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假醉（1 / 2）
紀羨這些日子沒有再主動去昭陽殿了，不斷有人進出禦書房，仿佛即將迎來一場暴風雨一般，每一個從殿中出來的人都表情凝重。
但每次與程皎例行的政事交談卻一次也沒有落下，紀羨總是表現出輕鬆自然的樣子，和程皎的交談和諧輕快，一如既往稀疏平常的樣子。
今晚的夜格外的寂靜，將吞咽的聲音都被放大，清晰可聞。李墨站在門外，看著臥室紙窗上忽明忽滅的搖曳燈火，一個形單影隻的背影坐在桌旁，長發乖順地貼在他挺拔的月要背上，接著突然仰直了脖頸，豪飲了一杯。
就算站在窗外，似乎也能想象到雪鬆的香味，泛著淡淡酒的醇。
上次在這燭光下出神時，還是數年前程皎大婚的日子，那時的李墨還小，很倔，硬是在雪中待了一晚。
今晚李墨特地洗得清爽，生怕讓程皎聞到一絲汗味。頭發低紮著，微微敞開的領口，還特地又擦上了王爺給的麵脂，一切都是精心設計，但又假裝地隨意。
「王王爺。」和門框差不多高的九尺男人此刻發出了微不可聞的聲音，毫無氣勢可言。仿佛一條搖尾乞憐的小狗，等待著主人的寵幸。
房內窸窸窣窣一陣動靜，李墨盯著緊閉的房門，等待著回應。
怎麼這麼漫長李墨有些愣神，眉毛耷拉下來。
突然一陣酒香味撲鼻而來，灰心的小狗抬頭，那瓷白的臉再一次闖進了他的視線，一如初見。月光傾灑，柔和了他的輪廓。程皎倚在門上，腦袋歪著，「抱歉，久等了。」
接著一轉身，「請進。」程皎靠著門，眼神直勾勾盯著獵物一步步踏進圈套。
李墨被這酒味熏得有些昏了頭，「王爺怎，怎麼喝了這麼多。」走到桌旁，李墨很自然地收了酒杯。回頭看著抬著眼尾的程皎。
「不好意思，原本想等你一起喝的」程皎仿佛真的醉了一半，竟然真的作勢要倒，李墨一個箭步過去攬住了程皎，將他扶穩。
程皎微抬眼，身上仿佛沒了骨頭一般，頭耷拉在李墨的肩上。「好可惜，我現在好暈，也許今晚不能為你送行了」
他的語氣溫柔真摯，仿佛真的在嘆惋。程皎在他的耳邊特地放輕了音量，鼻息打在他的耳孔，瞬間耳尖染上了紅。
李墨癟嘴，看了一眼懷裡的人，有些委屈，鼻子微微發酸，但又不忍責怪，不爭氣地竟然紅了眼。「我服侍王爺上床休息。」
聲音低沉，沒有任何情緒。
程皎就這麼稀裡糊塗地被搬到了床上，蓋上了被子，大部分燭火也被熄滅，僅留了幾根燭火在桌上。憑著昏暗的燭光，程皎躺在床上，等待著身邊人的動靜。
可是他沒有任何動靜，隻有彼此彼伏的呼吸聲縈繞在耳旁。
還有微弱地抽泣聲。
怎麼哭了，不是給他機會了嘛。程皎等待著無聊，卻隻喝了一小杯酒。聽見敲門聲後，停下了動作，看著手裡的酒杯，突然抬眉。
手上沾了點酒水，在自已的衣領和袖口和月匈膛上都灑了一些。
這孩子隻是看著老實，程皎是知道的。所以假裝爛醉如泥，給了這小狗一次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