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六章 祭天告祖(1 / 2)
這場內亂以康趙二人被押入天牢而告終,玄離二部眾其餘人皆被收押,暗部緊急回京,一夜之間調查了所有與康趙二人有過密切來往的人。
第二天天亮,雪已停下,晨光熹微,覆蓋著皇城的積雪被融化成了堅冰。暗部統領鄧輝頂著一對黑眼圈來到寄雲殿前,攔下了剛要進殿的岑舞。
岑舞同樣一夜沒睡,審問了康趙兩人一夜,還沒進寄雲殿便被鄧輝攔下來,接過了一份情報。
「陳遇也參與了,但是不知為何臨時改了主意,但他不是謀劃者。」
鄧輝臉色十分嚴肅,康趙二人確有些能力和小聰明,但能聯手射餘毒女和宮越那邊還做不到,這場內亂的真正幕後主使者依舊沒出現,「我將所有可能的人都列了出來,還是要從康趙二人的口供進一步找證據。」
岑舞按了按脹痛的太陽穴,「沒用,那兩人都咬死了自己沒造反,而是接到前朝逆臣入京刺殺的密報,特地來護駕的。」
鄧輝眉頭緊鎖看向她,「幕後主使尚未查明,少主重傷在身,今日舉行祭天安祖太過危險。」
岑舞明白他的言下之意,卻搖搖頭,「少主心中有數,我等守好少主便是。」
鄧輝聞言便不再勸,轉而問了問越聞天傷勢,便離開了。
岑舞看了眼那封情報上排在第一行的文昴歌三字,抬腳進了寄雲殿。
殿內越聞天已經換上一身蟒袍,是當年越青離所穿的親王服飾。龍袍工藝繁復,登基大典也要準備許久,眼下隻能先行祭天告祖儀式,將越氏先祖牌位請去宗廟,以告天下越氏為大羲之主之事,至於年號、封賞等還需另擇吉時。
祁山穀之後這還是二人第一次見麵,岑舞剛踏進門內,越聞天便問:「身體如何?」
「蠱毒已拔除,屬下身體很好。」岑舞聽到這句話腳步微頓,隨即將手中的名單遞過去,「這是暗部送來的所有與康趙二人有過密切來往的名單。」
越聞天接過來隻掃了一眼便放在了一邊,岑舞見狀開口問道:「少主讓我假意留在怡城養傷,暗中率蒼部返回皇城,是早就料到康趙二人會趁機逼宮?」
「嗯。」事到如今越聞天並不需要隱瞞,直言道,「自入京起,整個皇城都在暗部的目光之內。」
岑舞心道少主比他們預料的成長的快得多,「文三此人狡猾,且膽子向來不小,他故意在您重傷昏迷之時動手,目的肯定是奪權,那今日大典隻怕也有意外。」
「我知道,我在等著他出手。」越聞天目光平靜,並未因此覺得可惜或憤怒,似乎成竹在月匈。岑舞沒忍住,問了句,「前朝帝師率淩雲騎出現在皇城門前,是少主的安排嗎?」
為越聞天掛月要間玉佩的內監手上動作一顫,隨後便「噗通」跪下了,求饒的話還沒出口便被越聞天打斷了,「退下。」
內監連忙出去了,雷豫看了眼兩人之間的氛圍,也轉身帶上門出去了。
屋內隻剩兩人,越聞天低頭為自己掛上玉佩,「我隻安排了你和韓征威,也是他最開始提醒我文三有異動的。」
岑舞不想打彎彎,直言道:「少主要如何安置秦觀月?」
越聞天垂眸靜默片刻,「她誌在山水,沒人能安置她。」
「若她願意回來呢?」岑舞眉頭微蹙,「屆時少主要給她什麼身份?朝堂?還是後宮?」
越聞天認真道,「朝堂也好,後宮也罷,隻要她願意。」
岑舞心中的擔憂終於得到驗證,「秦觀月手握軍隊,城府謀略俱全,稍有野心,越氏便是滅頂之災,襄未女帝便是例子。再退一步,就算她無野心,你二人年少情熱,生死相許,若他日離心、相看兩相厭,以你二人的身份又該如此自處?令越氏和大羲子民如何自處?這些你都想過嗎?」
「想過,都想過,想過一千種一萬種可能,卻仍想要那個最好的可能。」越聞天迎著她的目光,目光純澈堅定一如當年,「秦觀月之於我,便如你之於兄長。」
驟然聽到越聞淵岑舞心頭還是猛地一縮,隱隱作痛。當年自己顧忌身份尊卑,從未說過一個喜歡,越聞淵卻也敢舍命拒了賜婚,跪在王爺王妃麵前說非她不娶,一如此刻執著的越聞天。
十多年前的三公子,不過七八歲,純善無憂,卻能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地為一棵屬於他的樹木澆上十年的水,隻因為想看它隻為自己開出的花。
門外傳來內監的催促聲,岑舞望著他深深嘆了口氣,似是放棄了般,「帝位高不勝寒,我知道走到今日這一步非你所願,是老王爺和雍州裹挾著你,可往後的路你隻能一個人走,那未免太過殘忍。」
她看著眼前不知何時已比自己高了一個頭的少年,心口微澀,「若連你這一個私心都無法滿足,這皇帝未免當得太過憋屈。」
她忍不住輕嘆一口氣,「且不說往後的事,眼下人還不一定留下,你有把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