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前塵（一）（2 / 2）
係統：「……乖寶，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動，我去給你下個劍法相關的d。」
沒有什麼問題是一個d解決不了的，如果有，那就下兩個。
係統的擔憂並非全無來源，它掛機離開後不久，師父就很委婉地來提醒洛飛遙：她的進展速度，稍微慢了點。
門內雙劍骨，本是皆大歡喜的好事情，玄天宗立宗數百年底蘊悠長，可惜各大宗門明爭暗鬥這麼多年，修煉的資源早就沒有最初那麼豐富，衰敗之相雖不明顯，但也並不是完全感受不到。
這一代的掌門存的心思是讓這對師兄妹修煉陰陽雙劍，在宗門靈地形成全新陣眼收歸天地靈氣以供宗門上下修煉突破，借此讓已經顯現出頹勢的宗門重歸巔峰；但是她那師兄三歲就開始扌莫劍，五歲就能流暢的使用出一整套劍法，饒是洛飛遙晚上不睡覺用係統留給她的腳本掛機刷熟練度也跟不上師兄的進度。
畢竟師兄本來就大自己六歲。
洛飛遙有些苦惱地皺起眉頭，輕輕嘆了口氣。
……這進度，不太好肝。
所有人都知道，玄天宗掌門的小弟子，廢寢忘食日夜修習，隻是因為師父和師兄的一句話，就當真傾盡一切修煉想要達到他們期待的高度——最初，宗門上下對她嫉妒有之，羨慕有之、明褒暗貶的諷刺更是數之不盡，可到了最後，絕大多數人剩下的也就隻有敬佩。
沒人能做到她那樣子。
……當真是，不要命一樣的程度。
掌門日理萬機，便隻有師兄做了代課老師，悉心指點。同時也是為了日後雙劍合璧，耐著性子放緩速度，陪她提前熟練劍招默契。
一個年輕輕的漂亮姑娘，拚命至此的原因是什麼？
一點旖旎曖昧的傳聞不著痕跡地在宗門內部散開，掌門未曾阻止，而師兄聽見也隻是微微皺眉，不解釋，不開口，瞧著師妹的眼神眸光流轉，像是點綴了一點瑩亮溫柔的星光。
對此，係統隻有冷笑。
你們對肝帝一無所知jg
有了係統的加持，再加上她本身不要命的修煉方式，洛飛遙的修煉進度自是一日千裡。
但是——
洛飛遙二十六歲這年，師兄帶回來一位據說擁有九陰之體的陌生女子。
那女子不通劍術，不懂武藝，柔柔弱弱地立在師兄的影子裡，像是一株柔弱無骨的菟絲花。
九陰之體最大的作用，便是越過雙劍磨合的漫長時間、使陰陽雙劍可為一人驅使，宗門大陣直接自成陣心，起到事半功倍的作用……且讓洛飛遙這數年苦修努力，轉眼間便付之一炬。
「師妹……」
師兄立於洛飛遙的麵前，俯身垂眸，仍是芝蘭玉樹，光風霽月的清貴模樣。
「你可以休息一下了。」
洛飛遙眨了眨眼。
「還有，師妹……」師兄嘴唇輕顫目色遲疑，可他踟躕良久，最終仍然還是緩緩說出了自己早早準備好的話：「如今玄天宗大陣已有陣心，再不需要雙劍護陣……而且，我已決意修煉無情道，如此一來，陰陽雙劍缺了一方也無法修煉，接下來便不需要師妹如此努力。」
係統：「……」
你媽的，為什麼。
係統在洛飛遙的意識海內發出了無意義的崩潰嚎叫。
洛飛遙垂下眼，她看著自己的劍，又看著師兄月要側那柄氣勢非常的劍宗至寶，好一會才懶懶應了一聲。
「哦。」
迄今為止，她修習所用的劍是入宗時的見麵禮，削鐵如泥的確不假，可說到底仍然隻是一把凡品；掌門早期存了讓她直接修煉雙劍的心思，甚至連本宗弟子常見本命劍也沒有讓她去劍塚找一把。
洛飛遙的這把劍卻是從未離開過她的手心，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原本還算得上華麗的雕紋早已被她的手掌一點點消磨殆盡，在一眾流光溢彩的仙品靈劍之中，她手中的這一把便瞧著愈發樸素普通起來。
師兄抿抿嘴唇，低聲說，師妹若是不介意，仍可留下。
……係統被這一句話直接噎得不想叫喚了。
「……乖寶，」係統氣得繞著洛飛遙的腦袋繞圈圈：「我們不受窩囊氣，劍修太狗不如沒有，我們換個口味。」
洛飛遙說，不急。
她在宗門裡無所事事呆了一段時間，看著那九陰之體的美人殷殷切切侍奉師兄寸步不離，一副少女懷春的羞怯模樣，無情道也無所謂，九陰之體又兼大陣陣心，怕是沒過多久這兩人就要結契成道侶……而此時門內上下弟子看著自己已經盡是同情憐憫之色，洛飛遙等了又等，等著掌門看她的眼神已經再也沒辦法偽裝什麼也沒發生，這才終於尋了個好日子，來到掌門麵前款款坐下，撫平裙擺，表達了想要離開的意願。
掌門自然舍不得這天生劍骨的好資質，即使如今大半資源已經歪給了九陰之體。
師兄修煉無情道後速度快得驚人，便隻能用天材地寶強行堆出九陰之體的修為，除此之外能留給洛飛遙的已經寥寥無幾，可掌門仍然一句話裡繞了十八個彎，話裡話外就是希望她留下。
畢竟，洛飛遙一向很懂事。
二十六歲沒有本命劍的洛飛遙，若要走出玄天宗，怕是全天下不會再有任何一家劍修門派會收下這已經遠遠超了年紀的「弟子」。
縱然一身劍骨奇絕，卻也不得不白白浪費在這十年光陰之中。
她這十年苦修，十年青春，旁人冷眼，資源偏向。
最後所得，卻也不過隻是掌中一把凡劍。
可洛飛遙隻是揚起笑臉，眨了眨那雙眸光瀲灩的桃花眼，笑眯眯地說，「掌門，我們來算個賬。」
負心好找，愧疚易求。
隻是這點心思……折現能折多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