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冽穀石崖(1 / 2)
驕陽愈發炙熱,冽穀山林持續響起急促腳步和犬吠。
沉嶽率軍四麵追趕,進入蘆葦坡的言翊等人也拚命順著小路尋來。
吉琅櫻和席景宥全力奔跑著,被逼逃到了冽穀石崖邊。
兩人手牽著手停下腳步,對岸山頭荒涼無比,腳底是蜿蜒綿長的冰溪。
周圍石塊巨大,堪比叢山峻嶺,卻比叢山峻嶺還要尖銳陡峭。
「沒有路了。」席景宥的眼裡滿是驚恐慌亂,他下意識緊抓著吉琅櫻的手臂,絕望的聲音止不住地顫抖,「阿鷹,看來我們要死在這裡了!」
吉琅櫻用雙手扶住席景宥的雙肩,堅定道:「不能放棄,絕對不行!」
「那,那怎麼辦?」席景宥略微彎伏著月要背,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吉琅櫻身上。
吉琅櫻將目光轉移到對岸山頭,「我們要跳過去。」
席景宥順著她的目光方向望去,奇形怪狀的巨石好似生著獠牙,沒有落腳之地不說,兩山之間的距離被雲霧遮擋,仿佛遠在天邊。
他趕忙搖了搖頭,膽怯地加快了語速:「不行,我,本王做不到。萬一掉到山穀之下」
「您必須這麼做!」吉琅櫻及時打斷了席景宥,「您可以做得到的!」
「不,不行。」席景宥不斷向後縮著身體,僵硬緊繃的身體緊緊貼著吉琅櫻,「沉諸丞相說的沒錯,我是個無用的人。阿鷹,我害怕啊!」
「如果都是死亡,皇太侄寧願落入仇人手裡嗎?!」吉琅櫻提高了聲音,語氣愈發堅決,「為什麼您還沒嘗試就要退縮?為了成為帝君,您努力做過什麼嗎?」
席景宥愣住了,他微張著嘴唇,噙著淚水的雙眸閃過一瞬清醒。
是啊,他想要成為帝君,卻什麼也不肯努力,隻是一味地等待自己弟弟的病逝。
這如何能成為帝君?
思緒鎮定期間,搜捕軍的聲音傳到耳際——
「在懸崖那邊!快!」
吉琅櫻和席景宥應聲望去,隻見私軍戰袍晃過稀疏的草梗。
意識到時間緊迫,吉琅櫻加大了握著席景宥的手掌力度,一字一句鏗鏘有力:「就是因為您一直碌碌無為,才會淪落到今日這般田地!」
「我本王」席景宥想要反駁,卻一時語塞。
犬吠聲愈發咆哮,也愈發接近。
吉琅櫻抿了抿雙唇,降低了聲音卻不是嚴厲:「要活下去才能成為帝君,跳過去吧,我陪著您呢。」
席景宥悄悄咽了口唾沫,不由地垂眸向下望去。
深不見底的山穀彌漫著清冷霧氣,讓人毛骨悚然。
淺綠泛藍的溪水之下可能是湍急漩渦,也可能是堅硬石塊,說不定會溺水窒息、會粉身碎骨。
正當席景宥猶豫期間,搜捕軍隊到達了山崖邊。
「皇太侄殿下!」為首的沉嶽手持佩劍,聲音高亢。
吉琅櫻立刻走到席景宥身前,微張開雙臂護著他。
席景宥望著沉嶽,青澀俊麗的臉龐再無恐懼。
兩人背對著懸崖峭壁,與搜捕軍隊保持著一定距離。
「皇太侄殿下,那邊太危險了,您快到我這邊來。」貪心的沉嶽想要活捉席景宥,反正言宏已將替罪羔羊吉承康帶回開頌,言翊下台是遲早的事。
而待到席景寒病逝,父親沉諸就可以挾持席景宥以令諸侯。
「皇太侄殿下,我是來救您的。」沉嶽睜抬著偽善的雙眼,小心翼翼地勸著,「到我這邊來吧。」
席景宥向前傾去身體,吉琅櫻及時攔抱住了他。
她還沒來得及開口阻止,席景宥小聲道:「數三下,我們就跳過去。」
吉琅櫻怔了怔,琉璃瞳劃過一縷訝然。
原來席景宥不是要投降,而是要讓敵人放鬆警惕。
她輕輕點了下頭,「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