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連夜跑路（1 / 2）
夜深了，卻不復冬日的寧靜，格外有些喧鬧。
雖然已經盡力減少了火把數目，但是依舊形成了一道長長的火龍，貫穿黃河南北。
馬守應騎著戰馬，站在一處山坡上，放眼望去，雖然略微混亂，但是很有序。
他本來是想趁著夜色前來，和王嘉胤再敘敘舊。
比方說，說一說天武軍驍騎營什麼的，萬一過些日子王二敗了，自已也有個穩妥些的去處。
隻是沒想到，王嘉胤這麼果斷，跑的如此之快，甚至他覺得，可能剛剛結束會談撤回營中，就已經宣布撤退了。
馬守應有些羨慕，吃自已的飯，就是自由，吃別人的飯，總會受別人管。
隨侍在一旁的親信湊過來，說道：「馬頭，我們還去麼？」
馬守應搖搖頭，天武軍隊明顯有戒備，這大黑天的貿然上前，總歸是不太好，對自已的生命，不太尊重。
道上的王嘉胤得了稟報，叫過吳廷貴交代一二，便帶著王和尚等人騎馬上了山坡。
無人阻攔。
一眾護衛散在外側，給兩人留出充足的交談空間。
「王兄弟就這麼不看好盟主麼？」馬守應看著逐漸散去遠處的長龍，自顧自的說道。
王嘉胤鬆了韁繩，將手像老漢一樣攏在一起，笑道：「老回回你何必再三試探我？你也是當過邊軍的，王二麾下戰力如何，你能不知道？
看著現在各路人馬聚在一起，數萬之眾，王二真能管的起來？其中精銳有多少？能比得上邊軍的戰力有多少？你能不知道？
延綏巡撫確實不通戰陣，但榆林鎮不是，三邊總督也不是，你覺得，延安府那麼好打？笑話！」
該懂的道理，馬守應都懂，隻是心裡實在是有些不甘。
王二還算一個豪氣沖天的人，講義氣，除了愛用自家親戚，沒什麼特別的毛病。
各路義軍聚在一起，大大小小十幾路，雞毛蒜皮的齷齪事情也不少，就連他，都不敢說沒人盯著自已的位置。
騎兵隊啊，馬料都能當糧食吃的。
「總該試一試啊，各自為戰，會被各個擊破，還不如一起來個大的！」馬守應言不由衷地解釋著，此前的日子裡，他總是用同樣的理由來說服自已。
「嗬，原來是心懷僥幸！真有那本事，去打西安府啊，延安府裡有個屁？！隻有硬骨頭！」王嘉胤罵了一句，不再勸說，人總是要撞到南牆才會回頭。
馬守應沉默半晌，方才說道，「我麾下有個好漢，以前是邊軍的夜不收，騎術不錯，我讓他跟你，幾十匹戰馬的交易，不能白搭不是？」
王嘉胤臉上綻放出花朵，放聲大笑，馬守應受到感染，一同笑出聲來。
「那就多謝，驍騎營營指揮使給你留著，若是盟主敗了，來找我！」王嘉胤許下承諾，他是真心想拉攏馬守應，這是個名聲在外的好漢子。
「就此別過，希望下次再見，驍騎營不是個空架子！哈哈哈哈哈」
馬守應留下人，大笑著策馬下山，笑聲逐漸飄遠，馬蹄聲慢慢加速，最終隨著火把，消失不見。
「柳青，既然老回回特意將你留下，那我也不會虧待！你就到天武軍中營任騎兵隊副哨官吧，讓我看看你夜不收的本事！和尚，你帶他去見小八！」
王嘉胤上下看看眼前一臉憨厚的年輕漢子，吩咐道。
柳青謝過，跟著王和尚先行下山。
王嘉胤在山坡上靜靜地待了好大一會兒，最後朝著馬守應、王十三紮營的方向笑罵幾句，這才下山，追趕隊伍。
馬守應沒有將這晚的事情告訴王十三，直到兩日後，王十三帶人攻破一處寨堡，又嚇退了府穀官軍，再次前來的時候，才發現早已沒了蹤跡。
王十三對著營地邊一根沒被帶走的木樁狠狠抽了幾鞭子，發泄了一番，這才帶人南下。
大業當前，就不追去山西，因小失大了。
延安府城。
攻城已經三天，城上城下都是屍首，鮮血灑滿了大地，有的地方甚至還冒起了熱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