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夜幕下的狂奔(1 / 2)
灰霧緩緩地在克勞德的手中擴散著。
雖然看似傳播的速度不快,甚至有種異常緩慢的感覺,但不過片刻,便已經纏繞到了身前這個婦人的身上。
婦人滿臉驚恐地看著身前的克勞德,瞪大著雙眼卻是連半句話都沒能說出來。
克勞德注視著婦人臉上那表情豐富的麵容,原本幽藍的眼眸緩緩轉化著,就像冰塊融化著,露出底下金色的微光。
身旁的安娜看到婦人眼中開始閃動各種鮮紅的紋路,頓時明白了克勞德此時正在做的事情。
「這麼著急?不至於吧?」
安娜有些驚訝地望向身旁的克勞德,話語間帶著一絲調侃的意味。
克勞德緩緩抬起手,伸到婦人的身前,在聽到安娜這句調侃後,他隻是冷笑著回了句:
「我可是好久沒有飽餐一頓了。」
說話間,隻見克勞德將手輕輕按在婦人的脖子上,而此時的婦人卻全然一副毫無知覺的樣子。
他的手掌一點點緊縮著,婦人那纖細的脖頸上因此露出了淡青色的青筋,白皙的臉蛋隨著克勞德的動作加大而泛起淡粉色的潮紅。
雖然已經年過三旬,但婦人依舊保持著一副姣好的麵容,至少皮囊絕對不輸給二十歲的年輕人。
而此時,隨著克勞德的進一步行動,婦人皮膚下的血肉就像是有異物在裡麵湧動一樣,不停地撞擊著婦人的皮囊。
鮮紅的血液從指縫間緩緩滴落的聲音響起,滴答滴答,仿佛敲擊在克勞德的心弦上一般,讓他不禁露出陶醉的微笑。
「差不多夠了吧,別忘了正事。」
安娜有些厭惡地看著克勞德此時的表情,卻也沒有多說什麼,隻是開口提醒了他一句。
說完,安娜也懶得管他到底要弄多久,隻是邁步朝著大廳裡的樓梯口走去。
在安娜的提醒下,克勞德也收斂了一些自己那副陶醉的樣子。
雖然臉上依舊掛著壓抑不住的笑容,卻也沒有因此表現得讓人第一眼看上去就覺得很瘋癲。
他扭頭看了眼安娜所處的方位,這時他才注意到安娜已經快要走到樓梯上了,當即呼喊著快步跟了上去:
「你別著急啊,等等我!」
「快點。」
安娜倒不是想拋下克勞德,自己一個人行動,她隻是單純地不想觀賞克勞德那粗陋的進食方式而已。
在聽到克勞德的呼喊聲後,她隨口回應了一句,便是頗有耐心地站在樓梯邊上,等待著他趕上來。
大概隻過了不到幾秒鍾,克勞德便追上了安娜的步伐。
安娜看著喘著粗氣跟在身後的克勞德,注意到他手上黏稠滑膩的鮮紅血液,她下意識地露出厭惡的表情:
「你倒是記得『飯後洗手』啊。」
克勞德順著她的視線,望向自己那沾滿鮮血的右手,臉上有些尷尬地回應道:
「忘了,這不是你催我太緊了嘛……」
說著,他抬起手輕輕按在身旁的牆壁上,隨手將手上的血液一點點擦拭在牆壁上。
鮮紅的血跡在雪白的牆壁上緩緩抹開,乍一看,還別有幾分後現代主義的氣息。
低頭看了眼基本上已經完全抹去的手掌,克勞德微笑著抬頭朝身前的安娜回應道:
「你看,這不就好了。」
「真是骯髒又野蠻的做法。」
看著克勞德那副厚顏無恥的樣子,安娜很是無力地吐槽著,便是轉身繼續順著樓梯向上行進著。
樓梯一共有三十階樓梯,斑駁的黃崗岩,其平滑切割的表麵,接駁處精致完美的結構,足以可見其主人在這些細節上的用心程度。
順著樓梯走到二樓,克勞德看著站定在二樓樓梯口的安娜,有些詫異地走到她的身旁:
「這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在注意到他靠過來後,安娜不著痕跡地往旁邊靠了靠,便是抬起手指著前麵那副血肉模糊的凶殺現場,麵容平靜地回答道:
「貌似我們來遲了幾秒鍾。」
克勞德按照她的指示向前方望去,便是看到在狹長的走廊上,一個身穿著黑色大衣的男人癱倒在地上。
其月匈口上原本應該完美覆蓋整個前襟的布料,就像是被一件極為鋒利的刀刃切開了一樣,展露出底下的月匈口。
而此時男人右方靠近心髒的月匈口,鮮紅的血肉如同流水般一點點從月匈前的洞口上流逝著。
「已經死了啊……」
克勞德看著橫貫在走廊上那副男人的屍體,臉上露出了感慨的表情。
從那冰冷的麵孔上,克勞德卻依舊能感受到,在男人死去時那精致的妝容下流露出驚恐的模樣。
然而不得不提到的一點是,早在他們進入城主府的大廳時,他們是能感受到二樓上十分活躍而且鮮活的生命氣息的。
但隨著從樓梯上走下的婦人死去,整個城主府就這樣徹底陷入了死亡的寂靜中。
「如果你剛才不在那個婦人那浪費那麼多時間,興許我們能遇見凶手把城主殺死的場麵。」
安娜麵無表情地看著克勞德,緩緩說出了這句他根本無從反駁的指責。
克勞德有些厭煩地抬起手抓了抓頭,蓬鬆的頭發隨著他手上的動作輕輕晃動著。
他滿是默然地低下頭看著安娜,與之靜靜對視著,過了大概幾秒鍾,克勞德從安娜的身上移開視線,很是無奈地點頭:
「……好吧,是我的問題。」
「那就想辦法解決一下?」
在聽到克勞德認罪的答復後,安娜當即滿不在乎地扭頭看向地上的屍體,伸手指著屍體那緊握的右手:
「也許我們能找到那個還沒跑遠的凶手。」
「不至於吧?」聽到安娜的建議,克勞德有些驚訝地看著她,眼神中滿是不解,
「反正我們本來也是要把這個人殺死,雖然不是我們動的手,不過結果都是一樣的嘛!」
聽著克勞德這番近乎自暴自棄的發言,安娜默然地低下頭看向地麵的屍體。
首先這是個男人,而且從身上的衣著以及打扮來看,毫無疑問就是城主府裡唯一的主人——城主。
其次,按照屍體月匈口上那頗為明顯的傷口,以及除此以外毫無外傷的狀況,可以初步判定男人就是因為月匈口上那道深入心肺的傷口而死。
雖然目前隻能看到這點信息,但安娜還是由衷地感覺到了一絲難得的興奮感。
這是她從跟布萊克本爵士交手以來,第一次再度感覺到這種渴望戰鬥的興奮感。
其實原因也很簡單,從這種簡單粗暴的死法上,安娜聯想到了他們此次出發的最終目的。
毫無疑問,這就是那名隱藏在城內的死神候選者所做出的傑作。
雖然無法理解那個人為什麼要將城主殺死,但是能夠在他們感應的眼皮底下將擊殺目標提前解決,安娜感受到了一絲挑釁的氣息。
作為一個天生的戰士,安娜從來不畏懼任何挑戰。
既然已經從對方的舉動裡感受到了挑戰的意圖,安娜自然就這樣輕易地放過對方。
「如果你不想找的話,那就讓我一個人來就好。」
安娜緩緩抬起頭重新望向身前的克勞德。
在克勞德那略顯暴躁的目光注視下,她麵無表情地闡述著自己的目的:
「等我找到他,我一定會讓他感受一下什麼叫尊重的重要性。」
說完,安娜無視了還滿臉茫然的克勞德,俯下身輕輕掰開屍體那緊握著的右手,將夾在指甲縫裡的一根棉線緩緩抽出。
隨著她挺直著身板,她身前的地麵上浮現出漆黑的影子,在影子裡跳出了一頭黑色、體型瘦小的惡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