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南疆蟄術(1 / 2)
景玉樓語氣淡然平靜:
「先父早年征伐過盛,過世後,的確有說遭邪息入體侵蝕,也有說受邪魔詛咒的,他於閔安邊關忽生惡疾,連一日都沒撐過……
其實,雖說傳聞大多虛謬,但他後期的確身弱病多,難以為繼。」
他既然趕時間,怎會還有閒功夫問這些舊事,景玉樓反應過來,不再談及過世的父親,問道:
「仙長是以為,行祭之人是百族亂邪?」
「你覺不像?」顧明澄反問。
景玉樓搖頭,「死者唯獨丟失皇後賜物,意在嫁禍,此中朝堂之爭的跡象過於顯眼。雖說如今臨陽城中也收容了不少百族亂民,難免魚龍混雜,……那些人,填飽肚子尚且不能,怎會事涉東宮之爭。」
他的思路依舊清晰,丟失的南海赤髓簪,正是關鍵。
「你倒一口咬定是嫁禍,那不就隻剩謝相?」
顧明澄笑起來,隨後不等他辯解,正色道:「不過醜話先說在前,顧某心中,隻有驅邪逐魔一事,朝堂之爭,非我意向。
雖說我等修仙之人,需求資源巨大,有些人不得不向權貴借力一二,但人各有誌,我顧明澄受道心所引,走不得那條道兒。
若此事真在陛下與謝相的利益糾葛之中,顧某隻管追凶擒邪,任何一方都不偏幫。」
其實他倒並非全然信不過景玉樓,隻是怕他,以及他身後的人,賦予自己的期望過多,到頭來,難免兩相難看。
景玉樓倒沒讓他失望,一笑點頭,隻道了句:「這個玉樓省得,不妨日久見人心。」
顧明澄很滿意他這利索勁兒,又問:「若是先死後祭,那你覺得,三人死於何等手法?」
此刻已就快到慶榮侯顏府門前,顧明澄猛然向空中伸出手去,指尖夾住一枚符紙折的小鳥,撚碎的同時,裡麵傳來端直興奮的大叫聲:
「師父,真的屍變了,我給你看!」
他這口氣,唯恐天下不亂似的,已是驚得景玉樓麵色一白,便見符紙碎屑的靈光幽幽在空中凝出一副圖像,正是冰窖中,乾坤尺鎮著的其中一具女屍。
兩人一眼看見,齊齊變色,皆是一副不可直視的表情,愣在當場。
顧明澄預計的屍變,雖有法器鎮著,不似今日宣靈台上那般肆虐,卻也沒想到是這樣的——
女屍原本猙獰的雙目已然闔上,淒厲慘叫的下巴也歸了位,與他今日瞧見的第一眼一樣安詳。
最奇特的是,連額上被齊齊剝去的皮膚,竟也完好如初,別說血跡,連利刃切開的口子都看不見,平整光潔,幾乎與生人無異。
惟剩頭頂被他自己下令剃去的一道禿頂,顯得古怪至極。
原本坦露在外,焦黑如炭的身體,如今婉然柔美……,被端直就那麼屍布大敞,大咧咧地亮在兩人麵前。
成何體統,顧明澄暗罵一聲,揮手散去攝形靈圖。
景玉樓回過神來,這才回答他之前的問題,苦笑一聲:「仙長,這裡是南疆,奇花異草遍生,這個未驗屍前,還真說不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