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閒則生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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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寨以成塢,壘堡以圖保,戰亂之秋的歲月裡,許許多多的豪強和大族就是這麼保證自己的生存。

有些大族自然是無法以一家之力建立塢堡,那麼按照血統親近,又或是聯姻合作,集中物力、財力、人力來建造一座防禦功能強大的塢堡,成了上上之選。

「爾榮上次聽從壽陽文的謀算,清除的塢堡頗多。」紀昌說話的對象是田朔:「現在幸存下來的那些塢堡,不好對付。」

田朔曾經是一地的縣丞,自然無比清楚塢堡不好對付。他就是不太明白紀昌為什麼一麵喊著不要累月激戰,另一邊又想要尋找敵手。

「我們的這個勢力崛起時間太短,不能沒有敵人。」紀昌本不需要分析,卻耐心解釋:「太多流民剛剛遷來,安逸將令他們心生懈怠,一旦閒了就會小事不斷,大事就要亂。對於朝廷(後趙),隻要有大軍開來,我們隻有躲避海島的份,斷然無法與之抗衡,不宜再行挑釁。對結寨自保的豪強卻是沒有這等憂慮。」

田朔是管民的嘛,非常認同紀昌對民眾的評價。

管理民眾,不同的時期會有不同的方式,漢部新興,那些人不存在太多的認同感和歸屬感,不過是當成一個避風躲浪的港灣,風平浪靜生活下,一些不安分的人尋釁生事是必然。

這也是流民聚眾的特性,怎麼防都沒法防,因為自有了陳勝與吳廣,總是會有一些腦子壞掉的家夥,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明明沒那個能力還總喜歡吼嗓子「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對於一無所有的人來講,鼓動群眾暴亂,趁機謀事,成固然可喜,敗也不過是爛命一條,有什麼好可惜的。正是因為沒什麼好失去的,不會對什麼進行珍惜,文藝點就叫「無恆產者,無恆心」,開啟亂世的一般就是這種除了爛命一條沒什麼好失去的人。

田朔在搖頭晃腦:「無恆產而有恆心者,惟士為能。若民,則無恆產,因無恆心。苟無恆心,放辟邪侈,無不為己。乃陷於罪,然後從而刑之,是罔民也。焉有仁在位,罔民而可為也?是故明君製民之產,必使仰足以事父母,俯足以畜妻子,樂歲終身飽,凶年免於死亡,然後驅而之善,故民之從之也輕。」

「……」紀昌知道這句話的出處,可是田朔現在念這麼一大串是什麼意思?

那是《梁惠王章句上》中孟子說過的一些話,其實並不全,但沒必要全部引述。

簡單一些的講解,就是:沒有固定的資產而有一定的道德水準,隻有士人才能做到。一般的民眾,隻要沒有固定的資產,便沒有一定的道德標準和行為準則……

紀昌要說的不是什麼大道理啊,他就是想說,那群流民背叛和暴~動起來不會有什麼太大的代價,希望田朔可以拉攏一些背叛需要代價……也就是有家有室的人,成為安置地的中層階級。

「有道理……」田朔聽得雙眼發亮,就是看紀昌的表情有些不對勁,怎麼看都像是警惕:「紀昌兄……是要涉及民政?」

紀昌連忙搖頭否認:「我為君上輔佐軍務已然抽不開身,民政還要田朔兄多多輔佐君上。」

田朔這才臉上綻放笑容,挽著自己的山羊胡子連連稱:「不敢,不敢。你武,我文,共同輔佐君上,必然會成就一番佳話。」

春季馬上就結束,夏季很快就要來臨,安置地周邊的雜草每天都在清除。被清出的草,它們是被整理著放置起來,趁著還有韌性時,會有人組織編草鞋、草席之類的東西,另外還有必要的蓑衣以及鬥笠。

漢部現在乾什麼都是有功勞,新的告示已經宣布,達到一定的功勞會被接納成為漢部一員,日後就能自稱漢人。

「聽聞還有單獨的茅舍,功勞夠大還有官媒給介紹小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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