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賒刀人的預言（1 / 2）
先說說什麼是賒刀人。
賒刀人看似走街串巷的貨郎，挑著一擔子刀具，像菜刀、鐮刀了這種，然後在鄉間地頭兜售。
他們和其他貨郎的區別是：不收現錢。
不收現錢，並不是說不要錢，免費送你。
他的意思是先賒欠給你，然後留下一個時間，等時間到了，再來收錢。
但是他留下的時間，並不是一個確定的日期，而是一個頗為神秘的預言。
比如他會說，我等湖水變成綠色，我再來收錢。
還有說，我等麥子變成黑色，再來收錢。
這種預言聽起來有些荒誕不經，但是有時候確實真的發生了。
這個故事，我是聽一個讀者講的。
這還是去年，有個讀者加了我的微信，大半夜的，問我有沒有時間，他想給我講一個故事。
我當時忙著寫稿子，隨手回復了一個句號，意思是歡迎他講。
等我寫完稿子，才發現他講完了，而且講得特別長。
一般講得特別長的，都是真事，除非是真有執念，否則沒人會大半夜打那麼多字的。
所以我就認真看了一下。
看完後，我有點兒不知道說什麼好。
因為他這個故事啊，說實話吧，有點兒扯。
我以為他是想投稿的，想賺點兒稿費什麼的，就委婉跟他說，我們這個公眾號的所有故事，都是我自已寫的，暫時不接受投稿。
然後我還鼓勵了他一下，讓他給其他故事號投一投，估計能成。
沒想到他很快回復，說不是投稿，也沒有其他目的，就是覺得這個事情很古怪，想問問我怎麼看？
我怎麼看？
大家先看看他寫的這個故事吧。
他是東北人，80後，感覺應該和我差不多大。
他講了三起賒刀人故事。
第一個故事，發生在他小的時候。
他說，他很小的時候，就聽過賒刀人的故事。
據說，這個賒刀人出自鬼穀子門下，出世又入世，是一派很神秘的卜門。
鬼穀子絕對是一個開了掛的人物，他是謀略家、道家代表、兵法集大成者，還是縱橫家的鼻祖，此外還精通占卜，預測奇準。
而這個卜門，卻是一身農家裝扮，裝扮成走街串巷的貨郎，然後在田間地頭賣刀。
他每賣一次刀，就會留下一個預言，等這個預言實現了，才會過來收錢。
在他七八歲的時候，賒刀人來過一次。
那是一個年輕人，穿著普通的衣服，兩條劍眉，一臉英氣。
他坐在村口的大石頭上，月要杆挺得很直。
他身前擺著一塊杏黃色的布，上麵放著各種刀具，菜刀、鐮刀等。
那個年輕人不善言談，他隻留下了一個預言，說預言實現了他再來收錢。
他那次留下的預言是：當麥田變成黑色時，我再來收錢。
當時大家都笑他傻，想著麥子可以是綠色、黃色、白色，哪有黑色的？
他當時也覺得這事情很扯。
然後過了幾年後，他們那裡爆發了大蟲害，蝗蟲鋪天蓋地席卷而來，好多鄉親們顆粒無收，大家全跑到麥地捉蟲子。
蝗蟲疊羅漢一樣趴在麥穗上，把麥穗都壓彎了，他們小孩就使勁敲著銅盆，想嚇跑蟲子。
他看著麥田上密密麻麻的蝗蟲，心想：這不就是麥子變成了黑色。
他就坐在村口等著賒刀人來，想問問他，到底是怎麼回事？
到了傍晚時，那個年輕人來了。
鄉親們很尷尬，人家賒了你刀子好幾年了，結果人家按照約定來了，卻趕上莊稼顆粒無收，沒錢給他。
年輕人搖搖頭，告訴大家，說他不是來收錢的，他是要再賒給大家一次刀子，然後等下一次再來。
這一次，他還是留下了一個預言。
他的預言是：等你們這裡的房子，和糧食一樣的錢，我再來收錢。
大家都啞然失笑，想著你要是說莊稼遭災，那還能理解，這房子怎麼能和糧食一個價？
他後來沒考上大學，就去了技校，學了一門技術，然後離開了家鄉，去了無錫打工。
當時在一家台資電子廠，流水線操作，一天忙下來，人都累得頭暈眼花的，就想趕緊回出租屋睡覺。
結果有一天，他軟塌塌走回去時，就看見路口坐著一個人。
那個人端端正正地坐在一塊石頭上，身前是一個杏黃色布，布上放著幾把菜刀。
他一看，竟然是他小時候遇到的那個人！
他很震驚，趕緊跑過去看看，還真是那個人！
那個人還是那樣，沒有什麼變化，兩道劍眉，沉默寡言。
他這時候年紀大了，膽子也大了，就問他：你這刀賣不賣？
年輕人說：刀子不賣，但是可以賒給你，等時候到了，我再來取錢。
他的心怦怦直跳，問他：那你等什麼時候來？
年輕人指了指遠處的太湖：我等太湖水變成綠色，我再來取。
周圍的人都哄笑，說這人是不是傻啊，太湖水怎麼可能變成綠色，你以為是糞坑啊！
年輕人不說話，目光悠遠，看著遠處的太湖。
又過了幾年，是2007年，他早晨剛起來，就聽見有人說，太湖出事了，整個太湖都變成了綠色！
他大吃一驚，趕緊套上衣褲往水邊跑，就發現岸邊堆了厚厚一層綠色水藻，水裡也是密密麻麻的水藻，放眼望去，整個太湖都變成了濃重的綠色。
他試著往水裡丟了一塊石頭，發現水麵上堆了厚厚一層水藻，石頭都沉不下去。
後來他才知道，這叫藍藻，那一年爆發了大名鼎鼎的太湖藍藻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