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開鑼(1 / 2)
在回來的路上,他已經能夠感受到廣州府街道上緊張的氣氛了。
佟衙內被抓,這絕對是大事兒!即便是在廣州府內乞討的人此刻也一個都看不到了。
山雨欲來風滿樓啊!
孫蒹葭能夠看出來蕭默的內心很沉重,自從上了馬車眉頭就從來沒有散開過。
「有沒有可能會有不一樣的後果?」
蕭默搖了搖頭說:「我本來以為佟滿會無聲無息的消失,但是啊,有些人根本就等不了那麼長時間啊!」
孫蒹葭說:「佟滿真的會反嗎?」
蕭默看著孫蒹葭說:「他還有其他的路選擇嗎?」
是啊,佟滿也在想,他還有其他的路可以走嗎?
曾經初為少年郎,他意氣風發騎著高頭大馬,在斬殺了數個倭寇之後,戴著大紅花,揮手笑看著廣州城中為他的英武之姿而感到自豪的百姓。
現在內,時過境遷,他的孫子被關在廣州府衙大牢裡邊,已經受了三十笞刑。
胳膊粗的大棍子實打實的抽在身上,當牢裡邊傳來消息說他的孫子受了十五下大棒子,隻剩下一口氣,明天不管死活還要再受十五下的時候,他崩潰了。
這是他們佟家唯一的血脈了啊!伸手顫抖的捧著從牢裡帶出來的孫子的血衣,佟滿無聲流淚。
他甚至不知道他這唯一的血脈死了之後,他即便掌握了再大的權利,再多的財富,又有什麼用。
土都已經埋到脖子的人了,他還能活幾天?
既然活不了了,那就都別活了!
他今天要在這片曾經守護過的土地上,大開殺戒!
「荷蘭人來襲,召集所有百戶以上軍官前來集結!」
都司衙門中傳來了佟滿悲憤的怒吼聲。
命令很快傳到了所有在廣州府的軍官手中。
佟滿能夠控製的不足四分之一的力量很快趕到了都司衙門,而其他的人,佟滿也沒指望能夠來。
總督衙門當中,陳矩將棋子緩緩的收入棋蠱中,語氣平靜的說:「哦?要動手了嗎?」
六榕寺禪房當中,楊林漢停止敲木魚,緩緩的吐了一口氣。
提刑按察使司的院子的涼亭當中,嚴賀寬一人自酌自飲,喝著喝著笑了。笑著笑著,眼淚不知道什麼時候流了下來。
李府上,李文勝掃了一眼堂下站著的諸位將軍,輕輕的押了一口茶,說:「去吧,所有城門全部換崗,謹防荷蘭人攻城。」
一個千戶出列說道:「將軍,如果都指揮使執意要開城門呢?」
李文勝緩緩放下茶杯,眼皮子都沒有抬一下,緩緩說道:「來人,拖下去砍了!」
李開斌早早的就躺在了床上,李開斌的夫人聽著外麵亂糟糟的聲音,十分不安的說:「老爺,你確定不需要出去看看嗎?」
李開斌閉著眼睛,輕聲說道:「睡吧,醒來之後,廣州府還是廣州府。」
賭坊中,田海林站在樓上,將窗戶推開了一絲縫隙,看到街上舉著火把來來往往的士兵,冷笑一聲。
推開房門,走出房間,趴在欄杆上,麵無表情的看著下邊沸反盈天的賭場。
今天早早的賭坊就關門了。現在還在下邊玩的,全都是在廣州府有頭有臉的人。尤其是廣東商會的那些人,基本上都在。
典型土財主打扮的顧性成一搖三晃的走到田海林身邊,一起趴在欄杆上,看著下邊熱鬧的人群。
田海林瞥了一眼顧性成,說:「你一個土財主,今天怎麼跑我這兒躲著了?你不是有塢堡嗎?去那裡豈不是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