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東南多豪俊 兄亂弟又生(2 / 2)
「老惠,你投明公幾年了?」
「袁公還未起兵討董之時,我便投在袁氏門下為官,後老司空死後,又跟了袁公,對袁家,哎呦,也有幾十年鞍前馬後了。」
「呀,這般久了,看不出老惠你還是老司空的門生,我理當敬老惠你一杯。」
這老惠說到已故的老司空袁逢,眼裡閃過一些淚光,又端起侍人剛倒的一碗酒就一口飲盡,周圍人一看這老先生如此豪邁,忍不住高聲喝彩。
這老惠便想站起身來,但巍巍顫顫的,又醉了酒,沒人扶他,摔坐在席墊上,所幸袁術豪奢,墊子也柔軟舒服,要不然真怕摔斷了他一把老骨頭。
其實他不過知天命之年,隻不擅阿諛,素少得重用,雖掛職僚佐,但沒有職權,不受他人重視。其家又遠在徐州北部的琅琊郡,無人照顧,倒顯得像個老翁一般。
老惠伸手抓住案角,端坐好,看其臉色,像是喝的有些多了,隻見那老惠麵紅耳赤的說道:「我惠衢本琅琊一匹夫,蒙袁司空看重,歷任州郡,便昔冀州韓使君,亦與衢為同列員生。」
說道盡興處,惠衢伸手指點,氣勢高昂,引得眾人皆伸頸觀笑,袁術此時也端著酒樽小酌,看這老家夥想要說些什麼。
就在這時,袁胤突然離席,拉住那惠衢,說兩句:「惠公醉了,我扶公出去走走如何?」
那惠衢正說到意興處,哪肯閉嘴,施力想甩開來人,但聽到頗為熟悉的聲音,低聲嘟囔道:「次陽公,你怎麼來了,衢何敢勞駕。」
轉頭一看,竟是一三十多歲的錦袍男子,趕緊施禮,說道:「哎呦,原來是胤公子當麵,老臣喝糊塗了…」
袁胤看著惠衢,苦笑著搖了搖頭,眼神中帶有同情之色,兄長帳下多地方豪傑、名門子弟,哪有人識得其伯、父一輩的袁氏舊人。
時代終究是變了,黨同法異、士宦之爭、談經論道的桓靈時代早已過去,如今是亂世,是野心家的主戰場。
望著一攙一扶的二人走出屋內,眾人有些失望,在他們看來,宴會似乎少了些幸災樂禍的好戲,不過阻攔的是袁術堂弟袁胤,眾人也不敢說些什麼。
但這終究隻是一個小插曲罷了,更讓人驚異的還在後麵呢!
再說這袁術手下武將,在場的有紀靈、張勛、陳紀、橋蕤、李豐、樂就、薄憲、梁綱等人。
袁術雖然不想其庶兄袁紹那樣推崇分而治之的禦下之術,但顯然也是有派別之分的。
橋蕤、陳紀同是揚州人,白日一番求情,又讓二人交情更加穩固,大有英雄相惜之態,二人喝醉了酒,胡言亂語。
竟然把紀良晾在了一邊,紀良隻一校尉而已,本是入不得堂中的,因其兄領兵在外,分得的兩千兵士托付其手,應了袁術特請才入得堂中。
紀良雖也耿直,但相對其兄紀靈倒是圓滑了不少,麵對陳、橋二人的胡言亂語,隻裝作沒聽見,並不駁斥,自顧自及的喝著小酒,看著堂內幾個美人歌舞,也算愜意。
但這時梁綱竟端著酒碗,走了過來,梁綱喝酒看樣子是好上頭的,其麵色通紅,看姿態也不想喝醉的。
紀良見其走來,招呼道:「梁將軍。」
梁綱有些尷尬的笑了笑,說道:「良兄弟和平日一樣,叫我子常便是,怎麼此番改了口。」
紀良聞此終於忍不住了,有些陰陽怪氣的說道:「良不過一校尉耳,何敢直喚將軍表字。」
梁綱見他不聽好話,也有些怒氣,但自知理虧,不敢發怒,喝了口碗裡的酒,想說什麼,可又不知道如何開口,拍了拍紀良的肩膀,碗中美酒一飲而盡,便離開。
紀良也不理他,眼珠亂動,想要尋找思考著什麼,過了一會,趁著眾人大醉,無人注意,提起一罐酒朝楊弘去了,自是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