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香仔」(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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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哥走了之後沒幾天,香仔就被張超提過去:「東哥好不好?」

「……好。」香仔唯唯諾諾的回答著。

「知道你叫什麼嗎?」

「香仔,超哥給起的名字。」

張超用手裡那本書的書背吭地一聲,敲在香仔腦殼上:「兔子!你這叫兔子,賣屁股的!草泥馬的,在我眼皮底下犯賤來啦!」

金魚眼在旁邊撿死人便宜:「靠,東子臨走弄這麼一水,倒是值了哦,光聽說百聞不如一見,百見不如一乾,乾屁股如過年了,還真沒享受過。」

香仔小臉通紅:「我沒有……超哥,真的沒有……」

東哥一走,沒人搶白他了,金魚眼可算來勁了:「沒有?沒有你那麼大肚子?」

張超不搭理金魚眼,就當他沒在旁邊,繼續自顧審訊香仔:「在床底下你們做什麼了?」

「東哥……東哥扌莫我……那裡……」

「就是錘子。」金魚眼翻譯。

「光扌莫了扌莫?」香仔的腦袋又挨了一記書背,香仔的手剛往頭上一扌莫,手上就被打了一下:「放下去!」

張超把剛才的問題又重復了一遍,提醒香仔:「你可別考驗我的耐心啊。」

香仔交代:「東哥還扒我褲子,從後麵扒我不讓,他就拿銬子砸我腦袋。」

「直接說,到底弄你了沒有?」超哥的臉色很嚴肅。

「沒有。我說什麼也不乾!」香仔很堅決。

「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你……轉過去,褲子扒拉下來,我驗驗貨!」

香仔扭捏幾下,還是在一片笑聲裡扒下了褲子,沖張超撅著。張超抬起腳就是一腳,香仔大頭朝前,直撞到牆上,一邊「哎呦」一邊往起爬,急著提褲子。

金魚眼上去給了他一個嘴巴:「看你屁股都撅成啥樣了,肯定讓人懟了!還嘴硬?」

香仔可憐巴巴地申訴:「金哥我沒有,真的沒有啊。」

金魚眼終於得到大發淫威的機會,可能也是想表現一下,給大夥打個預防針,香仔成了活靶子,又是嘴巴,又是脖子,肚子上的小勾拳也發揮得很專業,香仔在金魚眼旋風般的打擊下,隻剩下苦苦哀求的份。

超哥發話了:「先不理他,讓他邊上控控水,晚上再說。」

金魚眼總結性地又給了香仔一個肘擊,香仔很配合地倒地不起了。金魚眼踹他一腳:「趕緊爬起來,牆角控水去!」

香仔呻吟著爬起,往前蹭兩步,臉沖牆深鞠躬。

金魚眼剛要上鋪,又突發奇想地躥回去,從懸架上抄把塑料勺,香香屁股溝裡狠戳了幾下,嘴裡惡狠狠道:「我乾死你,乾死你!」

香仔「咿呀」叫著,痛苦地扭動著臀部。臭蟲在那邊喊了一句「我的勺子呀」,惹得我們哄笑起來。

超哥告訴小不點「盯著點」,自已躺下看書去了,在幾個小時裡,小不點不斷糾正著香仔不規範姿勢。金魚眼也對糾正工作很感興趣,時不時上前給香仔布置新的造型,增加點難度係數,一看這孫子就乾不了大事,當領導的哪有事必躬親親力親為的?看人家超哥那做派,看著有大哥氣量。

晚飯沒有香仔的份。

吃完飯,超哥說:「臭蟲你歇了吧,香仔擦地!」

香仔剛抬起腳,咚地一聲就栽那了,他想起來,但是腿都根本使不上勁。

小不點上去把香仔拉起來:「我幫你一把。」然後一鬆手,香仔又像一堆爛泥似的倒了下去。「超哥我腿麻了。」香仔可憐地陳述。

「腿麻了是吧?缺乏鍛煉啊,天天給我控倆小時,你就成鐵腿大俠了……站不起來就趴地上擦!」張超毫不留情地命令。

香仔爬過去拉過抹布,跪著擦著地。

張超讓小不點把勞動號的胖子喊來了,讓他把水管子接進來,說晚上要洗澡。胖子說:「超哥,剛過春涼不涼啊。」張超說:「涼也得洗啊,太髒了。」

監號裡沒有水龍頭,每天都要接水管進來,接滿幾個大塑料桶,洗漱沖刷都必須要節約,好在張超跟勞動號的關係還行,所以水也不顯得特別緊張。

水管來了,臭蟲先把能裝水的家夥都灌滿了。超哥叫香仔:「去把衣服脫了,蹲茅坑上去,今天得給你好好洗洗,身子不乾淨不行,整天看你就惡心。」

香仔已經可以站起來,還在辯解說自已真的沒讓東哥給糟蹋了。

超哥說:「快脫衣服!我管你有沒有那事,預防為主。」

香仔沒有任何選擇餘地,苦惱地光了腚,蹲在茅坑上,有些哆嗦。超哥告訴臭蟲:「趕緊給他沖沖。」

臭蟲興沖沖把水管前麵的卡環拉開,「撲」的一股冷水噴向香仔,香仔「啊」地一個激靈,就往外蹦,被邊上看熱鬧的金魚眼一拳乾了回去,超哥在那邊吩咐:「你敢出來一步,我叫你後悔!」

香仔一邊在茅坑上跳著,一邊求超哥饒了他,張超連看都不看他了。臭蟲也不敢擅自住手,隻能繼續往香仔身上澆冷水。金魚眼積極地做場外指導:「快,打肥皂,洗洗,使勁洗,尤其是屁股下麵,拿手狠狠掏掏!」

香仔緊著按照金魚眼的吩咐做,打肥皂,搓揉擦洗掏一套整下來,忙得不亦樂乎,一邊努力洗刷一邊征求意見:「金哥行了吧,行了吧金哥?」金哥說:「早著呢,你身上太髒了,今天得洗到你靈魂深處去。」

後來金魚眼看得不過癮了,搶過臭蟲手裡的水管,讓香香撅起屁股,非要把水管插他菊花裡搞一次深度清理,超哥在那邊罵:「金魚眼你他媽別惡心人啦,以後誰還怎麼喝水?」

香仔抓空趕緊求張超:「超哥,我真受不了了,阿嚏!」

張超說:「行了,先停了不沖了,臭蟲給他弄盆水,讓他坐裡麵拔拔騷氣。」

臭蟲趕緊接了盆水,放在茅坑上,讓香仔坐裡麵,金魚眼把水管也插在盆裡,說是為了保持活水,達到更理想的冰鎮拔騷效果。

我跟舒展小聲說:「金魚眼這個傻逼,生兒子肯定沒屁眼。」

舒展說:「有屁眼也讓人整肛漏了。」

廖博也狠狠地沖著金魚眼的背後做了一個豎起中指的下流手勢。

突然我看見張超正望著我們仨,還意味深長地笑了一下。我趕緊正襟危坐,心裡忍不住有些打鼓。

北方的五月初,水溫還是偏低的。香仔在「活水」裡拔了兩分鍾就表情扭曲了,金魚眼說:「你叫我兩聲好聽的,沒準我心一軟,就放你一馬。」

香仔咧嘴叫一聲「金哥」,金魚眼呸了一口痰,啐在香仔臉上。

香仔又喊「金大爺」,還不達標,最後喊「親爹」了,金魚眼還在不緊不慢地追問:「那你是怎麼造出來的?」

香仔回答了好幾次,終於找到了標準答案,承認自已是金魚眼和香仔他媽的結晶。金魚眼笑起來,悲天憫人地說:「誰家的孩子誰不愛,寶貝,出來歇會吧。」

香仔顫抖著,千恩萬謝從盆裡抬起屁股,還沒離水麵半公分,張超那邊就罵開了:「草泥馬的,沒我的命令,你敢出來?!」

金魚眼臉上無光,倒是也轉彎轉的快,當即氣哼哼地一按香仔的腦袋,把他給按回去:「操,老子就是考驗一下你,你還真敢站起來是嗎?眼裡還有超哥嗎?」說著,夾著心頭怒火,狠狠給了香仔一個大嘴巴:「讓你不知好歹!」

香仔在盆裡冰得直吸氣,不停地扭動著屁股,被金魚眼一打,情緒也控製不住了,嗚咽哭出聲來,一邊哭一邊哀求:「超哥啊,饒了我吧。」

「這剛哪到哪啊,我還想培養你跟我出去販毒呢,這點罪你都受不了,將來出事還不再把我給撂進來?」

香仔哭道:「超哥我不販毒還不行嗎,我出去好好做人,再不乾壞事啦還不成嗎?」

金魚眼照他腦袋上打了一拳:「嗬,老子草泥馬的,你好好做人?我們都沒好好做人?」

香仔實在冰鎮得難受,終於破釜沉舟,勇敢地挺起屁股來,沖外叫道:「超哥你讓我出來,我給你跪著都行,別讓我坐著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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