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第 59 章（1 / 2）
時隔許久, 再次見到眼前這個人，冉秋有些不可置信。
「他們口中的土匪竟是你們。」
「我早料著你們倆不會分開，前不久還想著怎沒見到你的影呢？原是被顧小公子藏起來了。」
司灩走過來, 彎著眼打量冉秋，「你這女兒裝扮，倒比先前嬌俏多了。」
冉秋想起先前女扮男裝之事，也覺得有些不自在, 忙拉過冉子初, 「哥，司灩就是先前助我們逃出山寨的人，我跟你提過的。」
「在下冉子初, 多謝姑娘對小妹搭救之恩。」
冉子初說完，又淡道, 「不過, 顧秋這杜撰的名字便舍去吧, 以後你喚她冉秋便是。」
冉秋沒想到冉子初又挑起了這茬, 便硬著頭皮對司灩道, 「先前多有難處, 並非有意欺瞞你們，還請姑娘見諒。」
司灩粲然一笑, 「你們這些人, 說話文縐縐的，我行走山野慣了，要整日記掛著這些，還不得憋死了。」
冉秋也料想司灩一早便猜到了，原先在山寨中時，她就一眼瞧出了自己的女兒身, 也誤解了她與顧焱的關係，如今隻怕更要誤會了。
一想到這裡，冉秋唯恐司灩心直口快將自己先前與顧焱同住的事情說出來，忙想個由頭將冉子初支走：「我們二人久別重逢，有許多話要說，這裡想必有許多需要哥哥整頓的事，你就快去吧，不必管我了。」
冉子初無奈看她一眼，對此倒沒有異議，與司灩道了別便離去了。
冉秋見他走了，頓時鬆了口氣，終於問起：「你們怎會到這兒來？寨子裡的兄弟們，都留在此地了嗎？」
司灩斂眸，慢慢嘆了一聲氣，嘴角有一絲嘲弄，「你們離開那日，我們鬥得厲害，死傷了一些弟兄，後來就停了手。接下來幾日我們兩方本僵持著，沒想到馮倫私下派人向朝廷的人透露的你們二人的風聲，他以此投奔了朝廷，我們又已與他水火不容，他下了狠心要對我們這些弟兄趕盡殺絕，我們索性就離開了。」
冉秋想著過往的事，隻覺得是她的到來給山寨中的人帶了一場無妄之災，聽到司灩談及死傷的兄弟時，那些人命都仿若壓在她心上一般，使她喘不過氣來，冉秋愧疚道：「若不是我，你們也不會」
「莫說這些，寨子裡的事與你又有什麼關係？左右總要散的，不過是叫我們早些看清了馮倫的真麵目罷了。」
司灩臉上仍是帶著笑，眼尾卻帶上了幾分落寞，「奉河的知府本是我的一位故人，我帶著弟兄們，打算來此投奔他，卻沒想到這裡發生了暴亂，我那故人死在了亂軍之下，我們便與他們鬥了起來，沒多久又見到了顧焱，後麵的事你也知道了」
「那以後，你有何打算？」冉秋道，「留下來和我們一起嗎？」
「自然。」司灩笑了，有些狡黠，「我得留在這兒，還能幫襯顧焱一二。」
「你與阿焱」冉秋看著她，試道，「是舊識？」
他們離開山寨時，司灩說的那句話一直印在她心裡，顧焱不曾提過，她便始終沒有開口問他，仿若從未聽到過一般，但在司灩對顧焱的態度上，她始終是心細如發，司灩此話一出，冉秋便嗅出不對勁來。
司灩托腮思索了片刻，沒有直接回答她，而且朝冉秋眨了眨眼睛：「你對顧焱的事知多少呢？」
「我」冉秋開口想說些什麼，她一直覺得自己是與顧焱最相熟的人，可是對著司灩的問話，她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她對他過往的事，根本一無所知。
「當初，我是偶然間救下他，對他的事，並沒有過問太多。」冉秋慢慢道，又想起初見時，那個傷痕累累的身形，聲音中帶上了一絲疼惜，「隻是，我瞧阿焱如今的性子，總覺得他以往過得很苦。」
冉秋怕牽扯到顧焱的傷心事，故而沒有問過他的過去，如今那些往事卻被司灩撕開了一道口子，就好似隻要自己追問下去，那些事情就會鋪陳在自己麵前。
她真的很
「司灩，當初在山寨時，你便時常護著我，想來是因阿焱的緣故吧。」
冉秋問，「你可知，阿焱他身上，過去發生了些什麼？」
出了那般的事，怎會不苦？司灩心裡這麼想著，嘴角卻輕輕揚起，轉而道：「奉河，其實是我的故鄉。」
冉秋喃道：「什麼？」
「我幼時，在這裡長大。」司灩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自顧自地說了起來，「我家本是這城裡的小商戶，算不得富裕，日子卻也過得安和太平，後來，我爹不慎與官府的人結下了梁子，被人構陷下了獄，我娘四處奔走無果，憂心成疾，最後也病逝了，那些人將我賣給了人販子，輾轉多地，偶然間遇到了顧夫人，她念我可憐，便將我救了下來。」
「當年，我有一幼時玩伴，他父親在府衙當差，走投無路之下，我寫了信向他求助，最後」司灩輕嘆一聲，「到底是沒能等到他。我回到這裡，原想再見他一麵，不想，他已在亂戰中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