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蘇幕遮(3)(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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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室的門被打開,晚風吹拂過瓶中孔雀翎羽,一室銀紅凜藍的光亮。碧凝出來時,看到陸笵正坐在那裡,闔眸小憩。他聽到響動,習慣性的敏銳覺察令他很快清醒。

「多謝各位配合,我就不再打擾了。」何坤向眾人示意,將鋼筆揣進衣兜裡,轉身離開,順手將多德莊園包廂的門帶上。

「碧凝,你說今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好端端一席慶功宴,平白被攪和成這樣。」呂雁筠撇了撇嘴,她對巡捕房實在沒有什麼好印象。

姚碧凝搖了搖頭,說:「我也不太清楚,總歸是和咱們不大相乾的。你隻當是趁這個工夫醒了醒酒,今天晚上沒少喝,酒氣太重了回去少不得要挨兄長一頓說。」

「說起來,是時候該要回去了,我們下回再聚。」呂雁筠站起身來,不忘拿起高腳玻璃杯朝眾人環顧一敬,又再推杯換盞幾回,這才肯往門外走。呂家的車子已經在梅麗珍飯店門外等候。

一桌人多少都再喝了些酒,微醺地同彼此告別。梅麗珍前庭的霓虹與花色彌散在風裡,仿佛先前劍拔弩張的氣氛不復存在,隻餘下此刻靜好。

碧凝之前在遇到喬舒易時的醉態雖有幾分誇張,但她確然也是酒水下肚。隨著時間的推移,葡萄醞釀的醇香逐漸發散出來,化作頰邊淺淡的紅。

陸笵跟在她身後不近不遠的地方,任她在羅馬式花壇的邊緣行走。絲質的旗袍布料不算厚重,下擺被晚風輕輕撩起,露出一小截瑩白的腳踝。

碧凝的步子走得很慢,但終歸有些不穩,陸笵上前一步,手臂正好攔住她偏向的那一側:「下來吧。」

「我這一晚上都提心吊膽的,萬一說錯了什麼話,就會落人把柄,不過好在已經熬過去了。」碧凝回首笑了笑,她的吐詞不復平日清晰,尾音顯得愈發婉轉。

「我不該讓你卷進這件事情裡。」陸笵看到她如釋重負的神情,不禁生出幾分後悔。

碧凝搖了搖頭,月光灑落下來,映她籠上銀霜般輪廓:「有些事情,早就卷進去了,我們誰也抽不開身。我自幼長在滬上,曾經總沉浸在夢魘裡,以為是被割舍和放棄。執念一旦落地生根,我既記掛著,又懷疑著。」

她從花壇大理石的邊緣走下來,在陸笵身前站定:「你知道嗎?那種感覺,就像一根刺紮在心頭,如影隨形,可偏偏無可拔除。我苦苦追尋一個真相,探求時又哪裡能真正毫無畏懼,原以為撥雲見日,但卻是迷霧重重。而我終於是違拗父親的意思,將自己置於險境之中。」

陸笵伸出手,輕輕撫過她的發頂。那是一隻指節分明、掌心帶繭的手,溫暖乾燥,有長年訓練留下的痕跡。

「從謝堂春到懷燕堂,有些事從未與你坦然相告,但我知道你完全清楚個中情由。我不相信所謂宿命,不願為此耗費蹉跎,可躲是躲不過的。」碧凝望著他,一雙眸子微光淺漾,藏進多少靜影沉璧的念頭。

陸笵眉心微動,他自知她的聰慧,可確然未料她已通透至此:「滬上這樣的關隘之地,實乃兵家必爭。外有群狼環伺,內則群雄逐鹿。你我初見,便應知坐穩鎮守府的位置並非易事,一個北平陸家的名號,尚不足以震懾。我身負家族榮辱,亦月匈有抱負,從不任由自己沉溺。最初的籌謀是真,可是碧凝,我到底存了私心。這一切終歸要審而慎之,才得以周全。」

他不是喜歡解釋的性子,但她若因此誤會,實在得不償失。畢竟從一開始,他的的確確存了利用試探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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