戰的經驗。布萊爾都處於一個絕對的劣勢。
這種劣勢,基本上是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抹除的。
「安娜,你先離開這裡。」
話雖如此,布萊爾卻隻是站在布萊克本爵士不過數米開外的對麵,頗為冷靜地向安娜發出來命令。
「嗯?」安娜疑惑地望著他,「主人你是認真的嗎?」
在安娜看來,這種情況下,哪怕打不過,也不應該是由布萊爾留下來殿後才對。
作為隨從,這種殿後的小事,不是簡簡單單就拿去用就好了嗎?
安娜如此思考的時候,她聽到了布萊爾的第二次、語調完全重復的命令:
「安娜,你先離開這裡。」
安娜轉動著圓溜溜的眼珠子,猩紅的眼眸在此刻流露出若有所思的微光。
她看著手持細劍正在與布萊克本對峙的布萊爾,隨即點頭應許道:
「了解,主人你好好保重咯。」
說著,她伸展翅膀,巨大的翼幅拍打在空中,如同雷鳴般的響聲中,她化作淩天的飛鳥,消失在布萊爾的視野中。
「居然不需要隨從的協助,不愧是征服者大人啊。」
布萊克本爵士看著安娜離去的背影,完全沒有阻礙的意圖,隻是滿臉贊嘆地向布萊爾稱贊著。
然而在布萊爾將視線移向他身上的瞬間,布萊克本爵士卻如同神經條件反射一樣,無比快速地抬起來手中的細劍。
「砰!」
又是一道清脆的金屬相擊聲。
布萊爾望著身前滿臉警覺的布萊克本爵士,臉上露出來遺憾的微笑:
「有點可惜。」
說著,布萊爾身下步伐緊促地朝身旁躍起,左腳落地之後又迅速朝後跳躍。
在經歷了兩連跳遠離布萊克本之後,他隨手甩了個劍花,目光直直地望著驚魂未定的布萊克本爵士:
「本來以為能一口氣把你解決掉的。」
布萊克本爵士望著身前遊刃有餘的布萊爾,有些困擾地攥緊了手中的細劍,身上的灰袍在寒風中飄動著。
「我是不是有點低估您了?征服者大人。」
布萊克本爵士微微彎起膝蓋,將身形緩緩壓低,手中的細劍放平在齊月匈的位置,微弓的長月要好似一把正在積蓄力量的長弓。
他的臉上流露出一絲怒意,那是掌握全局卻被突然亂序打破格局而激起的憤怒。
「能麻煩您,先去死——」
在剎那間,布萊克本爵士的身體化作一道閃耀的光芒,帶著仿佛能貫穿一切的威勢,射向站在他對麵的布萊爾。
布萊爾當即扭動身體進行閃避,在確認無法格擋的情況下,這是最佳的決策。
隻不過,布萊克本爵士的速度遠遠不是布萊爾能夠追趕的。
如果隻是短暫的一瞬間的話,那隻相差零點幾秒的先後時間,並不足以構成太大的差距。
可是在經過了足足三秒鍾的加速之後,布萊克本爵士與布萊爾的先後差距已經達到了一個極大的水平。
在這種情況下,布萊爾毫無意外地受傷了。
肩膀上的布料不翼而飛,肩胛骨上的肌肉直接被一劍削掉,鮮紅的血液完全止不住地朝外湧流著,底下的骨頭隱約可見。
布萊爾咬緊牙關硬抗著這徹骨的痛苦,抬起手對自己連著釋放了幾發「聖光洗禮」,算是暫時止住了流血。
然而在接連釋放了數發「聖光洗禮」之後,他的法力值也來到了一個岌岌可危的狀態。
布萊爾望著身前嚴陣以待的布萊克本爵士,緩緩握緊了手中的細劍。
對於對方為什麼沒有繼續追擊過來,而是選擇一擊得手之後光速後撤,布萊爾不得而知。
但是對於對方這副警惕的心態,布萊爾卻不由得感到了一絲棘手的煩躁。
與此同時,在城西的郊區,狹小的小巷裡。
一道披著灰白色長袍的身影,正緩緩行走在巷道裡。
如果可以仔細觀察他的行進姿勢,便能很輕易地觀察到他那副略顯僵硬的動作:
手臂一點點地抬起,然後放下,兩條腿的邁腿動作就像定格動畫一樣,一格一格地演示著,速度無比緩慢。
隻不過,因為這裡人煙稀少的緣故,在這一天裡,出入這條小巷的人屈指可數,而在這個時間段進入小巷的人,更是完全沒有。
這直接導致了,完全沒有人發現,這個對於這片區域而言,相當陌生的存在,進來了。
隨著身影緩緩前進,哪怕行進速度緩慢,但也確實在前進著。
直到他走到一家小屋的門前,他停了下來。
就像是在辨認前方是否能夠通行一樣,他抬起手伸向身前的木門。
因為年代久遠外加潮濕空氣而略微有些腐朽的木門,在被施加了完全不同以往的巨大力量下,輕而易舉地破碎了。
站在門後的,是一個穿著破舊衣裳的中年大叔。
原本款式緊身的衣服在經過了多年都水洗之後,終究還是會寬鬆的,而且上麵艷麗的色彩,也隨之褪色黯淡了。
中年大叔躺在自家唯一的一件大型家具——沙發上,呆愣地看著突然闖入自家的不速之客。
在經過了一秒鍾的反應時間之後,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家的房門被人弄爛了。
「餵餵!這木門很貴的啊!」
他朝著正在緩慢前進的身影大聲叫喊著,臉上露出來一絲憤怒的表情。
美好的假期因為一件小事而打擾到了自己的休憩時光,任誰都會感到一絲煩躁。
中年大叔就更是如此。
在吼叫完之後,中年大叔突然發現對方完全沒有回應自己的想法,隻是單純地不斷向前前進。
「餵?你在聽我說話嗎?啊?」
大叔很是不悅地從沙發上站起,在這一刻,他心中的煩躁已經徹底壓過了最後一絲理智。
他快步朝那道站在自家大廳的身影沖去,在憤怒的驅使下,他伸出手抓住了對方身上灰白色的長袍的衣領。
「你是不是來找打的啊?」
說著,中年大叔抓起來對方灰白的長袍。
原本隻是單純地想要看清對方的樣貌,但是在掀開之後,中年大叔的內心產生了極大的動搖:
「一具骨頭架子……」
他膽顫地鬆開手中的長袍,下意識地朝後退了幾步,想要遠離身前這具正在緩緩向前前進的骷髏。
然而一切其實都已經晚了。
早在他靠近骷髏、將遮擋在上麵的灰白色長袍抓起的瞬間,不管他接下來做什麼,都已經晚了。
隨著骷髏突然無比迅速地伸出手抓向他的心髒,在他驚恐而無力的注視下,骷髏緩緩將他那還在跳動的心髒從月匈腔中扯出。
鮮紅的血液如同崩裂的噴泉般飛濺著,在頃刻間染紅了這間年久失修的房屋裡,略顯枯黃乾裂的牆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