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擰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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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丞相一記眼刀掃向徐太傅,便見他白胡子下麵泛起幽幽地笑意,看得他心下一凜,便聽見這老對頭緩緩開口道:「聖上可還記得,微臣上回在雷浚案上提出的圖紙一事?」

上回雷浚一事已成定局,太子黨攻訐,丞相黨反擊,當時那個情況人都死了自是想潑多少髒水,死人都無法辯駁。可這死人死了,活人尚在,丞相一脈便就秉承著能少一罪是一罪的原則,推說那堤壩垮塌一事全賴那罪臣雷浚偷工減料貪汙修堤款,於圖紙一事自是說什麼都不認,並反咬太傅此舉恐有馬後炮之嫌。

老太傅險些氣了個倒仰,梁帝也不以為意,此事便就不了了之,如今再一提出,眾人心下皆是一咯噔,便見老頭兒又道:「還請聖上明察,此修壩圖紙確實有問題。臣近些時日特意尋來幾位民間匠人,其中一位便是那公輸家的後人,也曾助禛王重修那刺州新壩,幾位匠人均可證實此圖紙有誤,堤壩如此設計,極易造成決口,加之材料上有短缺,便會極易出現垮塌。」

此話一出,便是擺明了又將此案往刺州案上牽,中心思想很簡單,刺州堤便是這三壩的前車之鑒,於是這三壩垮塌也有了正確由頭,巧合,也確實巧合,故意為之,也卻是故意為之,至於這是誰故意為之,不言而喻。

謝丞相險些慪得吐血,老子還不容易將自己給摘清楚了,你這老匹夫怎的又來了!

顯然,這謝丞相因著雷浚一案的前車之鑒失了聖心,反觀太傅這一觀點,便就站得住了。

雙方膠著著還想再辯,梁帝確是大手一揮,直接將三州堤壩重修一事交由太傅去辦,老頭子雄赳赳氣昂昂地退回了位置上。

果然,這吵完勝架之後,感覺就是爽!

於是第一個棘手的議題過後,第二件棘手的事情便又接踵而至。

災後賑災刻不容緩,可這好巧不巧的是東南邊的糧倉便就設在那黎州,如今被水一沖,怕是就完蛋。

其實不沖,裡麵照樣也是啥都沒有。

丞相在這個議題上的緊張程度其實比上一個更甚,他隱隱感覺此事沒那麼簡單。

果然,就當真是沒那麼簡單。

肅王從方才就細細觀察著端王的神情,見到他的臉色已經壓製不住地沉了下來,不著痕跡地勾唇一笑。

賀元彰,送你上西天。

「兒臣有事啟奏,」肅王從靜立著的人群中走了出來,躬身道,「兒臣以為,當務之急便是下令安撫災民否則災情之下極易引發暴亂。賑災一事刻不容緩,黎州倉既已沖毀,兒臣懇請父皇開太倉暫時抽調賑災糧發往三地,待秋收之後,再從各地收糧將太倉補上……」

賀元彰隻覺腦瓜子嗡嗡的,餘下什麼話也都聽不進去了。

太倉……果然他的最終目的竟是太倉!

怕是他也從不知何地打探到了太倉的消息,他們已經盡快在想辦法補救了,竟沒想到這時候出來這麼一個陰招!

賀元彰惡狠狠凝了他一眼,賀元琅佯作不知,於是便終於忍不住也站出來道:「啟稟父皇,汴京城與三大災地相距甚遠,來回便要旬日功夫,不如就近抽調糧食,豈不是更方便一些?」

賀元琅幽幽便又辯駁道:「皇兄此言詫異,如今三州洪澇,百姓災後自是都散發附近州市避難,各州定員有限,臨時接濟大批災民已是難以為繼,再去平白抽調糧食,恐會生亂。」

「那照皇弟的意思,下撥太倉之糧便不會生亂了麼?太倉轄下的糧倉乃是京師之本,輕易如何能動搖?」賀元彰牙關緊咬。

「先祖有令,太倉儲量本就以備災禍之用,如今洪澇之災,三地百姓流連失所,此事不開太倉,還要等到什麼時候?」賀元琅不依不饒。

他二人還要再吵,梁帝卻是懶得聽了,擺擺手讓他們退下,復又朗聲道:「眾卿何意?」

丞相一派自是站端王的,兵部眾人便也是跟著肅王,餘下的先太子黨老太傅,在萬眾矚目之下悠然出列一笑:「回稟陛下,臣附議肅王。」

事到如今,還有什麼可說的。擺明了就是這邊兩個聯合起來要坑自己的。

丞相黨散朝之後個個灰頭土臉地轉而聚集丞相府,甫一進書房,端王便再也抑製不住地掀翻了桌子,身後眾臣噤若寒蟬。

「要不說這會咬人的狗不叫,本王倒是小看了他!」賀元彰惡狠狠道。

丞相麵沉如水地回上首坐下,冷睨了他一眼道:「行了!如今說這些還有什麼用!」

賀元彰憋悶地攥緊了拳頭,到底不敢再發作下去,隻悶悶道:「那祖父……如今現在該怎麼辦?」

老丞相臉色鐵青,須發白眉下一雙眼睛依然銳利,靜靜掃視著一眾麵色驚慌失措地下屬和晚輩,沉沉舒了口氣道:「怎麼辦?還能怎麼辦!速去召集人馬將太倉糧給補齊!」

賀元彰猶豫著看了他一眼,似有些不甘地出聲道:「那……安南國那邊?」

話音未落,老丞相再忍不住地拍桌子怒氣翻騰道:「都什麼時候了,你竟然還在惦記那點東西,當真是要錢不要命了不成!」

賀元彰被他的怒喝聲嚇得抖三抖,再多的話也都哽在了喉嚨裡,隻能默默在心裡將這二人的名字又重重記上一筆。

等著,總有一天本王讓你們死無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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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硯自打從書院回來,便就心神不寧,這麼多樁重要的事積壓在心裡,拾硯感覺自己便是個罐子也都快被憋爆了,更何況他還是個人。

幸而,他不會說話,否則還當真怕哪天做噩夢時就給一不小心全抖摟出來了……

首先,這太子未死一事便就藏在他心裡很多年,如今天天在王爺身邊跟做賊似的心虛,然後近來又多了樁小殿下的事,那便就更心虛了。

這事兒整得,愁人!

當年轟動兩國的東宮走水案,當事人一個南梁太子一個北齊公主,尊貴無匹的倆人齊齊葬身火海,為此北齊還借此向南梁索賠了邊境三城。

如今可倒好,這倆非但都沒死也就罷了,還莫名多出來個孩子。

原本拾硯心中的天平其實是偏向自家王爺的,畢竟這人打小就擰巴,喜歡的東西簡直少得又少,好容易喜歡上一個鶯娘姐姐,結果還是個失了憶的太子妃。當年之事已過去了那麼多年,如今鶯娘姐姐既是失憶,便也就翻篇算了,太子殿下那麼大氣,商量商量或許就算了,哪知道又炸出個驚天大秘密。

有了孩子……這就很難辦啦。一看太子那副難以放下的神情,拾硯便是再偏心,也能分得清輕重緩急。

於是就是更愁了,從想勸太子放棄轉而變成想勸王爺,眼瞅著那一雙圓溜溜的眼珠子一直盯著自己出神,賀元闌終是忍不住出聲道:「你若是有話說,便就直說。」

拾硯回下神來,看了他一眼,猶猶豫豫地掏出了紙筆,在紙上寫了又塗,塗了又寫的,賀元闌都看不下去了,一把從他手裡奪過那紙張,拾硯急著想去搶奈何又是晚了一步,被賀元闌看了個正著,便見那塗塗寫寫總歸不過兩個字——鶯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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