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 白玉耳墜(1 / 2)
屋子裡,二人相顧無言。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陸玄方才撓了撓頭,無可奈何的問道:
「你在說些什麼?我有點兒聽不明白……」
南錦屏低下了頭,呢喃道:
「你若真的聽不懂,就算我解釋了,又有何用?」
「也許不是你聽不懂,而是你不敢懂,或者不想懂……」
「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多此一問?我沒什麼事情,你走吧!」
陸玄被她說得有些暈了,雙手叉月要,朗聲道:
「我哪裡敢懂?你這人脾氣又不好,萬一說錯了什麼,又平白無故的挨你巴掌怎麼辦?」
「老子又不怎麼打女人,到時候吃了虧,還得打碎了牙和血吞下肚。」
聽見陸玄又一次提起這件事,南錦屏惱怒道:
「你這家夥,真是小氣,這種事情,要記一輩子麼?你現在打回來也行……」
她仰著臉,神色忿忿不平。
陸玄高高揚起手臂,然後輕輕的落了下來,用手指擦去她臉上的淚痕。
「我以為,你是討厭我的……」
「一開始認識的時候,我將你們白蓮宗貶得一無是處,趙瑾那丫頭告訴我,你恨不得扒我的皮,吃我的肉。」
「在湘江上,你氣得實在不行了,借著切磋的名義,跟我打了一架,結果還被我打落了水!」
「不過嘛,那一次我真不是故意的。」
「到後來,你跑來跟我說,要交換功法,又被我拒絕了……」
「這樣看下來,咱倆似乎一直都處於對立麵,用老人的話說,就是尿不到一個壺裡去。」
「所以我才很困惑,也很不安,你是不是又想找個借口整治我了。」
「我剛才那麼問,沒有別的意思,隻是想弄清楚,你究竟,是不是真的,弄明白了自己內心的情感,而不是因為積怨,在說些糊塗話?」
南錦屏的臉,有些冰涼。
而她,也是頭一次,見到陸玄認真說話的樣子。
印象中,麵前這個男人,好像一直都是吊兒郎當的,從來不肯好好說話。
「我有那麼可怕嗎?」
「在連雲山的時候,我除了諷刺你,還做過什麼事?讓你嚇成這樣?」
「下山之後,你把我打落水,也是因為你實力高強,我輸得心服口服,從未想過要報復之類的事情。」
「至於交換功法,以及關於宗門教義的討論,我甚至覺得,是我有些唐突,而你說的那些,都是對的!」
「從頭到尾,你真正吃了虧的,不就是那夜喝醉之後,我打你一巴掌麼?」
「試想,一個女子,從未和男人有過那般親密接觸,她醒來之後,被嚇了一跳,有那樣的反應,難道不正常嗎?」
「倒是你,自從那天以後,便有意無意的疏遠我……」
「話裡行間,老是顯露出一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模樣!」
「如此也就罷了,你剛才還說,對我……完全沒有任何想法?我南錦屏,就這般入不得你眼是麼?」
說到這裡,南錦屏眼中的熱淚,又是無法抑製的簌簌滑落。
陸玄嘆了口氣。
「我以為你絕頂聰明,沒想到也是個死腦筋的笨女人!」
說著這句話,陸玄退了兩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就那麼定定的望著南錦屏。
後者茫然的點了點頭。
「是啊,我從未說過,我有多聰明……我本來就天資駑鈍,所以才一直很努力,很努力的做著每一件事,你當然有資格說我笨。」
「但是,這些和我說的事情,又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關係!」
陸玄無奈道:
「你若真的聰明,就應該知道,這天底下,哪有男人會對一個長相漂亮,身材又好,氣質也佳的女子,毫無想法。」
「他能說出那種鬼話,無非是有賊心沒賊膽罷了……」
「隻是他更加沒有想到的是,有人竟然連這種鬼話也相信。」
「何止愚蠢,簡直就是愚蠢!」
南錦屏猛的抬起頭來,視線牢牢的鎖定在陸玄的身上。
「那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你覺得我是什麼意思,就是什麼意思!」
陸玄回答道。
兩人又開始打起了啞謎。
南錦屏撇了撇小嘴兒。
「你又不說清楚,我哪知道你是什麼意思?」
「我怎麼敢說清楚,萬一我有那意思,你沒那意思呢?」
陸玄頗為委屈的捂著自己的臉頰,神態和那天早晨一模一樣。
南錦屏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但她的心裡,似乎逐漸品出了一些味道來。
這家夥,在一步步的試探她的想法。
而她自己,也在這般剖析之中,逐漸明白了自己的真實心意。
毫無疑問的是,她對陸玄,確實是產生了好感,甚至用好感二字,也許都不足以形容。
兩人認識數月以來,不知怎的,這個男人的身影,仿佛夢魘一般,占據了她所有的心扉。
師父說她心境不穩,她總覺得,自己隻是敗給了陸玄,有些不太心甘罷了。
可年後,陸玄來信,與她相約在金陵見麵之時,她才發現,自己的心情,好像有些奇怪。
忐忑,緊張,不安!
那是她過去二十載,從未體驗過的復雜心情。
而在朝夕相處之間,她更是覺得,跟在這家夥身邊,真的很有意思。
與之相比,在白蓮宗內,日復一日的時光,似乎都變得無聊乏味起來。
每天光是和陸玄鬥鬥嘴,然後一起修煉,便十足的有趣。
拍賣會那一天,她喜歡那白玉耳墜,可惜錢不夠,並沒有買下。
結果陸玄買了,雖然她曾明確表示過,不希望對方為她花錢。
可在內心之中,她竟抱著某種期待,覺得陸玄會將那白玉耳墜送給自己。
然而現實,卻令得她失望了。
緊接著,便是失落。
這家夥,也許根本就不在乎她。
甚至於從頭到尾,都是自己一廂情願的,在將對方當成,當成幻想的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