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1章 美好美麗（1 / 2）
晏溪暮聞言沉默不語，愣了好一會兒，過了半晌，才笑道：「師兄這是怎麼了？我這這不是好好的嘛？」
裴嘉硯說得極為認真，垂著頭不敢看著她，隻道：「沒…沒什麼。」
晏溪暮看不穿他的心思，隻當他是隨口說的。
她問道：「你把那幫土匪怎麼樣了？」麵上又有些懊惱，「我承認我那日太沖動了。」
若是把他們全殺了，一個活口都不留，便是死無對證了。
裴嘉硯輕輕咳嗽一聲，是挺沖動的，沖動起來把寨子裡的武功最高強的都殺了，隻留下一群小嘍囉，還沒等問幾句，就全部都招了。
裴嘉硯垂眸，摩挲著自已的手指，道：「地窖裡的屍骨，滄州郡守已經帶著鄉親們去認了，隻是大多都已經化為白骨，認不出來了，除了幾具還未完全腐爛的屍體還能隱約看出來之外…」
他又道：「那些小嘍囉都已經被處死了，處死之前他們都招了，人在滄州，糧草不在。」
如今的世道並不太平，到處都有土匪打著劫富濟貧的稱號肆意淩辱弱者，還有官員的肆意剝削，直把人逼上山做了土匪，說到底，還是人太貪，認為遠離京城，不在天子腳下，就可以隨心所欲。
總有人存有僥幸心理，領著俸祿卻不作為，食人俸祿，忠君之事，這本就是自古以來的道理。
裴嘉硯見她眼眸黯淡了幾分，修長的手指又撫上她的右肩，生怕她胡思亂想，「你不用自責，至少你幫她們報了仇，如今屍骨能歸於安寧，在九泉之下也是會感激你的。」
晏溪暮身體一僵，直愣愣地盯著他，眸中盡是疑惑，裴嘉硯對上她的目光，連忙抽回手，他承認自已越界了。
他最近總覺得跟晏溪暮獨處，心裡總是有一股暖流湧動，總是不受控製的想要靠近她，結結巴巴道：「失…失禮了。」
晏溪暮倒沒覺得有什麼，隻是驚詫裴嘉硯何時這麼暖心了，沒有最初剛認識的時候，一見麵就吵架了。
她倒是覺得他如今這般竟還有些可愛，麵上笑得燦爛，抬起白皙的玉指捏了捏他紅彤彤的臉頰，輕輕扯了扯，便鬆開了。
「我們是師兄妹嘛，哪有什麼失禮不失禮的，對吧？我還要謝謝師兄照顧了我這麼多天呢。」
裴嘉硯點點頭看著她，忽然沉聲問道：「為何你姐姐要叫你姩姩呢？」
她愣怔一下，便道：「字麵意思，家人們希望我歲歲年年平平安安，不受束縛，做一個自由的人，當然，隻有我祖父祖母才會這般認為。」
裴嘉硯默默聽著，思索片刻，「還有一種意思，從未有人告知於你嗎？」
晏溪暮早就聽聞昭義王長相俊美，武功高強，君子六藝樣樣精通，是為京中女子夢寐以求的郎君，如今他說還有一個意思，她倒是來了興趣。
晏溪暮道：「我不知還有什麼意思。」
裴嘉硯道：「美好美麗。」
「美好美麗？」晏溪暮照著他的語氣又重復了一遍。
裴嘉硯坐在榻邊，不再看著她，背過身子道：「你的祖父很有先見之明。」
先見之明？什麼先見之明。
她現在就算是有八個腦子也轉不過來了。
半晌，他意味深長道：「我15歲那年跟隨驍騎將軍行兵打仗，見過太多血腥暴力的場麵，戰場上堆滿了將士的屍體，整片土地都被染紅了，明知會死，可還是會義無反顧沖在前頭。」
晏溪暮抿了抿唇，若有所思道：「他們的身後有國、有家，若是國破了，家就沒了，所以他們不能退，不能怕。」
他順勢問道：「你若是上戰場，你怕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