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 5 章(2 / 2)
冬盞身後跟著一老者,是不遠處回春堂的郎中,冉秋連忙請他坐下,為少年查看傷勢。
郎中看到少年一身的傷,放下藥箱,嘆了口氣,又拉過少年的手為他把脈。
方才一心在查看少年腹部的傷,如今郎中將他的手展開來,冉秋才看到那手心上密密麻麻的燙傷。
少年的手本是指節分明而修長的,卻由那些醜陋的傷覆蓋在上麵,看起來極為殘忍。
看那郎中緊皺著眉不發一言,冉秋急道:「他怎麼樣了?」
郎中緩慢地搖了搖頭:「這孩子內裡已極其虛弱,身上又皆是外傷,這命能不能吊住,我也不敢斷言。」
冉秋愣在原地,她已經盡力,竟還是這樣的結果嗎?
她懇切道:「還望盡力一試。」
「我會開幾張滋補溫養的方子和外敷的藥,這命能不能養回來,全看他的造化了。」郎中道,「身體上的外傷,切記小心照料,若是發熱,一定要按著方子將熱退下去,若有任何照顧不善,都會殃及性命。」
「我明白了。」冉秋急忙道,「拿紙筆來。」
郎中寫好了方子,冉秋送走郎中,忙派人去抓藥。
一切安頓好,冉秋看著昏迷的少年,叫來了鍾英。
「你去打探一下,近日這街上可曾被抓了什麼人,這孩子是從哪來的。」
鍾英道:「是。」
冉秋憂心地看著虛弱的人,總覺得有根極細的絲線在連著這少年的命,稍有疏忽,那線便斷了。
為了吊住少年這命,院中眾人都依照冉秋的吩咐忙了起來,鍾英得了令後,一聲不響地離開。
待他走遠了,院外的梅花後便出現了一抹淺粉色。
冉芷站在樹後,問一旁的春紅:「二姑娘院裡發生了什麼事?」
早在冉秋回府時,春紅就被冉芷派去打聽了的,她回道:「聽說是今日去慈恩寺回來時帶了個重傷之人,她們院裡剛請了郎中,估計這會正在忙著照料呢。」
冉芷看著冉秋的院子裡進進出出的下人,冷笑一聲:「好啊,我原先還奇怪,我與她說梅園宴席一事,她怎會如此輕易便不去了,原來一早就探好了消息,我前腳剛走,她後腳便到那慈恩寺與林瞻相遇去了,我真是小瞧了她!」
林老夫人這宴席的意思,京中的人家嘴上不談,心裡卻都是清楚的,恐怕不止林老夫人相看各家姑娘為止,那林瞻今日也會出現在宴上。
她本以為此次在宴上能遇著林瞻,前些日子心中早早盤算了宴上如何與他談上話,結果今日宴上卻始終未見林瞻的身影。
眾人麵上不顯,心裡卻都急得很,冉芷端坐在其中,自認想得周到,那林瞻遲遲未出席,想必是躲在暗處觀察著宴上的姑娘。這種方式她過去也曾聽聞,許是林公子來了興致要這麼做,也未嘗不可。想到這裡,她便愈發謹慎,舉手投足之間都保持得體端莊,又不失清雅。
後來宴席進行到了中途,突然來一下人在林老夫人耳旁嘀咕了幾句,林老夫人臉上的笑當即就僵硬住了,之後心不在焉地與眾人笑談幾句,便草草散了宴。
她離開梅園後一打聽,才知林瞻今日竟與京中子弟們一同到慈恩寺的後山冬獵去了,壓根沒到梅園來。
費了這般心思,萬沒有料到宴上的突變。
冉芷絞緊了手中的絹子,她知道,她早該知道!冉秋說著不與她爭,實際上暗地裡一分也不讓她。
過去大房風光,她爹爹也是因著冉修誠的關係才得了官差,故而自幼她便覺矮冉秋一截,處處比不上對方,外人麵上敬她,對著冉秋與她卻也是兩副麵孔,她怎能不恨!
如今冉修誠與冉子陽死了,冉子初也離了家,冉秋憑什麼再與她爭?
想起今日在宴上,林老夫人對她看都未看一眼,她更是不平。
她爹爹好歹也是朝廷正四品官員,若不是大房出了變故,依著冉家的地位,她又怎會得不到林老夫人的半點青睞。
冉秋這丫頭成著心跟自己作對,自己又怎能讓她好過!
冉芷猛然轉身,腳步都重了幾分:「叫個機靈的打聽打聽,她帶回來的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