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 章 分家產（1 / 2）
大姐的話，並沒有讓老二和老三有啥心動。老二雖然窮，但是她真不想要這些伴隨了母親一輩子的東西，最重要的是這些老物件會喚起她童年的苦楚，她怎麼會想要這些揭開傷疤的利器呢？而老三呢？她是真不屑，這些破舊的東西在她的家裡也是要淘汰的東西了，她看的出大姐還有四妹很感興趣的樣子心想就都讓給她們吧，自已是真心的不喜歡。
所以堂屋裡隻有老大和老四在翻箱倒櫃的挑挑揀揀，也不過是一些瓷盆子，水桶，茶壺，碗器之類的東西。老五呢，獨自坐在床上望著窗外想著自已的心事。大姐熱心的喊她一起過來看看有啥需要的嗎？她也沒有理會。
過了一會，村裡的會計拿著喪禮的賬本子走了進來，他是村裡最德高望重的人，誰家有紅白喜事的都會請他來記賬的。大家恭敬的把他請到上座去，老會計頭發花白了，帶著一副老花鏡卻還要眯著眼睛才能瞅清楚賬單。他把今天的收入和他的小助手對了一遍，小助手不是別人，是本家的一個年輕的小夥子。老會計定的規矩就是這樣不管去誰家幫忙都要找一個本家的年輕人和他一起記賬，這樣就起到了相互監督的作用。兩個人記一份賬，這樣也保險，不會出錯的。他們守著主家的麵幾分鍾就對清了賬目，老太太的喪禮一共收了1683元，除去花銷，一共還剩了1136元。花銷包括宴請賓客的費用，祭祀購買的費用，賬記得清清楚楚，剩下的錢就由主家自行處理了。五姐妹對老會計千恩萬謝的，並且給了賞錢，也算是工錢吧。拿著錢的老會計和小夥子很快就離開了。
這1136元有很厚的一遝子，都是五元和十元組成的。這都是村裡的鄰居們還有親戚們給的禮錢。這筆錢其實就是人情錢，自然以後也是要還的。這筆錢做子女的大都沒有什麼異議，一般都是按人頭分開。當然有兒子的家庭，兒子要多拿一些的，這個也公平，因為閨女都嫁出去了，日後村裡鄰居家有啥事情的隻需要兒子去還人情就可以了。現在這姐妹五個，應該是要平分的吧。可是老大拿著錢又遲遲不肯發話，宋明珍又表現出上午時不肯「指路」的那副樣子，臉上寫完了左右為難。宋齊這個小孩子都看的出來，大姑姑要憋著招可能是要多貪一點錢了。老二宋明秀很討厭姐姐這種吃相難看的樣子，她心裡想著骨灰能快點埋上到墓場裡給母親磕幾個頭完事之後就趕緊回家吧，所謂的姐妹情在利益跟前真是狗屁不是。老二就有一股煩躁，閉上眼睛佯裝小憩一會。老三老四也猜透了大姐的心思，老三不想和大姐計較太多，她一直很喜歡大姐，而今沒有了雙親，大姐以後就為母了，重要的是那些錢也不多，她願意怎麼分就怎麼分吧。老四宋明紅心想隻要今天能拿到錢就行，自已的小女兒馬上就要上一年級了，怎麼著也得給孩子買個新書包吧。老五還是那副心事忡忡的樣子，不知道在思考著什麼，她似乎在意的不在這筆錢上。
躲在角落裡的宋齊，看著各懷心事的五個姑姑，她感覺好笑。大人的世界真是憋屈，有啥說不清道不明的呢。這些錢平均分開不就可以了嗎？早知道她們之間這麼多事還不如把「指路」的事情交給她們呢，早撕破臉皮早痛快，就像一個破裂了的雞蛋，早晚會變臭的。
宋明珍終於開口了，她就像一枚快用完了的牙膏一樣，話到了嘴邊又不自覺得咽了回去，接著又一鼓作氣得擠了出來。「這這筆禮錢，咱，咱，咱們商議一下該咋分呢？」她很慌張，話都結結巴巴了。她等了片刻大家都沉默著沒有回應，她隻好又尷尬的說：「我的想法是我得多拿點。」終於吐露心聲了，這句話不結巴了，語速也挺快的。閉著眼睛的老二，嘆了一口，挪了挪身子，直接躺在了滿是麥稈的地上，這次她要真的睡覺休息一會啦。她的丈夫急忙把搭在板凳上的一塊毯子蓋在了她的身上，挨著妻子坐了下來，對著大家憨憨一笑，又認真的把目光投向了老大，他表示代替妻子聽著呢。其他的人還是一言不發，宋明珍接著說：「咱們弟弟沒有啦，本來錢是要多分給他的。我為什麼要多拿呢？我並不是要貪錢，我離咱娘家最近了，村裡有個啥事的，我也是第一個知道的，我回來走動就可以了，這樣你們也都不用回來啦，大家都挺忙活的，就不用費那個時間啦。你們看這樣可以嗎？我也不多拿，就拿出200元吧，剩下的咱們就平均分開。」躺在地上的老二怎麼可能睡著呢，她一直在認真的聽著老大的發言呢，當老大說，她回來走動時，老二心裡冷笑道：嫁出去的閨女啦，村裡有事，誰還跑去告訴你呢。除非是不出五服的本家人，但是本家人有事情，這就不光隻有你來了，五姐妹誰都拉不下。為了那200元錢，真是費盡心思啊。娘都沒有啦，這個家就該散了。想到這裡，老二又忍不住的流下了眼淚。
這時屋子裡還是一片寂寞，隻有大女婿叭叭的抽煙聲，他明白這是妻子在給自已家裡攬財呢。一個被窩睡不出兩種人來，對他自已家有利的事情，他肯動會裝聾作啞的。老三壓根就沒指望分多少錢，大姐要多拿200，那就200吧，二姐和倆妹妹都不作聲，這事就多尷尬啊。她隻好冒頭替宋明珍打圓場說：「大姐說的對，咱就這麼辦吧，這是人情錢，早晚都會還出去的。」宋明珍心裡一陣喜悅，這個三妹打小就最疼她，真是沒白疼啊。二女婿也憨憨的點頭同意啦，老四和老五也沒有說什麼，這筆錢就這樣分清楚了。
宋齊又在心裡嘀咕，幸虧奶奶臨終時把積蓄留給了自已，要不然就大姑姑這個德行，更不好分配這筆錢啦，她得多拿多少，才罷休呢。
禮錢分完了，老太太也入土為安了，就在大家夥準備要散去時，銀行得業務員也過來了。他姓金是一個像老張年紀左右得中年人，西裝革履的，皮膚很白皙，茂密的頭發烏黑黑的用發膠梳在一邊，對比老張半頭稀疏的白發，他不知是染的還是天生麗質，總一句話就是看著特別精神。他上三代都是生活在這個村子裡的，這個工作是父親傳給他的，但是那時隻是乾銀行後勤也是常年不在家。到了他接手時他就變成了銀行裡的業務員，經常在村子裡宣傳動員大家把錢存到銀行裡，不僅安全還能拿利息吃，所以村裡有點積蓄的人都會通過他把錢存進銀行，大夥也都感覺是把錢交給了他也就很放心。現在全家就搬到了城裡居住了，已經是正經的城裡人啦，舉止言行也徹底變了一個人似的，站在這屋子裡很特別。他剛接到老太太過世的消息就提出了老太太的積蓄馬不停蹄的趕了回來，金業務員剛進屋時馬上要把錢交給大姐。眼尖的老二看到了，情不自禁的大聲止住了:「這筆錢是留給那個孩子的，你直接給她吧。」老二指向宋齊坐的那個方向。大姐宋明珍就像受了侮辱似的，臉一下子就鐵青起來啦。老三無奈的也沒有說話，這倆都是自已的姐姐，說什麼好呢，從小就知道大姐和二姐一直水火不容，摩擦不斷的，現在都是做奶奶的人了，主要是二姐，還是當年的那副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