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夢魘(1 / 2)

加入書籤

地龍燒的旺,西暖閣裡熱的像春日一樣。

明黃的帳子四下垂墜著,赤金猊熏籠裡吞吐著香霧。

一截瑩潤的手臂不知從哪裡伸出,軟綿綿的攀上那巋然不動的身軀。

柔若無骨,嫩滑軟膩,像是美人蛇一般纏上去。

當那指尖試圖從嚴實的衣領裡探進去的時候,皇帝突然睜開了眼。

「下去。」他冷聲斥道。

那女子被這麼一斥,陡然從他月要上滑坐到腳邊,黑發披散,遮住了圓潤的肩。

他冷眼看著,可那女子卻輕咬著唇瓣,又順著他的膝一點點往上攀。

內室急劇地升溫,熱氣凝成了水珠,濕淋淋地順著半透明的窗紙往下滴,熏蒸的人幾乎快喘不過氣。

皇帝神情冷淡,一根一根毫不留情地將那纏上來的手解開。

然而即將滑脫的那一刻,那女子卻順勢貼了上來,輕輕拿柔軟的臉頰去蹭他的掌心。

紅唇一張一合,似喟似嘆,隱約地在說些什麼,可那聲音空靈渺遠,聽不分明,隻看見那唇瓣似乎塗了口脂,過分的瀲灩。

「擦掉。」

皇帝頓了一瞬,沉聲命令道,沒由來的忽然煩躁。

但那女子恍若未聞,仍是翕張著唇,無辜地向他湊過來。

越近,更近,他似是厭惡地伸出手,捏住了那小巧的下頜。

指腹毫不憐惜地碾過那紅唇,試圖擦掉那晶亮的口脂。

然而非但擦不掉,軟嫩的唇瓣卻被他弄得更加嬌艷,鮮紅的仿佛吸了周遭的色彩。

一不留神,指尖微陷,那美人倏地化成了艷鬼。他猛然清醒,一把將那纏的極緊的人從身上扯了下來——

嬌俏的女子一落地,便裊裊地化作了青煙。

青煙散盡,躺在龍床上的人也慢慢睜開了眼。

極安靜的室內,隻餘鎏金香爐裡的線香裊裊升起,盤旋,飄散在菱花格窗欞間。

「張德勝。」

皇帝叫了一聲,須臾,那外間假寐的太監慌忙睜開了眼,躬身掀了簾進來:「萬歲爺。」

「備水。」

皇帝扯開了明黃的帳子,明明歇了午覺,可臉色卻陰著,沉的能擠得出水來。

張德勝抬頭瞧了一眼,隻見那龍床下堆疊一件白綾中衣,料想是這地龍燒的太熱了,汗濕了背。

他打從潛邸起就侍奉皇帝,做事格外妥帖,當下便琢磨著等會兒出去要叫人把這地龍停一停。

「嗻。」張德勝應了聲,正要調轉過身子,突然又被叫住。

「要涼的。」皇帝按了按眉心,輕描淡寫補了一句。

張德勝聞言卻身體一僵,眼神無意間略過那裹成一團的中衣,頓時有些明了。

皇帝已經及冠一年了,正是血氣方剛的時候。先前做太子時,因著宮裡妖妃橫行,韜光養晦的緣故尚未大婚,後來先帝猝然崩逝,朝堂震盪,大刀闊斧地料理了一年,也無心後宮,如今政局平穩,這宮裡也是時候該進人了。

張德勝低著頭領了命。

新君禦極,後位空懸,這時局他能看得出來,前朝和後宮更是虎視眈眈。

趁著過年節,有頭臉的太妃、太嬪都求了恩典叫娘家人進宮一敘,甚至連太後的娘家侄女、當今皇帝的中表之親都進了宮來,肚子裡打的什麼盤算明眼人都看的出來。

人一多,是非也多。昨兒年三十在乾元殿設宮宴,皇帝多飲了幾杯,生了些醉意,竟有人趁亂想爬床!

張德勝暗啐了一口,可真是豬油蒙了心,狗膽包天了。

隻可惜萬歲爺說醉酒太過,沒看清那人臉,既未成事,便叫他不要聲張,以免打草驚蛇。

張德勝估扌莫著,這過了一夜,也該有個結果了吧?

正想著,不多會兒,慎刑司便遣了人來。

皇帝正浸在涼水裡,聽著外麵人的陳詞,原本舒展的眉頭微微皺了起。

「沒找到?」他聲音有些不悅。

「回皇上的話,太極殿的宮人們並沒什麼異樣。」慎刑司的掌事太監何寶善抹了把汗,「奴才仔細盤問了一番,發現殿裡規矩嚴,侍奉的宮人都是兩兩作伴,沒有落單的,想來那女子大抵不是在殿裡侍奉的,興許是昨日宮宴上的某位女眷……」

↑返回頂部↑

書頁/目錄

本章報錯

其他相关阅读: 最強農民係統 人在雪豹,開局獎勵巴雷特狙擊槍 素衣錦食 姑母撩人 世子爺心懷不軌 離婚後,大佬前夫跪求寵壞我 我手下的妖怪必須出道 斑,我八歲才開輪回眼,還有救嗎 人形兵器[無限] 洪荒之兌換係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