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戰(2)(2 / 2)
若是不要命地搏上一搏,兩人之間的勝負難料。
這廂有默契的暫時休戰,桑蘭也想看看,對方究竟有何目的。
「桑蘭,你應當很清楚,就算你能夠打過我,在域主的麵前,你依然不會是對手。」紫韻道,「帶著你的靈獸,歸降於神域,受神域的庇護,將不會有人再來打擾你們。」
「歸降?」桑蘭似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自古以來,靈獸蝸居於這兩片森林當中,從未入世,與人類井水不犯河水,各自安好,這是這大陸一直以來有著的不成文規定。
「怎麼?現在神域是想要打破原有的規則麼?」
紫韻:「不降,那便隻有死!」
桑蘭:「這就是你們肆意製造殺戮,讓這片大陸血流成河的原因?」
紫韻淡笑不言,似乎是默認了。
「既是如此,那便沒有什麼好說的了。」桑蘭冷漠,淡然地道,「有我在一日,西隴森林,絕不降!若想將這裡變成煉獄,那就從我的屍體上,跨過去!」
「桑蘭,你本是仁善之人,憐憫眾生,可今非昔比,不可與往昔同日而語。可曾想過,它們,要的僅是生,而非有骨氣的死。」紫韻神色嘲諷,「你就這般為它們做下了決定,可有問過一句,它們可願?
「你修為高深,統領兩座森林,成為森林之主多年,可你到底是一個人,與它們並非是同類。在這生死攸關之際,你確定,固執地為它們做下決定,就是對的麼?」
她笑了笑,繼續道:「人也好,靈獸也罷,都是獨立的個體,都有著自己的思想,有著自己所向往的東西。這話,還是昔日的你,教給我的。
「此時此刻,你難道不應該問問它們的意見麼?是想要低下頭顱,過安穩的生活;還是繼續過著,這等顛沛流離,朝不保夕的生活?」
「妖女休要胡言!」連夙變回人身,森冷的眼眸迸射著寒光,一躍到了桑蘭的身邊,拖著受傷的身軀,堅定地說道,「神域作惡多端,我等就算是戰死,也絕不會歸降!」
「是麼?」
微風吹來,吹起了紫韻麵上的紫紗,其微揚的唇角顯露了出來。
下一刻,暗中蓄力的一支靈力之箭,直沖向連夙而去。
桑蘭一個閃身到了其跟前,揮手而來,靈力化盾擋於身前。
他看向身後之後,冷冷地命令:「退下!」
連夙知曉自己不是這女人的對手,暗暗咬牙,不甘不願地退離了戰場中心。
箭消盾散,兩人再次交上了手。
連夙帶著眾靈獸向後撤離,以免受到交戰之時那外泄的靈力波及。
兩人像是有著用不完的靈力般,這一戰,打了一天一夜,最後以紫韻撤離告終。
因著連夙的拚命抵抗,他們所居住之地雖是受到了波及,然卻並不嚴重。
桑蘭調息恢復了幾個時辰,這才將連夙叫了過來,問詢了這段時間發生的事。
連夙則是並未回答,轉而問:「鳳凰大人還好嗎?」
桑蘭:「她很好,不必擔憂。」
「那就好。」得了準確的消息,讓連夙跳動不安的心,安定了些許,「你們走後沒有多久,神域的人便來了此處,起初並未動手,許是次次來都未見到你,料想到你暫時離開了這裡。
「而後,靈獸們就被肆意殺害,在察覺到的時候,我便尋思著將大家轉移,可靈獸數量較多,要想不動聲色地轉移,並非是一朝一夕能夠完成的。
「哪怕已經抓緊時間去做這件事,仍還是有不少喪命於他們之手。那長老幾番試探,說隻要我們願意臣服,便放過大家。」
說到此處,他的臉上浮現出憤恨之意:
「我看著一日又一日少去的靈獸,很是不忍,便想著暫時應了,隻要能保著大家的平安便好。可是……可是他們是不再殺害了,而是讓靈獸淪為了供其吸收功力的工具!
「比曾經更加的肆意,也更加的理所當然,這一舉動,讓我知曉了,這才反應了過來,是我們被騙了。當他們再次前來之時,我很堅決地拒絕了關乎於臣服一事。
「也是這番堅決,引來了長老的出手,她的實力強大,我自是不敵。然森林中有靈泉,加之我本體乃是靈獸,恢復極快。」
「就這樣,我拖了好幾日。今日,對方似乎是下了狠手,我不敵,然也並未退縮。就算是死,也決計不會叫他們得任何的好處。沒想到——」他看向麵無表情的桑蘭,「你會在這時候趕回來。」
他乃是高階靈獸,化為人形多年,若是選擇自爆,那麼整片森林或許都會受到波及。
首當其沖的,便是距離最近的深處,這一塊,如不出意外的,恐會被夷為平地。
而整座西隴森林,最好的東西,都在深處當中。
若是此處毀了,那這森林,也與普通的森林沒什麼不同了。
那些稀少昂貴的靈藥,與世間僅有的一口靈泉,此等好的東西,就算是毀了,也不能落到那群道貌岸然之人手中。
「成年化形的靈獸自爆,影響甚大,正常而言,鮮少有人會選擇此。」桑蘭問,「此番,不止你自己將無法救回,餘下的靈獸,皆在深處,你也會帶走它們,可曾想過這個問題?」
「想過。」連夙直言,「與其活著,受人鉗製,淪為他人修煉的工具,痛苦活於世間,還不如一死,得以痛快解脫。」
不得不說,連夙的想法是瘋狂的,亦也是極端的,然桑蘭卻並不反對。
必要之時,此舉未嘗不可。
默了片刻,連夙問:「怎你一個人回了這裡,鳳凰大人他們去了何處?」
桑蘭回神:「我們在神域遇到了些事,分開走了。他們,應該是前往了兩軍交戰的前線。」
「在你們離開之後,我有前往乾森林打探過。」連夙道,「本是想著尋機毀掉他們的靈修軍團,可是我發現了一些異常,沒有動手。」
桑蘭看過去:「什麼?」
連夙回憶著當時的情景:
「那夥人,似乎對神域尤為忠心,就好像是被什麼蠱惑了一般,六親不認,隻聽從命令。且有些是在前線戰場之中受了重傷之人,可到了那裡,竟能很快便復原。
「剛開始,神域還沒有將矛頭對向西隴森林之時,我處於好奇,曾偷偷去觀摩過,哪怕是至親至愛之人在眼前,也照殺無誤。似乎沒了自己的思想,又似乎是思想全然被控……」
「……」
這種情況與神域之中的人相似,可又不全然是。
「這些日子,你可曾聽過,關乎域主的消息?」桑蘭問。
連夙搖頭:「不曾……你們去神域,沒有跟她遇上?」
桑蘭:「如若所料不假,她應該不在神域,而在這片大陸的某一角落,看著親手釀成的這場慘劇。」
連夙蹙眉:「也就是說,你們此行,算是無功而返?」
「算是,但也不算是。」桑蘭道。
至少知曉了一些曾不知之事,也算是一個意外的收獲吧。
「那我們現在應該怎麼做?」連夙問,「要去跟鳳凰大人他們會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