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靖康軍（1 / 2）
海州港，三艘大船緩緩靠岸。
齊破虜林弘文站在船頭一聲令下，帶著兩艘樓船上的1000名禁軍兵士各拿刀槍，押著船上二百名左右的金國兵士和水手來到海灘上集合。
趙不器帶著雪無憐和韓昌最後下了船，邢具瞻滿臉堆笑屁顛屁顛地跟在他們後麵，這種詭異的畫風看得張憲滿眼驚奇。
「破虜，弘文，你們可知六郎給那金國使臣使了什麼咒，竟然讓他跟個搖尾狗一樣圍著六郎轉，連點兒基本的體麵都不要了。」
齊家兄弟倆麵麵相覷地搖了搖頭，齊破虜驚嘆道：「這就是六郎的神奇之處，你以為這許多事他靠的是運氣，其實我覺得並非如此，如果非要歸結於運氣之類的東西，我更相信這是……華夏龍興的氣運！」
張憲驚異地跟他對視了一眼：「你真敢說啊，這話要是傳回到了官家的耳朵裡，你有十個腦袋都不夠砍的。」
齊破虜微微一笑：「早不夠砍了，反正我就這一個腦袋，他真有本事拿去就好了。」
「誰敢拿你的腦袋啊！」趙不器走到近前哈哈一笑，「誰有這個膽子，我先把他扔進海裡去餵王八！」
張憲站在隊伍的最前麵，威嚴的目光掃視著下麵的兵士們，回過身來直接單膝跪倒在地。
「嶽元帥帳下，前軍都統製張憲，拜見主公！」
所謂人的名樹的影，嶽家軍張憲的威名早已經威震三軍，他這一報名惹得下麵的兵士們一陣驚嘆聲。
「啊，他就是張將軍，今天見到真的了！」
「可是，堂堂的張大將軍，為什麼要拜一個毛頭小子，他不會是嶽雲吧？」
張憲一帶頭，齊破虜拉住齊弘文也跪倒拜了下去。
「致國校尉齊破虜（林弘文）拜見主公！」
趙不器伸手相攙道：「三位請起，今日這一拜，趙某必不相負。」
他帶著三人站到一塊兒高高的大石頭上，望著下麵黑壓壓的兵士，開始了他今天的開場白。
「諸位將士們，你們可知道你們這次北上是做什麼去的嗎？我知道你們臨行前或多或少都聽到了一些消息，現在我告訴你們，那些統統都是假消息，是陛下提前放出的障眼法，是迷惑敵人的手段。」
「你們並非是送去給金人的陪葬，你們的肩上肩負著一個重大的使命，這也是陛下交給我的使命。」
「我們要在海州城紮根下來，不斷擴展勢力，像一顆釘子一樣紮進金人的身體裡，讓他們日夜寢食難安坐臥不寧，直到把他們徹底趕回老家去。」
「我姓趙，乃是皇室宗親，至於我的姓名並不重要，因為今天此時此刻起，我要改一個新的名字，我叫趙靖康！」
「沒錯，我要時時刻刻牢記靖康之恥，不洗刷掉大宋軍民身上的這個恥辱，我寧可死在北地也絕不南歸！」
「你們的名字就是靖康軍，我也要你們每個人都把靖康之恥牢記在心，誓死殺敵報效國家，把大宋之前丟掉的土地再搶回來。」
「弟兄們，你們有沒有信心？」
「有……」
底下少數人激動地喊了起來，不過大部分人都有些呆愣，顯然還消化不了這個突如其來的變故。
「我們的人太少了，金狗太厲害了，我們打不過的……」下麵一個聲音突兀地響了起來。
趙不器微微一笑：「誰說我們人少了，整個北方八省漢人數千萬之眾，金人老幼婦孺全加起來還不到百萬，孰勝孰劣一目了然。」
「我們漢人是挺多，可我們為什麼還是打不過他們……」那個聲音又響了起來。
趙不器嘆了口氣道：「因為漢人自古良善，不比金人虎狼之心，可能存有一絲活路都興不起誓死反抗之心，隻是自靖康元年以來，金人不斷南侵，殺光你們的父兄，侮辱你們的娘子姐妹，這仇恨的種子早已經在每個漢人心中生根發芽，隻要有人願意帶著他們反抗，這仇恨的怒火馬上就會把金人通通燒死。」
「你們中間有沒有至親之人死於金人之手的，你們難道就沒有想過去報仇雪恨嗎？」
「我要報仇！我要殺金狗！」一個水手打扮的人從地上跳了起來，聲嘶力竭地喊著。
趙不器意外地看著這個神助攻的水手，朝他招手道：「」這位大哥你上來，跟大家講講你的仇恨。」
水手風風火火地沖了上來，滿眼通紅地道：「我……我要報仇，十幾年前，金人屠了我們村子，我的爹娘哥哥姐姐全都死了，姐姐被十幾金兵輪番糟蹋，我躲在草垛裡才撿了一條性命，那年我才十歲……」
「我為了混口飯吃，受盡欺辱上了金人的船當了水手，好幾次我都想殺一個金狗出氣，可我真的不敢下手，我……我不想再後悔了，我要參加靖康軍，我要殺金狗，我要給我爹娘哥哥姐姐報仇！嗚嗚嗚……」
他說著已經泣不成聲淚流滿麵，被齊破虜安慰著帶了下去。
趙不器麵色凝重地掃視了一下眾兵士，眼見他們每個人咬牙切齒的表情，知道時機已經成熟了，決定馬上大火收汁。
「身為大宋男兒，當為保家衛國而戰，我願與大家歃血為盟，不殺盡金狗誓不還家，是爺們的就上來與我歃血盟誓！」
早有人準備好了船上用的一個特大號的水桶，裝滿了多半桶水搬了上來。
趙不器用匕首劃破手指將鮮血滴入水中，然後把匕首遞給了張憲。
往後依次是雪無憐、韓昌和齊家兄弟，再往後眾兵士一擁而上，爭先恐後地把自已的血滴了進去。
「我也要來，讓我來……」
那個水手跌跌撞撞地跑了過來，身後還跟著一大群人，其中竟然還有幾個金國士兵。
「我……我也是漢人，我是燕雲十六州的漢人，之前遼國被滅時，我們家的人都被金人殺死了，我也要報仇！」
「我們也是，我們也要找金人報仇，殺回燕雲十六州去！」
趙不器認真想了想道：「你們可以參加靖康軍，不過我會把你們單獨編隊，你們也和南邊的漢人比一比，看看誰殺的金狗更多。」
一個窈窕美麗的婦人在侍女的攙扶下，慢慢地走了過來。
趙不器知道她的身份，正是完顏阿吉的妻子，自已誤打誤撞救了的那個女人。
之前在臨安城時，完顏安吉就沒有讓她下船，安排她在船上養病。
隻是完顏阿吉做夢也想不到，他就此命喪臨安，再也見不到他心愛的女人了。
趙不器正頭痛如何處置她，殺了她肯定不行，他又不是暴君，總不能拿一個手無寸鐵的女人下手。
放了也不行，自已這裡的秘密要盡可能長的保守下去，讓宋金兩國都扌莫不著頭腦最好，因此船上任何人的去向他都要清楚明了。
美麗婦人眼神中射出一股奇異的光彩，怔怔地盯著趙不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