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陰謀(1 / 2)
昨夜她正在百樂坊裡同客人陪賭,期間有人過來說是外麵有人找她,她便起身出去看了看,才剛出門,便被人套了麻袋給丟到了車上,她掙紮著想呼救,卻被人給從外麵敲了兩下,半暈半醒之間她聽到那人說什麼王爺丞相,心下一緊,料想是岑昊那便東窗事發了。
馬車正走著,卻又見突然停了下來,之後便聽見馬車外刀兵相接的聲音,打了不知多久,便見馬車上又來人了,再醒時,便就到了這裡。
蕭瑾瑤聽完若有所思,壓低聲音道:「你確定昨晚抓你的是丞相的人?」
小桃紅堅定地點了點頭。
又見上首賀元琅表情似笑非笑,蕭瑾瑤尷尬地起身,走到他跟前,拱手道:「那什麼,我錯怪你了……」
賀元琅故作疑惑道:「你什麼?沒聽清。」
蕭瑾瑤咬了咬牙,復述一遍道:「我說我錯怪你了。」
「哦……」賀元琅又掏了掏耳朵道,「錯怪什麼?」
蕭瑾瑤深吸了口氣,竭力壓製著道:「我錯怪你了!」
「什麼我?」他勾唇一笑。
「去死吧你!」老子跟你拚了!
說完便跟個炸了毛的野貓似的,沖到賀元琅麵前對他又撓又咬,周遭站著的親衛們本想上前保護王爺,卻見他眼底帶笑地遊刃有餘對付著這隻小野貓。
蕭瑾瑤這還是頭一回遇到這麼個難纏的對手,打又打不過,吵又吵不贏,還把自己氣得個夠嗆,蕭瑾瑤白費了半個時辰的力氣終是還是覺得停下來歇歇腳。
賀元琅倒是臉不紅氣不喘地還不忘將水給她遞了過去,蕭瑾瑤邊喝邊望著他道:「那你又怎麼知道小桃紅是我的人的?」說話間斜了小桃紅一樣,沉聲道,「你說的?」
小桃紅滿臉委屈地在那裡頭搖得跟個撥浪鼓似的,準備了一肚子話想辯解,卻是被賀元琅搶了先道:「行了,你的這步暗棋嘴巴倒是挺緊,進來到現在也是一句話都沒說過,是本王手下的人認出她是誰來,本王便想著守株待兔……」說著他揚唇又是一笑道,「誰知守到你這麼個豬!」
「你才是豬,你長得就像豬!」蕭瑾瑤嘟噥道。
賀元琅懷疑地看她一眼,建議道:「你要不要去瞧下眼睛?」
「再瞧你長得也像豬!」說著起身走到小桃紅麵前牽起她的手就要往外走。
賀元琅略一抬手,周遭便沖出數十名親衛將她們團團圍住。
「你這是做什麼?」蕭瑾瑤警惕地將小桃紅護在身後。
賀元琅望著她審視道:「你真當本王這裡是茶館,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蕭瑾瑤早猜到會是這麼個結果,手往月要後一撈,抽刀出鞘,銀光反射在眾人臉上,蕭瑾瑤殺氣騰騰地望著他。
賀元琅不緊不慢依舊是淡定站在那裡。
「你打不過我,何必白費力氣。」
「不試試怎麼知道?」蕭瑾瑤蓄勢待發道。
賀元琅掃了她一眼,抬手撥開刀尖走到近前捏起她的下巴道:「想走可以,將你如今正在謀劃的事,全部告訴我。」
-
賀元闌自夢魘中睜眼,啞聲道:「水……」
拾硯聞聲立時驚醒,快步倒了杯水餵給他,果不其然那第一句話就是:「鶯娘呢?」
拾硯將早已備好的條子擺到他眼前:「鶯娘姐姐照顧了你一整夜,天亮才走,這會或許在休息。」
賀元闌淡淡嗯了一聲,便再他話。
就這倆人的狀態,拾硯看著是當真替他們著急,明明倆人比誰都關心對方,可惜被那層身份橫亙在中間,互相折磨著。
唉。拾硯在心中嘆氣。
要不我去問問太子?讓他將夫人讓給弟弟?
嘖,算了,正常人都說不出這麼討打的話來。
可王爺這樣要死要活的,又怎麼是好哦……
到了喝藥的時辰,陳伯端藥過來,見他醒了,忙替他把脈,關切問道:「昨個這是怎麼了?好端端的,為何突然吐血?」
賀元闌一想到昨夜淮王口中所言,心下又如刀割一般,搖搖頭道:「沒什麼。」
陳伯見他不說,便也不再勉強,見他脈象平緩了很多,稍稍放下心來。
「行了,你們年輕的人,老夫也管不住,可是這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你不為自己多考慮考慮也總得想想別人不是?」他猶豫了一下,還是將皇後差人過來的事告訴了他。
賀元闌聞言眼皮子沒抬上一下,陳伯見勸不動,嘆了口氣轉身走了。
良久,拾硯聽到他喃喃出聲道:「我夢見大哥了……」
拾硯手下一滯。
這倒屬實是件稀罕事,打從他跟著他起,賀元棠仨字就自家主子的逆鱗,小時候連跟他說上句話回來都要被他關在門口,打那以後拾硯便再不敢在他麵前提起任何關於太子的話來,這位擰巴的性子他是再了解不過了,今兒個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拾硯默默眨著眼,安靜聽他繼續說。
賀元闌啞聲道:「我夢見他在沖我笑……你說他會不會怪我?」
他表情黯然,整個人都像從鬼門關中走過一遭似的,拾硯聯想起昨夜他吐血,試探著問道:「您可是知道了些什麼?」
賀元闌整個人神情一僵,拾硯自知又是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忙補救道:「沒事兒,不說也沒關係……」
話還沒寫完,便聽到賀元闌開了口,就那一句話便驚得拾硯連筆都給嚇掉了,腦海中隻反復著出現那句話道:「是鶯娘殺了我大哥。」
一瞬間思緒回轉到六年前,當時太子寢宮走水,賀元棠一個人靜坐在火場之中,整個人嘔血不止,神情卻怪異地露著淡定,那是副自願赴死地表情,拾硯當時見著都嚇壞了,二話不說把人給背了出來,後麵給他治病療傷,足足大半年,都沒見他對當時之事吐露半個字。
原來真相竟是這樣?
見他這副難以置信地表情,賀元闌自嘲地笑了下:「昨夜我也是如此,不知所措,不敢相信……我以為鶯娘是我皇嫂便已是件晴天霹靂,竟沒想到更大的意外還在後頭……」
拾硯現在心裡七上八下的,整個人都不知該如何是好了,隻能乾巴巴地寬慰道:「或許此事還有其他內情?」
這話說得他自己都不相信。
也是,鶯娘姐姐失憶前乃是北齊公主,同太子聯姻,後二人在同一天葬身火海,為防北齊追責,南梁歸還邊境三城……
所以此事,打從一開始,就是個陰謀?
假意聯姻,假意詐死,後出逃至旗峰山上,躲了那麼多年,卻又因為失憶,陰差陽錯地救了王爺,而後返回汴京,繞了這麼一大圈,結果又繞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