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錦書舊(6)(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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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去如抽絲的道理果然不假,起初以為不過小小風寒,吃了藥劑原本快好了,一場秋雨卻又導致了病情反復。家庭醫生說需要休養,姚夫人便堅持替她向學校告假,碧凝不得不在家中待了許久。

敲門聲響起,姚碧凝將柔軟的羽被拉起,遮住臉。不知是病了還是吃過藥的緣故,她渾身無力,隻想陷在輕飄飄的綿軟裡,絲毫不願動彈。

篤篤的敲門聲仍在繼續,每次不輕不重的三下,偶一停頓便又繼續。碧凝一向淺眠,饒是有著無盡的倦怠,也被攪了睡意,她半睜開眼,纖長的羽睫微顫。並沒有意料中的日光灑進來,夜還未完全褪去,隻有朦朧的亮色。

這樣早,碧凝突然清醒幾分,發生了什麼事嗎?她的嗓音有些沙啞,朝外問:「怎麼這麼早敲門?」

曉薇的聲音隔著門傳進來:「小姐,有電話找你。」

「是誰?」碧凝接著問。

「對方說是您的同學,有急事。」曉薇在外麵回應。

碧凝掀開被子,披了絨衣往外走,烏黑的發有些淩亂,眼眶泛著淺淡的紅。她走下樓,拿起聽筒,略帶鼻音地開口:「我是姚碧凝。」

對麵的聲音很快傳來,細細的女聲,夾著哭腔:「碧凝,我們沒有辦法,求你救救他……」

碧凝覺得這嗓音隱約熟悉,卻記不起是誰:「別著急,你慢慢說。這幾天病著恍惚,我一時也沒聽出來你的聲音。」

「實在是急糊塗了,我是孟春曉,我當時負責北平公演的服裝。」對方許是哭久了,雖聽得出盡力平緩著語調,還是有些抽泣,「秦虞山被抓了,聽說被抓進去就得掉層皮。」

碧凝回憶起了孟春曉,服裝係的學生,是個清秀可愛的姑娘,剪了短發,做起事來一絲不苟。聽到秦虞山被抓,碧凝也不由心頭一震:「他怎麼會被抓?抓到哪裡了?」

秦虞山正是姚碧凝公演劇本裡的男主角,也是她同係的師兄,那是一出歐洲宮廷劇,風花雪月之下,是時代洪流,是蛻變與新生。

孟春曉頓了頓,放低了聲音:「我隻知道帶他走的那些兵,說是江副官下的命令。虞山向晨報投了篇匿名稿件,思想可能有些激進……」

碧凝蹙眉,她必須知道更確切的原因:「你知道他那篇稿子到底寫了什麼嗎?」

「我知道,」孟春曉嘆了一口氣,「他一向反對軍閥,覺得那些勢力盤根錯節,是民主的絆腳石。碧凝,我們都知道他說的沒有錯是不是?」

碧凝半晌未語,對方以為信號乾擾,連著問了好幾聲。她閉上眼眸,復又睜開,答非所問:「我隻寫歐洲宮廷的劇本,從不涉論時政,你可知其中緣由?」

孟春曉沒想到她會忽然有此一問,霎時有些愣怔。

碧凝也不等她說話,隻繼續道:「如此局勢,亂的不止是世道,連我也從未看清到底什麼是好。我心底勾勒著它可能的樣子,但亦僅限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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