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將我的情誼表達千萬分之一(1 / 2)
小時候夏夏聽媽媽說過,一個男人為一個女人流淚,是真的愛了。
易淮禮坐在頭等艙vi休息室裡給夏夏發信息。
【易淮禮】早餐做好了,起來記得先喝一杯白開水再吃早餐。
正在此時,去拿咖啡的黃香美走了過來,瞥見易淮禮在給夏夏發微信,忍不住諷刺:「離開才兩個小時,就舍不得了?」
「我在犯錯,心裡不安。」易淮禮放下手機,從隨身的包裡拿出電子書,開始看了起來。
黃香美淡笑,抿了一口咖啡:「陪我聊聊。」
「你想聊什麼?」易淮禮的眼睛並未離開電子書。
黃香美也不介意易淮禮對她的不專注,她想了一會兒:「如果夏夏知道你騙她,跟別的女人出國度假一個星期,你覺得她會怎麼想?」
「大概會朝你潑硫酸吧。」易淮禮淡淡地說道。
「我不覺得這個玩笑很好笑。這種女人為難女人的行為,是非常不成熟的表現。男人出軌,一個巴掌拍不響。」黃香美皺眉反駁,似在給自己鼓氣,掩蓋心裡的害怕。
「首先,夏夏一直不是個成熟的女人。再者,我這算出軌嗎?」易淮禮的話直擊黃香美的心髒。
黃香美不高興地說:「你若這樣,我覺得這個星期我很難與你相處。」
「我需要和你好好相處嗎?」易淮禮挑眉。
黃香美雖然嚴重受挫,但覺得眼前這個男人更有趣了。她忍不住朝易淮禮壞笑起來:「你是對除了夏夏以外所有的女人這樣,還是僅僅對我如此?」
「你是想說,我若隻對你這樣,說明我很在意你?心理學學得不錯。」易淮禮淡淡揭穿黃香美的小把戲。
黃香美大學有聽過幾堂心理學,不過在易淮禮麵前,顯得班門弄斧了。黃香美又在易淮禮這裡受挫了。她嘆了口氣,把手裡一直攥著的咖啡一飲而盡,這般苦澀,她竟覺得特別好喝。
易淮禮向來不喜歡坐飛機,他耳鳴得厲害,一上飛機,便披著毯子,戴好墨鏡直接睡去。黃香美則帶著耳機聽歌,無聊地時候便看著易淮禮發呆。黃香美長相雖沒夏夏那般出眾,但也是秀色可餐的美女。大概天性涼薄,她到現在沒有真正地愛過一場,他和男人談戀愛,皆是逢場作戲,帶著很強的目的性。他們供她讀書,給她想要的物質生活,一旦有更優秀的人選,她便毫不留情地踹掉當下的男人。她向來承認自己不是好女人,也一直很樂於成為這樣的自己。可黃香美看著易淮禮平靜的睡顏,開始假設。
假設她很純粹地去喜歡他,自己是個天真向上的姑娘,比夏夏早一點遇見他,那麼他會不會對她另眼相待?
黃香美想象著易淮禮成了自己真正的男朋友,兩人會一起有說有笑地吃飯,下班回到家摟在一起看電視,晚上互相印一個晚安之口勿,早晨又一起去迎接一個全新的一天。想到那樣的日子,黃香美竟然笑了。她再看了看易淮禮,又嘆了口氣,側了個身子,背對他,閉眼聆聽著憂傷的歌曲,一如她的心境。
夏夏醒來的時候看了看手機,有易淮禮的留言,她笑了笑,便去燒開水,然後走到電腦旁,打開電腦,查看自己新工作的就業安排。下周一就要上班了,也就是明天。大學畢業後她就一直呆在家裡,打算相夫教子,後來因為臉盲症害怕人群,躲在自己的世界裡不讓人窺探。如今她邁出這一步,主動與人接觸,夏夏到現在都覺得自己很不可思議,自己怎麼會勇敢邁出這一步呢?
那個時候覺得和艾薩醫生在一起很舒心,總覺得以後的日子會是好日子。如果和艾薩醫生一樣,朝九晚五,生活會不會沒那麼無聊?艾薩醫生還告訴她,能跨過心裡障礙的那道坎,第一步就是直麵那道坎。
所以她朝人群中走去,混入其中,直麵這道坎。
一想到艾薩醫生是易淮禮,夏夏就忍不住輕笑。這個心機男!
今天夏夏不打算出去,她從網上下了幾個易淮禮喜歡的菜譜學習一番,打算等易淮禮回來犒勞他的胃。在燉湯的閒餘之際,她玩了會兒手機遊戲覺得乏味,隨意點了下微博,登陸賬號的那一霎那,夏夏傻了。將近十萬的留言和轉發量!
她目瞪口呆地查看,發現又是那張「恰同學少年」。不過與先前的質疑不同,全是對她和易淮禮的祝福,甚至有大v記者私信問她關於和易淮禮的戀愛故事。他們才和好不過三天,怎麼感覺全世界都知道了?微博粉絲漲得也太快了吧?看來有個高顏值的男朋友比自己有顏值更吸引人!
評論熱門的是帶著照片的留言。
@詩與遠方:「你男朋友的眼神告訴我們,你就是全世界。好羨慕你。」
夏夏點開圖片一看,愣了愣。她認不出人臉,可她最能看明白一個人的眼神。真的如詩與遠方所說,易淮禮看她吃飯的眼神是那樣的暖,那樣的癡迷。如果她看見了,她就會知道,這個男人被她拿下了。
夏夏心情很愉悅,發了一條微博。
@非禮不可:「我們很好,謝謝!」
不到十分鍾,就收到了好幾百條回復。夏夏看到滿滿的祝福,會心一笑,關掉微博,去廚房繼續研究燉湯技術。
忙了好一陣,夏夏又閒了,她又拿起手機看微博。這次卻被一條私信弄得臉色發白!私信人正是詩與遠方,可她給她的竟是視頻!視頻裡一男一女在馬爾代夫的酒店登記!她清楚地聽見大堂服務員問兩人的名字。男的叫易淮禮,女的叫黃香美,來自中國!
他們怎麼混在一起?這條視頻明顯是偷拍!
夏夏忍不住回復。
@非禮不可:「你怎麼得到這個視頻?」
@詩與遠方:「還承認你和易淮禮很好嗎?」
夏夏忍不住皺了皺眉頭,這個語氣怎麼感覺很得意的樣子?不像是看客網友的語氣,似乎在向她耀武揚威?夏夏點開這個人的微博,是個新號,關注的人不多,原創微博幾乎沒有,很有可能是小號。
夏夏通過在大學裡學的信息技術,利用腳本查到此號近期登陸的i,讓她發現了這個號也僅僅是今天才在美國登陸,以前都是b市。那麼這條信息很有可能就是黃香美發來耀武揚威的了?想挑撥離間?
夏夏不得不承認,這成功挑起了她的怒火!打男人主意打到她身上來了?她的男人也敢搶?
行,就如黃香美所願,她馬上去興師問罪!
夏夏當即給易淮禮打了電話。
易淮禮剛洗完澡從浴室出來,就聽到了手機鈴聲,見來電是夏夏,嘴角揚起微笑,按了接聽鍵。
「和黃香美在馬爾代夫度假?」夏夏也不想試探易淮禮在不在撒謊,沒有任何意義。從他去之前沒說清楚便說明他想隱瞞,試探隻會讓自己傷心。
易淮禮顯然驚訝夏夏這麼快就知情了。聰明如他,知道他來馬爾代夫的人隻有王君曲和黃香美本人。王君曲不是多嘴的人,隻有黃香美自爆挑撥離間了。易淮禮語氣淡然地說:「查我父親當年涉及的案子,她有證據,條件是讓我陪她度假一個星期……不涉及身體接觸。」易淮禮覺得還是有必要解釋一下,怕夏夏想歪。
也就是這麼一句話,讓夏夏不好的心情頓覺明朗,忍不住噗嗤笑了起來:「早點回來。」
夏夏終於長大了,不會隻顧情緒化不動腦子。易淮禮不習慣這般懂事的夏夏,忍不住挑眉問道:「這麼懂事?可不像占有欲很強的夏夏呢。」
「那時候的夏夏不自信你的愛,現在……太自信了。哈哈哈。」
易淮禮聽著電話那頭爽朗的大笑,忍不住也笑了起來。是呀,讓自己愛的人明白自己的愛意,便是給了足夠的信任。信任能壓倒一切流言蜚語與挑撥離間。
「老公。」夏夏忽然這樣喊了一聲。
易淮禮有些錯愕,和好這幾天,夏夏一直叫他的名字。
「嗯。」易淮禮如從前一般回復。
夏夏聽到這樣的答復,露出燦爛地笑容:「等你回來,帶你去見我爸爸。」
「好。」
兩人掛完電話,誰也看不見誰,卻同時麵帶微笑,彼此都覺得今天天氣不錯。
馬爾代夫很熱,b市有小雨。
夏夏回了詩與遠方。
@非禮不可:「黃香美,這種行為很幼稚。」
@詩與遠方:「是嗎?」
夏夏懶得回復,放下手機,打算出門買新鮮的山茶花。易淮禮公寓的花好像已經枯萎了。
黃香美幾乎要摔手機了!她仔細看過夏夏的微博,也調查了她,知道她是個不折不扣的「典型」千金大小姐。這種女人最好對付,耍個手段就能讓她自己破壞自己的感情!所以提出這種毫無意義的七天之約,讓夏夏產生誤會。沒想到居然一點效果都沒有,還知道自己何許人也?她敢篤定易淮禮不可能說出這個約定,再識大體的女人也不能忍耐,何況是夏夏?
黃香美和易淮禮一起吃飯的時候,期間易淮禮去了一趟廁所。黃香美乘機拿了易淮禮放在桌上的手機,取出手機卡,直接折斷丟進自己的包裡。易淮禮回來後,她朝易淮禮微微一笑,無關緊要地拿起桌上的紅酒抿了一口。黃香美終究忍不住問了起來:「你把我們的約定告訴了夏夏?」
易淮禮挑眉,他還以為是她告訴了夏夏,這回興師問罪,意思是她也不知情?易淮禮皺了皺眉,沒說破,隻道:「最好收起你的小心思,即使我和夏夏關係破裂,你也沒機會。」
「我記得你以前說過,我是非常合適的結婚對象。」
「我收回這句話。」
「為什麼?」
「你喜歡我。當初的前提是你並不喜歡我。」
「……」黃香美怔了怔,從未想到易淮禮這麼直接戳破她。這個男人自信又敏銳,她在他麵前幾乎完敗!
黃香美不甘心,垂死掙紮道:「夏小姐也喜歡你,你和夏小姐和好,不是自己打臉嗎?」
「我愛她,有意見?」易淮禮淡掃黃香美一眼。
黃香美頓時無言,這個男人真是毫不留情麵,她還是第一次遇見這樣的男人,可以這麼無情拒絕喜歡自己的女人。黃香美淒淒地笑著:「你為什麼對喜歡自己的女人這麼殘忍?很沒有紳士風度。」
「若我對你們好一些,你們就心存幻想,一次次讓你們失望,吊著你們,長痛不如短痛。」易淮禮嘆息,「吃吧。」他的目光終於柔和了起來。他不是鐵石心腸的人,就是因為不想傷害別人,才那般無情處理。他十分明白自己心係的是誰,不去傷害所愛之人,又不願傷害愛他之人,索性一刀致命,以絕往後的痛苦。
唐思莉是特殊的,因為每一次他拒絕她,她總說出於朋友的關心,不奢求他半分的感情。他給她介紹男朋友,她也欣然接受,隻是總是談不久,最關心的還是他。
這樣的女人他很無力,倒是覺得像黃香美這種,很好對付。
黃香美注視著易淮禮,最終眼淚掉了下來,一邊哭一邊往嘴裡塞東西。
易淮禮瞧見了,隻是不問。
沒有意義,他懂她為什麼哭。
吃完飯,黃香美說:「下午陪我出海吧,明天你就回去。」
易淮禮的眸子暗了暗,輕笑:「證據?」
「寄到你家裡去了。」
「……」易淮禮怔住,狠狠地皺眉。
「這是我對你的報復!其實我一直知道這個星期不能改變什麼,可我還是祈禱奇跡發生。你那張在大排檔看夏小姐的照片太深情了。你在告訴全世界,你隻喜歡夏小姐。」
「照片?」
黃香美笑而不語,一口乾下了剩下的紅酒:「明天早上夏小姐估計能看到那些證據了,你說……她會直接報警呢?還是立即找她爸爸查易雷?或者乖乖等你回家交給你?」
易淮禮看了下手機,手機顯示無卡……
「蠢不蠢?我可以找人借手機。」易淮禮當即明白黃香美的心思。
黃香美笑了起來:「短時間你是借不到了,我會阻止你。還有你別忘記時差,那邊快早上了。」
「……」易淮禮覺得女人狠起來,確實蠻厲害。易淮禮並未氣急敗壞,隻是笑了笑:「你想讓夏夏插手我這件事,不僅僅是為了讓我擔心她吧?」
「沒錯,我這位易雷老板,可不是省油的燈,一旦他發現夏家查他,他就會狗急跳牆,到時候……我不保證夏小姐能和你過一輩子。」黃香美走出這一步,又狠又險。
「黃小姐比我家夏夏聰明。她也是直來直去的個性,可是她很笨,總喜歡用傷害自己的方式去成全自己的個性,不像黃小姐,懂得借刀殺人。」
黃香美的臉色開始不好了,她害怕易淮禮此時的眼神,那般陰冷。
易淮禮說:「你想過明哲保身沒有?哦,即使你有想過,我也會讓易雷知道你的貢獻。」
黃香美狠狠地哆嗦一下,很沒骨氣地拿出自己的手機給易淮禮。她知道易淮禮不是善類,可從未想過,他是如此眥睚必報的個性,不是驚慌失措地去保護夏夏,而是來報復她?
這個男人太可怕。
易淮禮拿到手機就給夏夏打電話了。電話一直處於未接狀態,估計她睡得太沉了。
快接!快接!易淮禮的手指在顫抖,眼神遊離不定,掩不住自己的慌張。
黃香美緊緊咬牙看著他,上一秒對她恨絕像個惡魔,這一秒像個驚慌失措的孩子。嗬嗬,人與人的區別真大。
夏夏始終沒接電話!易淮禮直接生氣地把黃香美的手機砸了,然後冷冷地對黃香美說:「回國後賠你。」便轉身離開,連行李都不去收,直奔機場!
黃香美瞧著地上殘破的手機,苦笑,不愛她也罷,不能刻骨銘心地相愛,就恨之入骨地憎恨吧。
夏夏被門鈴聲吵醒了,居然不是她設的鬧鍾?才七點!她罵罵咧咧地去開門,見是快遞員,更是莫名其妙。她沒網購什麼呀,可是收件人就是她!滿腹疑惑地送走快遞員,當即拆開包裹,是一堆文件。當她看到易雷的「異樣」證據,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這不就是易淮禮想要的證據嗎?為什麼寄給她?她立即給易淮禮打電話,竟然關機了?夏夏著急地跳腳,想到的第一個人就是她那有錢有勢的爸爸夏若寒。夏夏匯報了情況,夏若寒讓夏夏把文件送過來。
今天是她上班的第一天。他爸爸讓她先把文件帶到單位裡,他親自跑一趟b市去她單位拿。夏夏便帶著一顆忐忑地心來上班了。她進的是公安的檔案科,雖是小科員,進來也不容易,實打實地考進來。平時工作就是整理檔案,協助辦案公安人員調出檔案。夏夏借著這個便利,直接調出當年簡堅入獄的案子。
夏夏一看資料,嚇一跳!當年的證人之一就是易建寶的家庭醫生。而她今天收到的資料裡正好有易雷給家庭醫生的一大筆錢的記錄。簡堅被定罪的關鍵是有換藥過程的監控視頻。簡堅的口供說是家庭醫生查到易建寶有不治之症,可老爺子心髒最近不穩定,不宜受刺激,讓簡堅偷偷換藥,先瞞一段時間。醫生在庭上否認了這個說法,並出示證據,簡堅口供裡兩人談話的時間他正和朋友打球,有人證。簡堅隻跟易雲商量過,易雲做為第三方,承認了簡堅的口供反而是包庇,一並判了刑。
這個案子的關鍵就是這個家庭醫生了。讓她爸爸去查查這個家庭醫生便可真相大白了。
夏若寒以最快的速度來到夏夏的單位,夏夏把資料交給爸爸,並把當年的案子簡單復述一遍。夏若寒沉重地點頭,讓夏夏別管這件事。在送走爸爸的時候,夏若寒突然麵色凝重地說:「你知道易建寶是誰嗎?」
夏夏被這個莫名其妙的問題問愣了。
「易淮禮的外公。」
「他是易氏集團的董事長。」
「……」夏夏怔住。易氏集團,她從小聽到大。爸爸一直努力奮鬥的目標,每次爸爸的事業有了一個跨步,他便舉起她,高興地說:「夏夏,如果有一天能和易氏集團共創同一片藍天,爸爸就給你買一架直升飛機,在天空翱翔好嗎?」
小小的她一直想要飛機,加上爸爸一直強調,她對易氏集團非常有印象。
她真的沒想到易淮禮竟是易氏董事長的外孫,她一直以為易淮禮是普通家庭出身。夏若寒見夏夏吃驚地合不攏嘴,拍拍她的肩膀,然後帶著資料默默離開。
那一上午,夏夏總是心神不定,直到她接到易淮禮的電話。
「在哪?」
「公安局。」
易淮禮的心咯噔一聲。他以為夏夏會求助夏若寒,沒想到直接報警了?這樣打草驚蛇,以後不好辦了。易淮禮沉著嗓子,低啞地說:「你知道了?」
夏夏明白易淮禮說什麼,輕輕地「嗯」了一聲。
「你不該報警。」易淮禮嘆息。
「沒有足夠的證據,我報警傻呀?」夏夏有點生氣易淮禮當她沒腦子。
易淮禮一怔,大概明白了,今天估計她到公安局報到。易淮禮噗嗤笑了起來:「給你爸爸了?」
「嗯。」夏夏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問:「老公?」
「嗯?」
「你是易建寶的外孫?」
「算是吧,僅有血緣關係。」
夏夏明白易淮禮心中的不快,便沒問什麼。易淮禮說:「下午幾點下班?」
「怎麼了?」
「接你下班,一起去菜場買菜做飯。」
夏夏怔住:「不是說一個星期嗎?」
「得知資料寄出了,目的完成,還不跑路?」
夏夏噗嗤笑了出來:「你好壞。」
「幾點?」
「五點。」
「好。」
易淮禮掛掉電話,馬上給夏若寒打電話。不一會兒夏若寒就接了電話,他先說道:「我就知道你會給我打電話。」
「伯父對不起,回來這麼久,才和您打招呼。」
「我知道。」夏若寒也不想瞞他,「聽說你一直沒換國籍,其實自己也抱著那份回來的希望吧?」
易淮禮驚訝夏若寒竟然知道這些?夏若寒笑了起來:「雖說你和夏夏有復雜的緣分,但緣分哪有那麼多?還是要人為創造的。夏夏的公寓雖是我名下的,但是是你外公送給我,並讓我轉送夏夏的。」
「……」易淮禮震驚了。
夏若寒說:「夏夏已經不聽我的話了,但我知道,你在的地方,她一定會去。果然,她去b市,住在了那棟公寓裡。後麵你們自由發展,看起來似乎發展得不錯,我很高興,你還愛著夏夏。謝謝你。」
原來易建寶讓他回來不僅要為爸爸洗刷冤屈,還為他完成心裡一直藏著掖著的心願。他一直不敢邁不出這一步,易建寶就逼他不得不邁出這一步。到底是有血緣關係,那麼輕易窺探出他的秘密。
易淮禮啞然失笑:「謝謝你,爸。」
夏若寒會心一笑:「資料交給易建寶了,我知道你的擔憂,放心,夏家不插手,不會被波及。」
「嗯。」
「淮禮。」
「怎麼了?爸?」
「你要記住,夏夏比你想象得更堅強,隻要有你。她是可以和你同甘共苦的女人。」
易淮禮莞爾一笑,眼中泛著淚光:「我知道了。」
夏夏下班後,剛下樓,就看見有個男人目光灼灼地看著他,朝她微笑。夏夏的臉上當即露出陽光般燦爛的微笑,朝他奔去,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易淮禮很錯愕,袖子擋住了紅繩子,為何夏夏能認出他?
「你……你怎麼認出是我?」易淮禮低聲問道,聲線中含著醉人的性感,聽得夏夏很是迷醉。
她微笑道:「你那雙眼睛告訴我的呀。」
「嗯?」
「沒有任何欲望的眼神,卻讓我覺得你眼裡隻有我,嗯,應該是深情吧。」夏夏往易淮禮懷裡蹭了蹭。
易淮禮笑了,扌莫扌莫她的頭。
「哇,夏夏同誌,在大門口秀恩愛不好喲。」夏夏的新同事戲謔地笑道。
夏夏當即放開易淮禮,不好意思地向同事告別,拉著易淮禮離開。易淮禮乖順地隨著夏夏。兩人不知走了多遠,夏夏才停下腳步,大呼氣:「丟臉死了。」
「我家夏夏越長大,越知道害臊了?」易淮禮調侃她。
夏夏一把抱住易淮禮的胳膊,仰著脖子微笑:「車停在哪裡?」
「好像有點遠。」
兩人走了大約十分鍾才到車旁。易淮禮開的車不是夏夏那輛瑪莎拉蒂,而是一直在沾灰的雷克薩斯。夏夏一怔,易淮禮似乎把這輛車當成別人的,從來沒開出庫。難道他又是自尊心作祟,覺得開她的車丟臉嗎?
易淮禮看到夏夏的臉色便知她所想,扌莫扌莫她的頭,安撫道:「不是你想的那樣,我也長大了,知道自尊心不值幾個錢。這是我外公給我配置的,不開多浪費呀?」
他承認易建寶是自己外公了?夏夏一怔,不明白發生了什麼?
「晚餐我們不在家裡,我帶你去見個人。」
夏夏憑著直覺問:「你外公?」
「也是你外公。」
「……」到底出什麼事情了?
易建寶知道易淮禮要帶孫媳婦來家吃飯,高興壞了。特意沐浴更衣,打扮了一番,比參加莊重的會議還注重自己的儀表。老管家吳伯瞧著易建寶這樣,揶揄了他一番。易建寶忽然興致低了下來:「老吳,你說我是不是年輕的時候乾壞事乾太多了,老來這麼淒慘?早年喪偶,唯一的女兒被我多疑害慘了,養子隻巴望著我的錢……」
「老爺不是還有易少爺嗎?易少爺肯回家吃飯,這就是好的開始。」
「他是感謝我幫他終成眷屬了。」
「所以夏小姐才是關鍵呀。」
「拍拍她馬屁?」易建寶開玩笑道。
吳伯忍不住笑起來。
易建寶又心事重重地低語了一句:「不請易雷這個不孝子,我總覺得不好。明明是一家人……」雖是養子,可易建寶是真的把他當親生的養。
「老爺若不這樣,怎能逼得狗急跳牆?哎呀,我嘴拙,不該稱易雷少爺為狗。」
「得了,你早把他當狼狗了。」易建寶搖搖頭,不再去想。
夏夏第一次來她早有耳聞的易家,很古樸的裝修,可見易建寶是個念舊的老人。吳伯領著易淮禮和夏夏來到餐廳。餐桌旁已然坐著一位老者,頭發花白卻精神矍鑠,打扮很獨特,中式唐服,倒與這古樸的宅子相互映襯。
「來了呀,坐吧。」此刻的易建寶不如方才與吳伯那般和氣,多了一份長者的嚴肅。
夏夏朝易淮禮望了望,易淮禮報以安慰的眼神,帶領夏夏來到位置旁,為她拉開椅子。夏夏有禮地朝易淮禮頷首,淑女地坐下。夏夏表現出很好的涵養,微笑地對易建寶自我介紹:「外公你好,我是易淮禮的前妻。」
「咳咳。」易淮禮朝夏夏不滿地咳嗽。
夏夏忍住笑意:「要換身份的話,得看您外孫的誠意了,對吧?外公?」
「你都叫我外公了,就不需要我家淮禮的誠意了吧?」易建寶接受了夏夏的調皮。
夏夏嬌嗔又害羞地瞧著易建寶,雙手捂臉:「不小心暴露了。」
「哈哈哈。」氣氛被夏夏調動了起來,易建寶心情大好。
吃飯的過程極為融洽,夏夏的活躍讓一本正經的易建寶破功了,變得不像易淮禮眼中的易建寶,妙語連珠。易淮禮從頭至尾,除了搭腔幾句,都是默默地看著夏夏和易建寶有說有笑。
吳伯看在眼裡,樂在臉上,他對易淮禮說:「這才是老爺,他平時要管的事情太多了,不容自己放鬆。」
放鬆起來,原來這般平易近人。
易淮禮點頭,認可了吳伯的話。
「喲,爸……家裡來客人了?」易雷這個不速之客打破了易建寶難得的放鬆。
易建寶麵色沉了起來:「你怎麼來了?」
「我怎麼不能來?這是我家呀,爸。」易雷還是像易淮禮回國後第一次見到易雷那般,裝著忠厚老實。
夏夏緊張地握住易淮禮的手。易淮禮安慰地在夏夏手背上拍一拍。
易雷瞧見夏夏並不驚訝,他咧嘴笑道:「這是我侄媳婦?真漂亮!」說罷,朝夏夏走來。
夏夏努力鎮定,放開易淮禮的手,朝易雷鞠躬:「舅舅好,給舅舅問好有沒有大紅包呀!」
易雷愣了愣,隨即哈哈大笑,從兜裡掏出支票,蓋上自己的掌印,沒寫上數字:「你自己填。」
夏夏接過,微笑地看著手裡的空白支票:「舅舅不怕我獅子大開口呀?」
「你會嗎?你可是我侄媳婦呀。」易雷這時候強調親戚關係了,真是莫大的諷刺。
夏夏很想給他一個白眼,硬生生忍住了,朝易雷說了聲謝謝,退居二線。
易建寶沒好氣地說道:「你平時無事不登三寶殿,今兒怎麼來了?」
「還不是公司工程的結算嗎?爸,這是結算單,您過目,簽個字,底下的人都催著要錢了。」易雷遞給易建寶一個文件夾。
易建寶看都不看,冷然道:「你那個公司我給淮禮了,他做主,你讓他簽字吧。」
在場所有人一愣。這真是不給易雷台階下!易雷心想,這些年他為這個公司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竟然讓空降兵易淮禮接手公司,易雷的臉往哪裡擱?易雷覺得這是因為自己不是易建寶的親生兒子,易建寶不相信自己。
易雷在易建寶麵前扮演的是憨厚老實的兒子形象,心有不快,可臉上卻沒表現出絲毫不滿,把文件遞給易淮禮。
易淮禮麵有難色地接過:「這個工程我沒參與,舅舅你先放著,我回去好好過目可好?」
易雷臉色一變:「可很著急呀。」
「急什麼?合同約定公司結賬可延遲十天。」易建寶及時解圍。
夏夏看見易雷青筋都爆出來了。她是看出來了,爺孫倆是故意逼他就範,讓他爆發嗎?
易雷忍住,點頭說道:「那好吧。我去解釋一下。」
他看了看桌上豐富的菜餚:「你們繼續吃,我去忙了。」
易雷拂袖而去之後,夏夏終於耐不住:「這樣逼法,是人都會發瘋的。」
「以前老爺哪是這樣對易雷少爺的呀,手把手教他做事,想把他培養成接班人。雖然平時嚴厲了點,但也是為了讓易雷少爺以後能獨當一麵呀。可易雷少爺他做了什麼?坑公司的錢,還想害老爺。當真是養了隻白眼狼。」吳伯實在忍不住了,抱怨道。
易建寶眼眸低垂,似有傷心。夏夏瞧著,走上前安撫老爺子:「我知道外公很希望易雷舅舅知途迷返。」
易建寶笑了笑,眼底有著難掩的落寞。這個局是他設的,他最是明白易雷在做什麼。他搞那麼多的爛尾工程不僅是吃回扣,更重要的是想讓易氏股市大跌,從而收購在外零散的股份,到時候他這個董事意外死亡,他能繼承一半的財產,加上先前的收購的股份,輕鬆踢掉易淮禮。
易建寶半明半暗地把財產慢慢地轉移,就是做給易雷看的,讓他進一步加速行動,那種買通家庭醫生用藥物讓他心力衰竭慢性死亡的做法太折磨他這把年紀的老人了。
兩人從老宅回來,洗澡上床睡之前,夏夏忍不住問道:「外公是怎麼知道易雷舅舅想害他?」
「從外公知道他曾經的家庭醫生去世之後開始懷疑的。據說在一次宴會上遇見了家庭醫生的妻子。外公以為她改嫁,一問才知是喪偶。外公隻能查到家庭醫生當時收了一大筆錢,來自瑞士銀行。銀行賬戶是誰的一概不知。加之外公身體一日不如一日,心力衰竭日益嚴重,想到爸爸那起案子,就查了自己平時吃的藥,結果發現是讓他心力衰竭的混合藥。」
「所以叫你回來?」
「如果是以外公的身份叫我回來,我肯定不會回來。外公是聰明人,知道利用我爸媽逼我就範,並且讓我參與其中。我是外公請君入甕的誘餌。這次我從黃香美手裡拿到那份資料,加之外公查到的,足夠讓易雷定罪了。可是外公還想給易雷機會。雖然我很排斥,但我知道外公是向我爸爸媽媽懺悔。當初就是那樣狠絕果決,把我爸媽推入火坑,不留餘地。外公不希望這樣的結局再發生。」
易淮禮扌莫了扌莫夏夏的頭,語氣柔了許多:「你知道嗎?你住我隔壁,也是外公一手安排的。那房子是外公讓你爸爸轉贈給你的,讓你近水樓台先得月呢。」
「……」夏夏張著嘴,哭笑不得,「看來我們並不是很有緣呀?」
「緣分不是天注定的,而是人為創造的。在一起了,就叫有緣有分;沒在一起,那就是有緣無分。」
「嗚……」夏夏一把抱住易淮禮,享受此刻的幸福,閉著眼,嘴角含笑地說道,「我好幸福!我喜歡我們有緣有分。」
易淮禮又扌莫扌莫夏夏的腦袋,溫暖一笑。
對夏夏的喜歡與疼愛,他總習慣用扌莫她頭的方式表達。她一直知道。
易雷行動了。他邀易建寶去國外旅遊。理由是工程到了一個段落,可以放假休息休息,打親情牌。易建寶自然應邀前去,想瞧瞧易雷到底打什麼鬼主意。易雷要求坐豪華遊輪。
易淮禮和夏夏擔憂易建寶,吳伯卻自信滿滿讓兩人不必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