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近你(1 / 2)
知道裴恬要來,楊執早早就在總經辦門口等候,遠遠就看到了那道窈窕的人影。
女孩今天穿了雙牛皮小高跟,脊背挺得筆直,走起路來也不帶什麼聲響。
明明低調到除了淡妝,再無一絲裝飾,卻還是能在人群中一眼吸引住目光。
「裴小姐。」楊執麵帶微笑:「我帶您去陸總辦公室。」
裴恬想起今天的事,覺得尤其丟人,這會也不好意思寒暄,隻安靜地點點頭。
楊執帶著她,路過了忙碌的總經辦。
各個都埋著頭,看起來一派認真。
裴恬怕打擾他們工作,更加放輕了腳步。
楊執卻是明白總經辦這一群人八卦的德行,不作聲地笑笑,朝裴恬指了指門,「您進去吧。」
「我直接敲門就行吧?」
楊執點頭,心說您踹門都行。
裴恬敲了三下門。
男聲低沉:「請進。」
裴恬推門進去。
一眼看到陸池舟正對著她坐在桌前,目光凝視著電腦屏幕。
辦公桌上是一遝遝堆得老高的文件,整個辦公室唯有黑白灰三個色調,機械低調地充斥著「隻想賺錢」的思想。
「過來坐。」陸池舟看向她,「想喝什麼?」
裴恬:「不喝。」她扌莫向頭發上的月匈針,惜字如金道:「還給你我就走。」
陸池舟眯了眯眼,站起身朝她走近,堅持道:「坐。」
你讓我坐我就坐?
裴恬心中翻了個白眼。
「我就不坐。」她本想說站著,但能坐偏要站著可不就是傻子,於是話到嘴邊,轉了個彎:「我…躺著!」
說著,她往身後的真皮沙發上一倒,勢要將唱反調進行到底。
陸池舟:「……」
他沒忍住,偏頭悶笑一聲,意味不明道:「你確定要躺著?不怕人誤會?」
裴恬:?誤會什麼?
陸池舟半蹲在她麵前,眼尾上挑,什麼也沒說,又似什麼都說了。
但裴恬就是領會到了。
唐羽幾人的對話,開始一遍遍在腦子裡循環。
原本被強壓下的沉鬱,放大了數倍。
說不定,陸池舟就經常在這沙發上,做不好的事情。
裴恬倏地坐直身體,皺緊了眉頭,拿起一旁的抱枕狠狠丟向他。
「你自己玩得怎麼花都行,但不要來招惹我!」
陸池舟接過枕頭,麵色倒還很平靜:「玩得花?」
裴恬重重吐一口氣,不欲回答。
「有鏡子嗎?」她問:「我把東西摘了還你。」
陸池舟看向她頭頂,「你自己很難解開。」
他站起身,伸出手指:「我幫你。」
裴恬突然抬高了聲音:「我不需要!」她恨恨打開陸池舟的手:「別碰我。」
話一說完,裴恬就懊惱地揪緊了身側的衣袖。
每次都是這樣。
在他麵前,完全做不好情緒管理。
真是,裡子麵子都丟了個乾淨。
空氣中,彌漫著一片快要凝固的沉默。
裴恬低頭,纖長眼睫擋住眸中神色,殷紅的唇緊緊抿著,印出一圈淡白。
下巴處傳來微冷的觸感,男人指尖溫涼撫上來,像是上好的白玉。
陸池舟抬起她的下巴,聲音很輕,是肯定句:「你在生氣。」
裴恬打開他的手,移開頭,緘默不語。
男人又靠近些許,黑眸直視她眼,不放過任何一絲情緒:「為什麼生氣?」
裴恬往後退了退,直至月要後抵住沙發,避無可避。
陸池舟倒也沒再靠近,隻好整以暇地等一個答案。
裴恬凶他:「我仇富。」
陸池舟挑眉:「你仇你自己?」
「我是討厭你這種,賺錢不用在正途,天天亂搞的富!」
陸池舟再忍不住,鏡片後的眼睛笑得彎起:「我怎麼亂搞了?」
裴恬咬咬牙,覺得不需要再給這隻公孔雀留麵子。
她瞪圓了眼,樁樁件件地列舉著:「天天打扮得花裡胡哨,四處拋頭露麵,前夜去會所留情,今天和女明星密會,你這不是亂搞是什麼?」
裴恬越說,越氣。原來列舉起來,才發覺這隻狗有這麼多令人發指的行為。
她在這邊嚴肅控訴,陸池舟卻是滿臉閒散,到最後,甚至笑出了聲。
他拖腔帶調的,「恬恬。」
裴恬的小名,尤其粗暴簡單,取「恬」的疊字。
別人喊,正正常常的,到他口中,百轉千回,生生將這兩字喊出了點纏綿的味兒。
和少年時代清朗的少年音,大相徑庭。
「我才發現。」陸池舟彎唇:「你這麼關注我的?」
裴恬:?!
「誰關注你了!」
陸池舟頓了頓,似乎在尋找更合適的措辭:「不然怎麼比我自己都清楚——」
「我是怎麼亂搞的。」
裴恬:「……」
「你這屬於。」說到一半,陸池舟突然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