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幽冥血海（1 / 2）
昊玄的道心，雖然因這話有一瞬的震動，但他還是麵不改色地作了個道揖。
「嗯？」女媧娘娘的美目微微睜大了些， 「本聖知道了你的秘密，你竟不好奇嗎？」
穩住。他在五莊觀設立的結界，按理說連天道都不能勘破，女媧自然也不可能。如今女媧知道了另一個自己「邪神」，那隻有一種可能……
「女媧娘娘是聖人，何事能瞞得過您。貧道想，娘娘定是從紅雲那裡得知的。」
女媧娘娘愣了愣，頓時覺得有些無趣。懶懶一笑：「沒意思，你一下就猜出來了。雖然紅雲來向我誇你，是從遇見一個邪神開始講起的，但他其實並不知道，他口中的『邪神』是你的第二人格。隻是我探知了他的記憶，一推算便什麼都清楚了。」
……
紅雲子你這家夥怎麼不從盤古開天地講起呢？真是……不過，隻要自己的本源馬甲沒暴露，什麼都好說。
要是暴露了，那他也不得不把女媧給……
把女媧的記憶給消除了。
「放心啦，本娘娘又不是什麼惡人，對探知別人的識海沒什麼興趣。隻不過最近被老師下了禁令，實在無聊，本娘娘又確實挺欣賞你，為多了解你一些，才這樣做罷了。」
說著，女媧娘娘她悠悠嘆了口氣，「你這樣的情況，我之前也見過。一個道心，因為體內二儀之氣紊亂，元神一分為二。一個正格，一個邪格——你亦是如此。
不過正格有精神之力加持，即使修為境界不足，也是強過邪格的。但一直這般分裂下去，你即使神通不錯，道基穩固，修為境界卻也難得再上一層。
現在我有辦法，能讓你們合二為一，元神圓滿。」
……
原來，透過守口如瓶紅雲子的識海，再加上自己的推算與腦補，在女媧娘娘心底，這事是這樣的：
【鎮元子，籍貫南贍部洲萬壽山，一頗有慧根的長生仙。因為二儀之氣不可控，導致元神一分為二，邪格成為了威脅準聖紅雲子，法力高強的邪神。正格則留守五莊觀，成為了護擁人族的良仙。
而現在，這個正格，因為元神不圓滿，修為始終停留在太乙境無法上升。為了感謝他護擁人族一脈，本娘娘決定，為他指一條明路。】
隻不過，就女媧聖人這算計巫妖二族的手段，昊玄覺得……這明路怕是不太好走。
女媧娘娘伸出手指，在虛空中一點。昊玄眼前立即浮現出幽冥血海之景：
重重疊疊的黑山上，釘立無數相貌威烈的八臂修羅，這些黑山，包圍著一望無際的血池煉獄。
其間怨氣如滾滾黑煙，在量劫中死去的無量幽魂真靈徘徊，受血海之噬，痛苦無比，慘狀難言，卻無法逃脫……
而黑山之巔，是一座華麗的銀鑾府邸。其內，一赤瞳老道安坐，兩旁皆是絕美妖嬈的女修羅。
昊玄識得那老道，這便是血海之王，修羅之祖——冥河老祖。
女媧娘娘看著那老道，鳳眼輕睞，麵露淡淡不屑之色：
「昔年，吾以造化人族之功德成聖。而這血海主人冥河老祖，得了鴻蒙紫氣，竟然也學著本娘娘，造出修羅族這群歪瓜壞棗，妄圖以此成聖。
哼，看看他們的形容，體貌……哪一點得了造化真意，能與大道共鳴？這老頭有絲毫對美的感悟嗎？再看看娘娘我創造出的人族，多麼符合天地至理。人族的先天道軀，優雅完善，那真是……」
……
娘娘，你好像跑偏了。
「總之，」聖人娘娘自我誇獎一番，並將冥河老祖吐槽得體無完膚之後，終於正色道，「這冥河老祖，不是什麼好物。不僅剽竊吾的造化之道，現在，還霸占血海，禁錮幽魂真靈，阻礙後土化輪回。」
昊玄問道：「那娘娘何不請鴻鈞老爺，降紫霄神雷入幽冥？」
女媧解釋道：「血海，本是洪荒世界的九汙泉所化，與東海海眼一般，乃是天地最汙穢之所在。冥河老祖藏身的最深處，瘴氣甚至可以遮蔽天機，連天雷也落不下去。所以……吾需要一個高手，去引出冥河老祖，讓紫霄神雷，能夠順利落下滅殺他。
而這個高手，須得有為蒼生先的決心，且這高手的陰陽二氣，必須剝離為二，因為隻有陰邪之身，方可以縱橫血海。」
「……」
昊玄：先天生靈粗話，加宇宙粗話。
「娘娘，我的修為隻是太乙金仙，不是冥河老祖的對手。而我的另一重邪格……怕是到了血海，便無法管束。」
女媧溫柔一笑：「吾也想到了這個問題。」說著，女媧娘娘大方地抬手一揮，兩個錦匣，便先後從空中落到了昊玄手中。
「這是先天靈寶地書，和妖皇的招妖幡。前一個就送給你了，可與你的功法大道相彰，也算是本娘娘給你的一個小獎賞，後一個你用完再還給吾吧。
地書防禦稍弱於玄黃塔，但應付冥河老祖，綽綽有餘。後者既可以招妖聽令，還可吊住生靈元神。用此物，你的邪格必然不敢輕舉妄動。
另外，待你引出冥河老祖，天道把他雷殺之後，你可以前往他的府邸，尋『十二品血蓮』。血蓮煉化之後，你的二重人格，便可通過它，大道歸一。」
——安排人者，恆被人安排。
踩著雲回到五莊觀，昊玄幽幽嘆了口氣。
其實為了天地蒼生，滅殺冥河老祖，使後土順利化作輪回，渡化萬千亡魂，昊玄並不為此感到為難。並且十二品血蓮這東西……真的很讓人心動。
可要和那家夥一起去出任務，想想就頭疼！
與此同時，血海之中……
危·冥河老祖，不知為什麼，打了個寒顫。
*
精挑細選十日之後，昊玄來到幽冥界。
冷風颯颯，寒氣森森。
陰雲密布的天廬下，一座高山矗立在黑霧之中。其間荊棘叢生，怪石嶙峋，遊盪的都是鬼崇妖邪，更不見一個活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