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抽脊骨的女人(1 / 2)
「褚碎璧?」三個字在舌尖上滾了一趟,燙得高晏眉心一跳。
楊棉不是說褚碎璧從不帶新人?
高晏打開門,走了進去,在玄關處換上拖鞋。褚碎璧跟著進來,就在他身後,兩個男人擠在玄關處就顯得格外擁擠。
褚碎璧:「我需要換嗎?」
高晏換好了鞋,回頭看了眼:「不用。」更何況鞋櫃裡也沒有適合他號碼的拖鞋。
兩人繞過玄關的鞋櫃進客廳,客廳裡癱著楊棉和宿江兩隻。宿江頭也不抬地說道:「晏哥,廚房裡的紅燒肉正煮著,關小火了。」
家裡沒有醬油,高晏就是去超市買,正巧回來能用上,於是他先對褚碎璧說道:「您先坐會兒——宿江,給客人倒水。」接著就去廚房料理紅燒肉。
宿江和楊棉兩人下意識看向褚碎璧,齊刷刷張開嘴巴,臉上明晃晃四字『開張大吉』。兩人給褚碎璧倒了水,接著縮到一旁瘋狂討論:「晏哥以前從不帶野男人回來!你說我要送多少籃紅雞蛋?」
楊棉本想說他想得太快了,結果脫口而出:「你好快。」
宿江驚訝:「你為什麼要侮辱我?」
楊棉:「……你是小黃鴨成精嗎?」滿腦子都是黃色廢料。
兩室一廳的屋子,收拾得井井有條,非常乾淨。細微處還會擺放上白淨的長頸小花瓶,瓶裡插著新鮮的花朵,三四天一換,很有生活情調。
廚房裡飄來食物的香味,滾水煮開的咕嚕聲,加濕電風扇『嗡嗡』地驅走夏天的熱氣……生活氣息無處不在。
褚碎璧的目光從主臥的房門收回來,看向宿江和楊棉兩人,開口打招呼:「聊一聊?」
宿江和楊棉各自一頓,相互望了一眼,齊齊站起來並肩坐在高晏的對麵:「聊!」
等高晏忙完廚房裡的事情再出來的時候,宿江和楊棉已經差不多把關於他和他們自身的底兒都抖了個乾淨。
反過來,兩個憨貨隻知道褚碎璧姓褚,連全名都沒套出來!
高晏出來打斷他們的聊天:「吃飯了。」
宿江連忙跳起來,邀請褚碎璧:「褚先生還沒吃午飯吧?留下來一塊兒吃吧,我哥手藝超一絕。」
高晏眼皮抽了一下,看向褚碎璧露出客套的笑容:「褚先生可能吃不慣——」
話還沒說完,褚碎璧已經起身走過來,神色自若地說道:「能吃就行,沒有吃不慣的說法。」
高晏無奈:「好吧。」
四個人入座,端起碗筷就開始吃。高晏吃飯一向慢條斯理的,而宿江和楊棉跟狗見了包子似的,隻顧埋頭吃。褚碎璧起先還聊了一兩句,當夾起一塊肥瘦相間的三層紅燒肉放進嘴裡,立刻就不說話。
吃相依舊維持著不緊不慢的模樣,實際下筷又穩又準,沒過一會兒,一砂鍋裡的紅燒肉大半都下褚碎璧的肚子裡。紅燒肉吃完了,他就開始轉戰其他菜色,飯添了三碗,菜盤子差不多都乾淨了才停下來。
高晏放下碗筷,而宿江和楊棉自然地收拾餐桌。
「褚先生,我們到客廳聊吧。」
褚碎璧點頭:「好。」
高晏去泡菊花枸杞茶的時候,褚碎璧在群裡低調的發信息:『他脾氣好,會做飯,廚藝一流』,接著又在心裡默默加了句,最關鍵是長得好看,哪哪都往戳他心口的方向長,簡直是要命。
高晏送來兩杯菊花枸杞茶,接著開門見山的說道:「冒昧問一句,諸神為什麼會破例選新人?」
褚碎璧喝了口茶:「破例是因為我。」
高晏不解:「什麼意思?」
褚碎璧:「我看中你,所以破例讓作為新人的你成為諸神新成員的後備役。而作為破例的條件,由我親自來帶你,直到你具備進入中級場的資格,你就可以轉正。」
高晏此時很驚訝,驚訝之情毫不作偽。他問道:「為什麼?」
褚碎璧:「我看過你的通關記錄,無論是心理素質、自身條件、智力、體力和觀察力,綜合素質高出常人一大截,完全是可以培養的好苗子。」
高晏沉默好一會兒才說道:「天台上救了我還有糖果的事情,多謝。」
聞言,褚碎璧微不可察的笑了下。
房東附贈的水果糖還真是褚碎璧給的,高晏既覺得詫異,又覺得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房東恨不得弄死他,怎麼可能送他水果糖?不過,褚碎璧是怎麼讓性格扭曲的房東同意送水果糖的?
高晏忽然想起什麼,詢問道:「八臂觀音的手掌為什麼全斷了?」
八臂觀音的斷掌是高晏一直不解的地方,八臂斷掌視為不詳。原先他以為是千手鬼佛或是房東故意砍斷,後來發現應該不是。前者沒能力,後者但凡觀音像磕碰都心疼得不行。
照理來說,就算是為了應和遊戲背景的『最後一雙手臂』也不應該八掌全斷。
褚碎璧:「我砍斷的。」
高晏:「……」終於明白房東每次扌莫著八臂觀音像斷掌時咬牙切齒恨不得把肉撕成條條磨牙的對象是誰。
褚碎璧說道:「接下來我會一直帶你,不過我在穗海市沒有房子。以前來過幾次,每次都待不到個把月,所以沒有落腳的地方。」
高晏遲疑:「不如住我這兒?」
褚碎璧:「沒問題。」
高晏:「……」應得太快讓他沒有反悔的餘地。
高晏為難:「我這兒是兩室一廳,主臥我在住,次臥租給宿江兩年,合同還剩半年。所以你可能得……」睡客廳。
褚碎璧:「沒事,我不介意跟別人同床。」
高晏:我介意。
但是介意無效,當高晏好幾次想要開口提醒褚碎璧得睡客廳時,褚碎璧就側過頭來看他,那雙狹長如凶獸似的眼睛沒有丁點笑意。
語氣溫和還帶點笑意的詢問,但是看過來的眼神卻冰冷得好像隻要開口睡客廳就能把他撕碎一樣。
高晏隻能閉嘴,把真相咽回去。
「歡迎你。」
褚碎璧就在高晏兩室一廳的小屋住了下來,第二天就把行李都搬過來,連拖鞋都自個兒帶來。他就住在主臥,而高晏不太習慣,跑去跟宿江擠一個被窩。
褚碎璧聽著一牆之隔的動靜,唇角掀了下,躺在高晏睡過的大床上好整以暇地水群,群名為『孤寡老畜生討薪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