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總有人挖牆腳(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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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則很快把唐斯俊發來的定位轉發給了他。

日料店這邊,虞挽和潘聲遠還在交談。

「我和段從晰會認識,也是因為他想得到莫殷留下的郵件,清楚這裡麵的原因。」

潘聲遠堅定地說:「莫總不會抄襲的。他已經功成名就,沒必要在一個比賽上抄襲,弄得自己身敗名裂。」

「這個理由同樣也可以放在段從晰身上啊。他已經很有名了,大學的時候,我……和我的同學都把他的設計當成是案例學習的,他不需要靠贏個比賽來證明什麼。」

覺得虞挽說得也有道理,潘聲遠沒有反駁。

「總不能誰都沒抄,就是巧合吧?不可能。」他說。

確實不可能。

設計沒有標準答案,世界上沒有任何兩個人的想法會一模一樣,作品抄襲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這個作品是他們兩個人合作的,如果段從晰沒有抄襲,那一定就是莫殷抄襲。麵對這種不是a就是b的結果,潘聲遠選擇相信莫殷,那就必然覺得是段從晰抄襲。段從晰自己沒有抄襲,那他應該認為抄襲的就是莫殷,可他並沒有做出不是a就是b的選擇,他選擇相信這其中有什麼原因。

在他傲慢、難相處的外表下,是對朋友的絕對相信,對自己喜愛的事業的絕對認真。

「所以他想弄清真相。」虞挽說,「莫殷留下的郵件可能是關鍵,而激活碼的線索可能在你這裡。」

說話的時候,她的餘光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緊接著,身邊空著的椅子被人抽出坐下。

她不可思議地看著段從晰,問:「你怎麼來了?」

「不是說過讓你不要再跟他聯係嗎?」說話間,段從晰默不作聲地將一條手臂搭在了虞挽身後的椅背上,然後看向潘聲遠。

坐在對麵的潘聲遠黑著臉說:「你以為我想聯係嗎?」

段從晰嘴角一勾:「那就好。」

潘聲遠氣得想打人。

虞挽在桌子底下拉了拉段從晰的衣服,悄悄提醒他說:「說話客氣點,別讓我白折騰,好嗎?」潘聲遠好不容易信了她的話,要是被他氣走了,她就再也不管了。

黑色的毛衣襯得她的手又白又嫩,段從晰低頭看了一眼,覺得心上也像有隻手一樣,被攥得有些緊。

其實在此之前,看在死去的莫殷的麵子上,段從晰對潘聲遠一直挺客氣的,任由他到處抹黑,任由他張口閉口叫自己「人渣」。

「我有時候說話會過分,我在這裡向你道歉。」說著,段從晰站了起來,非常真誠地朝潘聲遠鞠躬道歉。

他的動作引來旁邊兩桌人的關注。

虞挽沒想到他會突然這麼鄭重地道歉。

潘聲遠顯然也很驚訝,愣了一下才諷刺地說:「沒想到目中無人的段從晰也會低下高貴的頭顱向別人道歉。」

聽到段從晰輕聲冷笑了一下,仿佛下一秒就要直起身體一臉輕蔑地罵潘聲遠是傻子,虞挽立即打圓場說:「趁著今天難得坐在一起,正好把要說的事說清楚吧。」

實際上,段從晰並不欠潘聲遠什麼。潘聲遠再這樣陰陽怪氣,她都要生氣了。

好在,潘聲遠順著虞挽給的台階下來了。

「你到底要說什麼。」他的臉還是冷著的。

服務員過來加了一套餐具,虞挽又加了幾個菜。

段從晰說:「當初你聽到我說抄襲的部分是莫殷的想法,就激動得開始罵我,根本不聽我把話說完,然後還把自己臆想的內容發到網上。現在那麼多人黑我,都是被你帶了節奏。」

「你的意思不就是莫總抄襲嗎?」

「你的頭腦能不能不要這麼簡單?」段從晰盡量保持心平氣和,「我沒有要把抄襲推到莫殷身上的意思,隻是抄襲部分確實是他參與的部分。我也不相信莫殷會為了個比賽抄襲,這裡麵一定有什麼緣由。你作為他的助理,他作圖的時候你沒看到過嗎?」

潘聲遠想了想說:「那段時間莫總都是一個人對著電腦的,沒有讓我看。」

「他每次做項目的時候都這樣嗎?」段從晰問。

被他這麼一問,潘聲遠自己也意識到不對勁了,皺起了眉說:「以前都會讓我打下手。」

「我做的那部分源文件都還在,從最初版本到最終版本,每一次修改的內容也都保存著。」

潘聲遠很驚訝,心中那座巍然屹立的山有一個角開始鬆動:「那你……那你為什麼不說出來?」

虞挽和他的反應一樣。靠這些源文件段從晰是能洗掉抄襲的嫌疑的,可他任由業內人士罵了那麼久。

段從晰說:「我不想莫殷死了還被誤解。」

他在保護莫殷的名聲。

他知道隻要他一澄清,那些追著他罵的人就會調轉方向去罵莫殷。活人如果被誤解還能自己解釋澄清,死去的人就很難了。

他被誤解過,更知道那種百口莫辯的無力感,所以他不能在一切都還沒清楚的時候,輕易把「抄襲」扣在莫殷身上。

「還有,說出來怕你激動。」段從晰繼續說,「當初是莫殷提出要跟我一起參加比賽的。這兩年我其實是很少參加比賽,但是在那之前莫殷已經被查出……查出癌症晚期了。作為朋友,他想做的事,我當然要幫他實現。我說的是實話,你要是不信我也沒辦法。」

潘聲遠不說話。

他已經相信了。從爆出抄襲開始,他就認定了是段從晰抄襲的。段從晰說抄襲跟莫殷有關的時候,他更是被憤怒沖昏了頭腦,所有的事情都是想當然,沒有思考過。

對上他復雜的表情,段從晰說:「不用對我太愧疚。」

潘聲遠馬上否認:「我沒有。」

段從晰也不跟他計較到底有沒有,接著說:「我和你一樣,也相信莫殷不會抄襲。莫殷留在『數字遺產』裡的內容很可能是解開一切的關鍵。」

「我不知道什麼激活碼。」

段從晰嘆了一口氣,對他很無奈:「不要著急回答,好好想想莫殷給你的文件、郵件有沒有線索,還有他的工作電腦裡。」

見講得差不多了,潘聲遠的情緒有點低迷,虞挽說:「講完了正事就吃飯吧!」

段從晰看著麵前的刺身,有些感慨,說:「以前莫殷和我吃飯也會帶上你。這是莫殷走後我們第一次一起吃飯。」

這次談話對潘聲遠來說信息量太大,他有些魂不守舍,根本沒吃多少就說要走了。

臨走前,他說:「我會去找激活碼的。」

他走後,虞挽問段從晰:「你是怎麼知道我們在這裡的?」這個問題她憋了一晚上。

「唐斯俊那小子告訴我的。」段從晰放下筷子,轉身看著她,「不是說了讓你不要跟他聯係的嗎?怎麼還偷偷私下見麵了。」

虞挽坐在裡麵,邊上就是牆。他這麼一轉身,就把她困在了裡麵。

怎麼有種要算賬的意思?

她往後仰了仰,身體貼上牆壁,解釋說:「下班後他找的我。我猜到他是相信了我說的話,就約他吃飯了。我覺得他就是固執了點,人其實不壞,而且這裡人這麼多,很安全,你不用來的。」

「我以為他是來挖牆腳的。」段從晰說。

「我說過我不去明玄科技了。」要發誓又說不用,虞挽很想問他還想她怎麼樣。

她發現他不僅有時候幼稚得像小孩子,有時候還像狗血言情劇女主角,很會無理取鬧。

段從晰說:「我是說另一種牆腳。」

「什麼?」

「他是不是喜歡你。」段從晰突然問。

虞挽被驚到了:「怎麼可能?」

如果潘聲遠喜歡她,至於對她這個態度嗎?

根本沒有的事。

段從晰又問:「那你對他呢?」

「怎麼可能!」

虞挽不知道段從晰今晚是怎麼回事,忽然覺得他從找過來了開始,到現在又問這些亂七八糟的,真的很像是在……吃醋。

段從晰對她的回答很滿意,眼睛裡沾染上笑意:「也是,你喜歡的是我。」

怎麼就變成喜歡你了!臭不要臉!

「是你的作品。」虞挽忘記這是自己第幾次重申了。

段從晰朝她靠近了一點,影子落在她的臉上。虞挽被他身上酷涼的味道包圍,臉漸漸紅了起來,纖長的睫毛輕輕顫著,就像是蝴蝶振動的翅膀。

「那你可以試試把喜歡上升到我本人。」正好有五六個客人一邊交談一邊走過,他低沉的聲音在略微嘈雜的背景音裡很清晰。

虞挽詫異地看著他,心跳得飛快。

上升到本人?怎麼上升到本人?是她理解的那個意思嗎?

段從晰從她的表情裡讀懂了她心裡在想什麼,說:「就是你理解的那個意思。我本來想慢慢來的,可是有人要挖牆腳。不過你不用著急,可以慢慢上升。」

虞挽一陣沉默。

她為什麼要著急?

不對,她為什麼要上升?

直到回家,虞挽還有種不真實感,臉上的溫度始終降不下來。

她躺在床上抱著被子,看著天花板。

她昨天還在想,他那麼挑剔,在他眼中不是廢物同時又性別為女的人少之又少,沒想到今天自己就成了那個「少之又少」。

他是什麼時候喜歡上她的?

他可是段從晰啊,即使落魄到離開明玄科技開網店,他依然是她崇拜了好幾年的用戶體驗設計師。

心情始終無法平靜,想找人傾訴,於是虞挽打開了大學宿舍的聊天群,發了一句話:段從晰跟我表白了。

這句話很快把其他三個人炸了出來。

葉蔚:「真的假的!」葉蔚是宿舍的舍長,現在在讀研究生。

陶湘:「大學裡你寫在作業裡的男人現在跟你表白了?太不可思議了吧!」

誰說不是呢。

當初在專業課上對著投影儀講段從晰的設計案例的時候,她可沒想過以後會認識他,更沒想過他會喜歡自己。

陶湘繼續問:「挽挽,偶像表白,你肯定答應了吧!」

虞挽:「又不是追星。我喜歡的一直是他的作品,不上升真人的。」

陶湘:「這有區別嗎?」

虞挽:「當然有。喜歡作品的意思就是,即使段從晰是一個六七十歲的老頭子,我也喜歡。」

而且,她喜歡段從晰的設計和理念好幾年了,但是段從晰這個人對她來說是個隻認識兩個多月的男人。

陶湘:「你口味可真重。」

葉蔚:「挽挽,那你現在想象一下段從晰真的是個六七十歲的老頭子,是什麼感覺?」

虞挽幻想了一下,倏地抖了抖身體。

感覺就是,接受不了。

可能是他那張臉長得太好,讓她有了根深蒂固的印象,畢竟第一次見麵她被他帥得回不過神。

在群裡聊到很晚,虞挽的心情總算平靜下來。

什麼上升不上升真人的,她決定順其自然。

可是第二天上班的時候,想到要見段從晰,她又緊張了起來,不知道怎麼麵對。

段從晰有時候會熬夜,所以這個點不一定會起。

虞挽心裡默默祈禱段從晰還沒起床,在門口磨蹭了一會兒,才輕手輕腳地進去。

一樓很安靜,似乎沒有人。

她剛鬆了一口氣,背後就有聲音響起。

「你找我?」

她嚇了一跳,下意識往後退了退,後背撞上一個溫熱的月匈膛。

「沒有。」她立即彈開,轉身看到段從晰,心跳都快了起來。

段從晰顯然才起來沒多久,頭發還沒來得及打理,軟趴趴的,這種隨意之感讓他整個人看起來都很柔軟閒適。

他低頭看了眼表,說:「鬼鬼祟祟像做賊一樣,你差點遲到。」

見虞挽不說話,又看到她臉上的紅暈,他輕輕敲了下她的腦袋說:「想什麼呢,工作時間好好工作,羊角文具的資料看完了嗎?」

「沒有。」

「那還不去?我很嚴格的,不會因為私人原因放水的。」

「好的。」

直到進房間,虞挽才鬆了一口氣。

段從晰這樣公歸公、私歸私的態度讓她放鬆了不少。她很快投入了工作中。

下午的時候,虞挽收到段從晰發來的微信消息,全是一行行數字和英文字母。

她發消息問:「這是什麼?」

段從晰沒有回復她。

過了幾分鍾,外麵傳來腳步聲。

段從晰一邊打電話一邊走進來,對虞挽說:「這些都是潘聲遠找到的,你看看有沒有哪個是激活碼。」

原來他是在跟潘聲遠打電話。

說完,他開了免提,把手機放在桌上,站在虞挽身後。

隨後,虞挽就看他的手撐在了她身側的桌子上。

她不知道他是無意的還是故意的。

她努力讓自己不去在意這種被他困著的姿勢,看向屏幕。

看到一串串長短不一的神秘代碼時,她沉默了一下,說:「激活碼是由大寫英文字母和數字組成的,一共六位。」

「聽見沒有?」段從晰對著手機說,「你是不是看見數字和字母就覺得可能是激活碼?」

潘聲遠:「我又不知道激活碼是多少位。」

「那串『13』開頭的純字數,一共十一位,你確定不是手機號碼?不知道激活碼是多少位就是你把手機號也發來的借口嗎?能不能稍微分辨一下再發過來。」

「我……知道了。」

隔著電話,虞挽都能通過這幾個字感受到潘聲遠在隱忍。

「我把莫總留下的紙質文件和給我的郵件都找過了,找出來了這些。剩下就是他的工作電腦了,但是裡麵的東西太多——程總。」

程總?程為業?

虞挽詢問地看向段從晰。

段從晰不屑地扯了扯嘴角。

一個男人的聲音從電話裡傳來:「小潘,剛出差回來就來上班啊,我還以為你會調休。」果然是程為業的聲音。

「隻是去n市出差,不怎麼累。」

「要多注意休息。」

「好的,多謝程總關心。」

聽到電話那頭沒了聲音,好像程為業走了,段從晰諷刺說:「你對程為業倒是挺客氣的。」

潘聲遠也不示弱:「我隻對你不客氣。」

段從晰眯起了眼睛。

眼看兩人在電話裡就要吵起來,虞挽提醒說:「還是說正事吧?」

潘聲遠安靜了下來。

段從晰繼續說:「如果莫殷想讓人激活他留下的郵件,一定不會把激活碼藏在很難找的地方。除了他經常瀏覽的位置外,你試試從他生前參與的最後一個項目的文件開始往前找吧。」

「知道了。」潘聲遠說,「我有個條件,如果找到了激活碼,郵件裡的內容我必須知道。」

「可以。」

第二天,段從晰收到了潘聲遠發來的一串代碼。

他拿去問虞挽:「你看看是不是這個?」

「英文大寫字母和數字混合,一共六位,看起來很像。」虞挽說,「你在客戶端上激活試試?」

段從晰打開手機上的「數字遺產」客戶端,看到那界麵,忍不住吐槽了一句:「真的太醜了。」

虞挽覺得自己被傷害到了,氣鼓鼓地問:「你到底激不激活?」

與此同時,她在電腦上登入了「數字遺產」的後台。

段從晰在輸入欄裡輸入六位激活碼。在要點「確定」的時候,他的手指頓了一下。

第一次看到他露出緊張的情緒,虞挽也跟著緊張了起來,在心裡祈禱這就是激活碼。

在段從晰點下「確定」後,隔了幾秒,虞挽的後台收到提示。

她眼睛一亮,說:「郵件被激活發出去了,不知道是發給誰的。」

緊接著,段從晰的手機上跳出有新郵件的消息。

他愣了愣,說:「果然是發給我的。」一切像是安排好的。

虞挽站起來,湊到過去看。

郵件裡有一段很長的正文。

屏幕上不斷跳出微信消息的提示很打擾看正文,段從晰乾脆關了微信的後台。

這下終於沒有打擾了。

「從晰,我很高興你能看到這封郵件。

我抄襲的事情肯定給你造成了麻煩。不過你能看到這封郵件就說明你不相信我會抄襲,這讓我很欣慰,也說明你是值得托付的。我猶豫了很久才寫了這封郵件,想讓你在我死後幫我做一件事,這也是我最後未了的心願。

事情要從六年前說起。六年前,我和程為業還是名不見經傳的ui設計師,在一家小公司工作,是在拿到龍牙獎後才逐漸受到關注的。那是我們人生的轉折點,這你也知道。但其實,當時的參賽作品不是我和程為業兩個人做的,還有第三個人,他叫關琢。」

看到這裡,虞挽心裡震驚,不自覺地抓住了段從晰的手臂。

關琢不就是這次被他們抄襲的那個名不見經傳的設計師的名字嗎?

她繼續看下去。

「關琢那時候剛畢業,到我們公司去實習。他很有天賦,參加龍牙獎的作品有一大半是他設計的,可是比賽規則是最多兩個人合作,最後我和程為業決定不加他的名字。沒想到這次比賽我們拿了獎,我們又高興又心虛,想辦法封了關琢的口,還逐漸逼他離開了這個行業。

這些年我也想過把當年的事說出來,可是又沒有勇氣。我一直在後悔,這個秘密在我心裡讓我備受折磨。直到最近,我才決定找到關琢,把一切說出來。可是程為業已經察覺到我的意圖了,想盡辦法在阻止我,我的時間也不夠了。說到底還是我懦弱虛榮,生前不敢麵對。我很卑鄙吧?

有程為業阻攔,我想來想去隻有你能幫我。作為朋友,我希望你幫我完成最後的心願:找到關琢,代我向他道歉,把我給他的補償交給他,再公開真相,給他一個交代。抄襲的事情不用替我說什麼,因為我現在的一切都不該屬於我。謝謝你。」

正文後還有個附件,應該是莫殷掌握的關琢的資料。

看完後,段從晰和虞挽陷入了沉默。

簡單來說,就是莫殷生前沒有勇氣把強占關琢作品的事說出來,可良心又受到譴責,希望死後段從晰能幫他。

他故意找段從晰搭檔參加比賽,故意抄襲得那麼明顯。他設置了兩條路,一條是,大家都認為他是抄襲,那他這些年的好名聲就會被毀,也算是報應,另一條就是段從晰不相信他會抄襲,追根究底,激活了這封郵件,了解到真相,最後幫他完成遺願。

怎麼選擇全在段從晰對他信不信任。

同時,抄襲關琢,也是用一種程為業猜想不到、阻止不了的方式讓關琢出現在大眾的視線之中。前段時間不少人都很好奇這個被抄襲的名不見經傳的設計師。

「所以他什麼都安排好了,但是沒想到潘聲遠是個漏洞,不僅讓我背了抄襲,還不配合我找激活碼。」段從晰的語氣很嘲諷。

強占作品、把人逼出圈,比抄襲還要惡劣。

做出這種事的是他即使麵對板上釘釘的抄襲依舊選擇信任的朋友,也是他在弄清楚真相前寧願自己被汙蔑,也要保護的朋友。

可想而知他現在有多憤怒。

「你別生氣。」虞挽不知道該怎麼勸,輕輕拉了拉他的袖子。

段從晰察覺到她的小動作,心頭的火氣一下子被澆滅了不少。他的語氣柔和了下來,說:「你還挺關心我的。」

兩人看一個小小的手機屏幕,本來就離得很近,再加上他有意靠近,氣息拂過她的頭頂。

這時候關心一下不是正常的嗎?怎麼從他嘴裡說出來就不太正常了。

虞挽臉上熱熱的,鬆開手跟他拉開距離。瞥到電腦上有微信消息,她轉過身點開,結果看到潘聲遠給她發了好多條消息。

「我在莫總的電腦裡找到你們參加比賽的參賽文件,點進去裡麵隻有一個文本,打開就是這個。這個到底是不是激活碼?」

「為什麼段從晰不回消息了?」

「他人呢!!」

「他是不是想耍賴不告訴我了?」

虞挽回頭對段從晰說:「潘聲遠找你呢,你再不回他,他可能又要罵你了。」

段從晰瞥了一眼電腦屏幕。

「他這樣的豬隊友憑什麼罵我?這件事情不小,把這裡的地址發給他,讓他下班後過來看吧。」想到莫殷,他又嚴肅了起來。

自從知道郵件被激活後,潘聲遠的心思就不在工作上。下班後,他立即趕來梅鶴苑。

「莫總留下的是什麼?」

「你自己看吧。」虞挽擔心他和段從晰一言不合又吵起來,下班後特意留了下來。

看到郵件,潘聲遠先是很感慨、悲傷。隨後,他的表情變成了驚訝、不解、憤怒和茫然。

他怎麼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對他有知遇之恩、一直被他視作榜樣的人竟然做出了強占別人作品的事,他心裡那座巍峨的山轟然倒塌。

「這幾天的事你沒有告訴程為業吧?」段從晰問。

潘聲遠搖了搖頭,隔了幾秒後,問:「你接下來……打算怎麼做?」

虞挽也很一直忍著沒問。

「朋友一場,他的遺願總要幫他完成的。這個關琢也是可惜了。」

潘聲遠點了點頭:「那我先走了。」

看著他失魂落魄地離開,虞挽有些擔憂:「他不會出什麼事吧?」

段從晰不滿她對潘聲遠的關注,說:「都是成年人了,能出什麼事?這點打擊都接受不了嗎?」

「不是每個人內心都像你一樣強大的。」虞挽小聲說。

「虞挽!」段從晰忽然變得很認真,「我被誤會抄襲,丟了工作,變得人人喊打,被信任的朋友欺騙和隱瞞。可以說整件事情除了關琢外,我受到的傷害最大。我也隻是普通人,內心並不強大。」

虞挽可以確定他是在裝可憐。

可是她就是心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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