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我見神明（1 / 2）
江厭先帶顧念去吃了早飯。
在老居民樓的胡同口，有一家開了好幾十年的餛飩店。
顧念已經記不清上一次來是什麼時候了，但小時候，每天上學前的早飯，她都會磨著老顧帶她來這裡吃碗餛飩。
來的多了，就連老板也記得她了。
老板是個五十多歲的奶奶，不常打理的短發，係著一個淡紫色的圍裙，總會笑著的叫她念念。
有時候老顧和顧母工作都忙，下班回來的太晚，小顧念就會來奶奶這裡待著，寫會作業。
店裡沒什麼人的時候，小顧念就會拿著新買的話本連蹦帶跳的給奶奶講故事。
奶奶無法生育，一輩子無兒無女，在她心裡，小顧念就像她的親孫女一樣，總能給這間平凡的小店帶來歡樂。
有一次小顧念鬧脾氣非要往餛飩裡放辣椒，老顧氣得跟她說：「以後再也不帶你來吃了。」
小顧念縮了縮脖子，眼淚啪嗒一下就掉出來了。
老板娘就在他們隔壁桌包餛飩，聞言抬起頭，笑嗬嗬的說：「念念不哭，以後啊讓你男朋友帶你來。」
顧念沒想到有一天真的會把男朋友帶來。
而且還是小男朋友自己找到的這個地方。
顧念忽然想起幾天前，她窩在江厭懷裡跟孟清冉打電話，兩個小姑娘聊著聊著就提到了這家餛飩店。
孟清冉說這家店的老板還是那個奶奶，七十多歲了，頭發已經變得花白，患上了阿爾茲海默症，認不清人了。
但是奶奶問她小顧念怎麼沒來，還說有點想她了。
顧念記得那會兒江厭就拿起手機不知道在記些什麼，她沒多想，偷偷擦了擦眼淚，然後就跟孟清冉商量著什麼時候再去看看奶奶。
她沒想到江厭會偷偷記下這些。
她的男孩，在用自己的方式想把全世界最好的愛都給她。
······
兩個人走進去的時候，奶奶正坐在隔壁桌包著餛飩。
顧念恍惚中有一瞬間以為自己回到了小時候，隻是兩種記憶交疊錯峰，陪她一起來的是那時候奶奶為了逗她開心提起的男朋友。
聽見開門聲，奶奶放下手中的餛飩抬起頭，明顯愣住了。
歲月沒有在她身上留情，女人臉上爬上皺紋，發鬢也有些斑白，身上的圍裙換成了藍色，隻是溫柔的眼神還是可以看出，她年輕時大概也是一位國色天香的美人。
顧念走上前對她說：「奶奶，我是念念。」
「······念念。」奶奶看著她很努力的想了想，好半天搖搖頭，「不記得了。」
顧念哽咽了一下。
「念念小時候經常吃您做的餛飩。」顧念幫她理開額前的碎發，「還說以後要帶男朋友給您瞧瞧。」
「我帶來了。」
「······男朋友？」
奶奶緩緩看向顧念身後的站著的江厭。
江厭向前走了兩步，欠身說：「奶奶好，我是念念的男朋友，我叫江厭。」
「······念念的男朋友。」
奶奶自己嘟囔著，扭過頭去看顧念，不知道想起什麼，她一下子熱淚盈眶。
「你是······念念。」
奶奶的病斷斷續續，發作起來誰都不認得，但記起人來以後就和以前一樣熱情的招待他們，拉著顧念的手說了好多話，兩個人臨走前，奶奶叫住江厭，兩個人進了裡屋。
她坐在床邊，江厭畢恭畢敬的站在她麵前。
「我們念念，嬌氣，從小就是院子裡的寶貝。」奶奶說起以前的時候，眼裡都是亮著光的，「小時候就像個糯米團子，誰見了都想抱兩下。」
江厭腦海裡浮現出一個肉嘟嘟的小姑娘舉著熒光棒在這裡奔跑的樣子，眼睛也跟著彎了起來。
「念念從小就愛漂亮，沒吃過苦，也沒經歷過什麼大風大浪，對誰都是一門心思的好。」奶奶看著江厭，「就因為這個，我才擔心她會受傷。」
「奶奶，您放心。」
江厭說：「念念對我來說，就是來之不易的珍寶，捧在手心裡供著都不為過，怎麼舍得讓她受一丁點委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