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洞房(1 / 2)
君清氿不由自主地後退了半步,她感覺自己的心髒被驚得砰砰亂跳,連帶著她耳邊的血脈,都跟著突突地鼓動。
僅僅一個眼神罷了。
謝綏的眉形鋒銳,眉毛生的又低,顯得眼神格外冷戾,帶著幾分不加掩飾的殺氣和狠勁。
君清氿仿佛看見一頭垂死的凶獸,雖匍匐在地,但隨時都要撲上來,咬斷她的喉嚨,和她同歸於盡。
屋裡濃鬱的熏香也遮蓋不住那股血腥氣息,還夾帶著牢房獨有的腐敗陰冷味。
君清氿皺了皺鼻子,這個時候才注意到謝綏的慘狀,他的嘴唇這會兒還泛著不正常的白,唇角還留著青紫的傷,掛著些乾涸的血跡。
在領口處還能看到冰山一角的傷痕,累累傷口在火紅的衣袍上染出不大明顯的暗紅。
君清氿脫口而出:「你疼嗎?」
謝綏眼神一滯,眼底閃過一絲復雜的光芒。
他的目光從地上的紅蓋頭挪開,輕飄飄地掃過君清氿。
就見那人站在燈火下,月要背挺直,一身紅衣將她眼尾那顆紅色的小痣襯得愈發地妖,那雙鳳眸,狹長靡麗,眼尾上挑,像是會勾人魂魄一般,但眼底卻是一片看盡紅塵的淡然。
雖然這些年他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外征戰,但對他這「大盛明珠」的未婚妻也是久聞大名。
大盛唯一的嫡公主,生的精致又嫵媚,雖然皇後太子都不在了,但也是陛下千嬌萬寵的掌上明珠,驕縱任性。
隻是這一見
也不盡然。
不等他說話,君清氿直接吩咐:「去拿最好的金瘡藥和止疼藥來,再去傳太醫來給駙馬看傷口。」
君清氿也知道現在傳太醫來給謝綏治傷不是一個好時候,但謝綏身上的血腥味濃厚得讓她這個重活一次的人也覺得心驚。
她真的好怕謝綏死掉呀。
「不必麻煩。」謝綏聲音冷硬:「臣罪孽深重,擔不得殿下如此厚愛。」
君清氿很想罵他不識好歹,但說起來,還是她君家對不起他謝家。
謝家戰功赫赫,代代鎮國公都死在了戰場上,也落得個鳥盡弓藏的下場。
而且為了不再重現北狄鐵騎南下時的慘案,讓山河破碎,百姓失所,她也必須護住謝綏,護住謝家。
「你既進了本宮的門,那就是本宮的人。」君清氿微抬下巴,自以為態度很凶:「本宮會把你和謝家人都當自家人看的,你乖乖聽話就是。」
謝綏聽到「謝家人」三個字麵色一凝:「敢問公主,我謝家殘存的一眾老弱婦孺現在在哪?」
「咳——」
君清氿覺得有些尷尬,她重生回來也沒多久,還沒來得及去接謝家人。
前麵她說的那麼義正嚴詞現在顯得有些可笑。
「明天清早我和你要宮麵見陛下,你是想回來以後親自去接你的家人還是明天一早就讓周信去接?」
「你放心,你的母親她們就住在外城的一個宅子裡。」
君清氿記得前世,謝綏死後謝家人還出來收過屍,所以狀況應該還好吧。
謝綏其實對君清氿照拂謝家真沒抱什麼期望,他隻是想借機知道謝家人現在的安危。
但聽到君清氿這樣說,他的心情有些復雜。
難道君清氿真的想接過他和謝家這個大負擔嗎?
「我想明天親自去接母親她們。」
「好。」
「謝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