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撞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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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皇太後薨逝,舉國哀慟。

皇帝沉痛至極,下令以國喪之禮為太皇太後守孝,全國上下一月之內禁婚娶,禁宴樂,西戎的求親也隨之擱置。

阿木勒大為光火,但礙於大縉的禮法又不得已,隻得尋了借口在鄴京多留上一個月,等著大奠過後再舊事重提。

太皇太後不但生前幫助她良多,連她逝世後也冥冥之中替自己解了一時燃眉之急,柔嘉一想到這裡更是悲痛到難以自抑。

自聽到消息起,她便一連數日地跪在慶福宮守靈,粗布麻衣,不食葷腥,原本便不甚豐腴的身材經此一遭更是消瘦了許多。

等到了送太皇太後的遺體下葬西山那日,柔嘉清減的連月要身都細了一圈,仿佛一陣風過便能將她整個人吹折了月要。

盡管她心誠至此,但這些宗親一見她一身縞素服齊衰之禮,眼中的神情登時便古怪了起來,竊竊地私語著。

「她怎麼還有臉拜?真晦氣,太皇太後的死說不準便是她的克的!」

「就是,剛在大殿裡承認了自己是熒惑守心的命格,轉眼間太皇太後便薨逝了,這其中保不準便有什麼關聯。」

「果然和她母親一樣,都是個煞星的命,蕭氏皇族這是造了什麼孽,禍事一個連著一個!」

「那西戎人還巴巴地要娶她回去,也不知道娶了這個煞星回去,他們有沒有福氣消受。」

「左不過還是看上了這張臉唄——依我看倒未必是什麼煞星,倒像是話本裡說的那些山精木魅,化了形專來吸人精氣的。你瞧瞧她那雙勾人的眼,一眼看過來,勾的那些人連魂都忘了!」

閒言碎語,越說越離譜,染秋氣得臉色發漲,柔嘉卻是麵色如常地經過這一張張或鄙夷或諷刺的臉,置若罔聞地拜了下去。

皇祖母已然逝世,她不想在這送別的最後一程上還要擾了她清淨。

見她麵不改色,眾人忿忿卻又無奈,畢竟是先帝親自封了公主接進宮裡來的,她們頂多是嘴上譏諷幾句罷了,誰也不敢真的沖上去攔。

隻是這流言還是慢慢地傳了開,回去的路上太妃太嬪們的馬車不約而同的離了她三丈遠,仿佛一靠近她真的會沾上什麼晦氣似的。

柔嘉早已習慣,一個人回去也並不覺得冷落,但偏偏不巧,那馬車的軸承不知何故壞了,一路顛顛倒倒,歪歪斜斜,一拐彎不小心剮蹭到山岩的時候,「砰」地一聲,徹底斷了開。

然而一乾宗親瞧見是她的馬車出了事,或是避之不及,或是視而不見,竟是沒有一個人邀她同乘回宮。

「這可如何是好,這天陰的厲害,估扌莫著是要下雪,西山又這樣的遠,萬一回不去留在著山裡怕是會凍出個好歹來……」染秋看著那漸行漸遠的皇家隊伍忍不住有些著急。

車隊很長,他們不一會兒便被甩在了大後方,柔嘉原本也不指望他們會搭手,沉思了片刻對她道:「你讓小泉子去找一找內務府的總管,讓他給我們騰一輛運貨的馬車出來。」

運貨的馬車,還不知道要被那些宗親們怎麼嘲笑。

但比起體麵來,她說的確實最實際,染秋也顧不得那麼多了,隻好叫小泉子踩著深雪走一遭。

山裡是真的冷,狂風一刮,裹挾著暴雪天地間茫茫一片,風急雪驟,吹的這本就不甚結實的馬車仿佛下一刻就要被狂風撕碎。

左等右等,來人久久不至,柔嘉的手已冰涼,蕭桓體弱,即便是坐在馬車裡,嘴唇也微微發了紫。

染秋著急地想親自去尋一尋,然而剛掀開簾子,那狂風夾雜著雪粒子便抽打的她睜不開眼,萬不得已又縮了回去。

正焦急之際,外麵忽傳來了一聲揚鞭勒馬的聲音。

「籲——」

柔嘉掀了簾探頭,風急雪緊中,隻見一個身穿銀白甲胄的人從高頭大馬上翻身而下,握著韁繩神情復雜地注視了她片刻,最後一屈膝,重重地一拜:「臣高彥昌參見公主。」

闊別多年,柔嘉再一次見到這位父親從前的得意門生,心情亦是有些雜陳:「高校尉請起。」

高彥昌一抬頭便看見了那張夢寐已久的臉,半掩在狐裘披風中,眼如星子,鼻尖小巧,出落的比他想象的還要美貌許多,心頭微微一動:「公主的馬車這是怎麼了,需要卑職幫忙嗎?」

柔嘉側過身,隻說:「不必了,我已遣了隨從去找內務府的總管了,想必不久就會有人來了。」

高彥昌擔任禁衛軍的司騎校尉,此次西山下葬的隨行隊伍正是歸他統籌,聽了柔嘉的話,他微微皺著眉道:「半途下了大雪,又起了狂風,雪天路滑,下山的路不好走,萬歲爺下令停了隊伍整飭,今晚暫且在山腳下安營紮寨,等雪停了再上路。內務府現下忙成一團,怕是沒空調撥人來,卑職這裡恰好有一輛馬車,公主若是不嫌棄可以與在下一同到前方大營去。」

濃雲黑沉沉的壓下來,眼看著這狂風大雪一時半會兒不會停,桓哥兒又凍的可憐,柔嘉也不好再推脫,於是客氣地道了謝:「那就拜托高校尉了。」

「公主不必這般客氣,這都是高某分內之事。」高彥昌看著她這般疏離,欲言又止,最終隻是低聲說了一句,「便是念在往日的情誼上,高某也定當為公主竭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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