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墓園(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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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是一隻脫下人皮的鬼婦,身上是虯結的肌肉組織,紅色的血管微微鼓動,腹部有個巴掌大的缺口,一條血色臍帶從裡麵掉下來,垂在外麵,空落落的晃悠。

腹部上的傷口隱約能瞧見裡麵還算齊全的內髒,手指甲長約十公分,微彎,堅硬而且鋒利,隨手就能在芭蕉樹乾上留下深深的小洞。

鬼婦陰冷地瞪著高晏,四肢著地如野獸狂奔,褪去人皮的她似乎變得非常靈活,眨眼間就來到高晏的麵前。

高晏急速後退並以楊柳枝抵擋,柔韌的楊柳枝對鬼怪殺傷力非常強大。

鬼婦的手掌觸及楊柳枝的部分立刻被灼燒溶解,她連忙鬆手,改而拽住高晏的手腕。

高晏鬆手,楊柳枝垂落,左手迅捷接住並朝鬼婦腹部上的血洞戳去。

鬼婦反應飛快,而且力大無窮,拽住高晏的手腕就將他脫離地麵並扔出去。高晏在半空中翻身,單腳踩在樹乾上借力將自己彈到鬼婦麵前,楊柳枝尖端朝著鬼婦的麵門而去。

兩者距離極其近,而鬼婦沒有閃躲,陰冷而鎮定的直視高晏,臉上勉強能夠辨認是嘴巴的地方露出個詭異的微笑弧度。

高晏直覺不妙,正想撤回,但鬼婦猛然張開血盆大口長嘯出聲,聲音尖利可怕,如萬鬼嚎哭,瞬間就讓他頭暈耳鳴,失去抵抗能力。

雖然隻有幾秒鍾時間,但也錯失先機,而鬼婦借此躥到他的麵前,手掌用力揮到高晏的腦門上,力道重如千斤鐵錘砸過來。

高晏雖迅速躲開卻還是被掃到,立刻撞到樹乾上,肩膀處一陣麻痹似的疼痛,嘴裡黏膜被咬破,滲出血絲。舌尖嘗到腥甜的血,疼痛讓高晏恢復清醒的意識。

他甩了甩略麻痹的手,握緊楊柳枝,緊盯著鬼婦,雙方對峙,陡然齊齊發動,互相朝對方撲過去。

高晏一改此前守而不攻的方式,橫、劈、挑,竟是一套招式齊全的劍法,雖然普通但勝在熟練,而且速度和力道控製得當,一招一式織成嚴密的劍網,一時間將鬼婦逼退數米。

雙腳踩著芭蕉樹乾,爬到頂端再縱身躍下,楊柳枝垂直如長劍正對鬼婦麵門。

鬼婦之前躲得很狼狽,此時更為憤怒,乾脆不躲避,單手拽住楊柳枝,不顧被灼燒的痛苦,接著拽住楊柳枝而將高晏拽到麵前,另一隻手五指成爪朝著他的腦袋插去。

高晏躲避不開,除非鬆開手裡的楊柳枝,但是丟棄楊柳枝也是死路一條。

高晏瞳孔緊縮,眼中那隻鋒利的鬼爪越來越近,仿佛是慢放動作一般,連動作的軌跡都能看清楚一般,他開始在腦子裡回想身上擁有的道具——

哪些是攻擊道具?哪些是防禦道具?

楊柳枝是攻擊道具,但此刻被鉗住,沒用。

佛香需要點燃,沒有時間。謊言銅徽章,他到現在也沒有弄懂這徽章的用法,不能貿然使用。

剩下都是些輔助道具,基本功能都已經了解過,至少現在此刻沒有多大用處——不對!

還有一個道具!

搏一搏阿蘇羅對他的好感有多少!

高晏狠下心來,拿出阿蘇羅送給他的茉莉花串直接就往鬼婦的麵門上扔,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茉莉花串一觸及鬼婦,立刻套在她的脖子上並迅速縮緊,而且越縮越緊,最後竟然把鬼婦的脖子也給勒斷了。

『哢擦』一聲,骨裂的聲音非常清脆。

鬼婦耷拉著腦袋,因為脖骨斷裂而撐不起來的腦袋倒在背後,看不見前麵的情況下,雙手胡亂揮舞並下意識去扯脖子上的茉莉花串。

楊柳枝被鬆開,高晏脫身退離鬼婦五六米遠,望著鬼婦脖子上還在縮緊試圖讓她屍首分家的茉莉花串,額頭不由滲出冷汗。

他現在可以確認阿蘇羅對他的好感度有多少——恨不得勒死他,好讓他留在遊戲場的好感。

【茉莉花串:來自於阿蘇羅的好感,愛你就要勒死你,這樣才可以永遠留在我身邊嘛。】

撕啦——

高晏背部一緊,瞪著鬼婦,後者竟然扯斷了茉莉花串。

好吧,看來阿蘇羅的好感並不牢固。

鬼婦掰著自己的腦袋,試圖弄回原位,但脊骨斷了,嘗試失敗,她乾脆歪著腦袋,眼睛轉了一圈,鎖定在高晏身上。

高晏:「……」

艸!

轉身就朝著芭蕉林深處跑,鬼婦竟然還緊追不舍,而且速度更加快了。

高晏根本不敢回頭看,因為他甚至可以感覺到有鹹濕且散發惡臭的液體滴落在耳垂旁,頭頂的芭蕉葉娑娑作響。

沒有風的情況下還能響動,隻能說明上麵有東西在跑。

高晏突然急剎車停下,與此同時,鋒利的黑色爪子將他麵前的芭蕉樹砍斷一半,帶起的罡風劃傷臉頰。

他側身往旁側跑去,黑色的爪子落在他的頭頂,按住了他的腦門就要用力戳進去,將腦髓給絞出來。

千鈞一發之際,高晏腦袋重壓一空,聽到『砰砰』的悶響,隨後有隻手掌按在後腦勺上,將他壓在一個溫暖的懷抱裡。

熟悉的煙草草木香味縈繞在鼻間,高晏眨了眨眼,緊繃的神經終於鬆懈下來,渾身肌肉在瞬間感覺到酸痛和疲憊。

「褚碎璧。」高晏低語。

「嗯,在呢。」褚碎璧環抱住高晏,聽似漫不經心的回應,唇角也帶著笑,實則看著鬼婦的目光,冷得能結冰。

鬼婦覬覦高晏的血肉,卻恐懼眼前忽然出現的女人,明知不過是初級場玩家,卻莫名的讓她產生恐懼感。

她警惕地瞪著褚碎璧,原地徘徊半晌,猶豫片刻,最終選擇離去。

高晏回頭看,沒見到鬼婦:「跑得還真快。」

褚碎璧鬆開手:「不跑就得死,她腦子還在。」

高晏:「我驚訝的是你竟然讓她跑了,從你的麵前。」

褚碎璧:「我一時半會兒也不能弄死她,麻煩。」

高晏將楊柳枝收起來,聞言疑惑的回應了聲。

褚碎璧:「她可以藏身在任意一株芭蕉樹裡麵逃跑,要是真遇到危險,完全可以借助芭蕉林逃跑,反將所有人都困在這裡頭。」

他倒是有辦法弄死鬼婦,然後再毀掉整座芭蕉林,不過動靜太大,尤其現在才是遊戲場剛開始的時候。

行事還是要低調點的好。

「走吧,我帶你走出鬼打牆。」

言罷,褚碎璧挽起袖子,露出強勁有力的胳膊,帶著高晏走向一株芭蕉樹後麵並取出一盞詭異的芭蕉花苞形狀的燈籠。

高晏:「什麼東西?」

褚碎璧:「指南針。」

「什麼牌子的指南針?長得有點兒醜。」高晏嘀咕著湊上前去看,然後對上一張苦瓜臉,瞬間愣住。

他知道什麼牌子的指南針了。

鬼牌少女頭,你值得擁有。

但見這盞形似燈籠實為指南針的玩意兒,其實是一顆長在芭蕉花苞裡的人頭,人頭五官還挺漂亮。

褚碎璧:「我剛才一轉身就沒見到你,所以循了個方向找過來,途中遇到這東西打算偷襲我。我也不太認得路,又想她應該是這兒的土著,芭蕉林就算是她的家。所以乾脆請她幫忙帶路,我其實態度很友好。」

高晏:「……」

少女頭指南針:……艸你媽的態度友好!你他媽說了個請字兒就懟上來!!

褚碎璧低頭問她:「我是不是態度很友好?」

少女頭·指南針艱難:「……說過請字兒。」

鬼生艱難。

褚碎璧扭頭:「看——」

高晏打斷他:「我知道了,不用再說。」

褚碎璧笑了笑,又問他:「有沒有受傷?」

高晏扭了扭肩膀,搖頭道:「沒事。」

「看來是撞到肩膀了。」褚碎璧停頓片刻,說道:「回去塗點藥酒。」

高晏抬頭看了眼被芭蕉葉遮擋住的天空,微末光亮灑落下來,此時應該是下午一兩點鍾左右。

「先去墓園。」他搖搖頭說道:「應該有些淤青,但不至於傷到骨頭。」

褚碎璧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轉身邊走邊說:「跟在我身後。」

高晏跟在他身後,望著褚碎璧指使手中那盞人頭指南針,尋到正確的方向左拐右行,約莫走了二十分鍾,終於見到光亮。

撥開一片芭蕉葉,兩人走出芭蕉林,來到一條小路路口。這兒是個小山坡,沿著小路往下走,下麵就是墓園。

褚碎璧隨手將手中的人頭指南針放置一旁,對著高晏說道:「你還記得『神明的仁慈』嗎?」

「滿地木屑?」

高晏往下走,同時想起『神明的仁慈』裡,關於遊戲場的一句話提示。

其實滿地木屑跟遊戲場裡麵的雙生姐妹沒有多大關係,基本上沒人能夠聯想到一起,畢竟兩者之間實在讓人扌莫不著頭緒。

實際上,滿地木屑也是海龜湯裡麵非常經典的一個推理遊戲。

遊戲中講述在馬戲團裡麵,有兩個侏儒成員,瞎子侏儒比另一個侏儒矮,而馬戲團因為經營不善需要裁員,他們隻需要一個最矮的侏儒。

兩個侏儒約定誰比較高,誰就去自殺。

結果在約定的那天,矮個子侏儒自殺了,隻在他家發現木頭做的家具和滿地木屑。

答案是因為高個子侏儒把矮個子侏儒家裡的木頭家具都鋸短,而矮個子侏儒是盲人,他看不見就以為自己變高了。

絕望之下,矮個子侏儒選擇自殺,留下滿地木屑。

這推理遊戲裡頭存在諸多不合理的地方,但不妨礙它成為經典的海龜湯遊戲。

題目中有兩個關鍵之處:裁員和自殺。

裁員也可說是淘汰,而矮個子侏儒的自殺其實可以說是被設計的他殺。

高晏大膽放開腦洞猜測:「神明的仁慈就是遊戲場通關的提示,滿地木屑遊戲裡的淘汰,有沒有可能就是在指雙生姐妹之間的生存關係,其實也存在淘汰和競爭?」

褚碎璧:「按照這個猜測走下去,雙生姐妹或許隻有一個能在遊戲場存活,那麼姐姐的失蹤和妹妹的死亡就有點意思了。」

姐姐在墓園失蹤,為什麼會失蹤?是不是有人綁架了她?她現在是生是死?

從長辮子少女的口中可知道妹妹的死亡不是自殺,那就是他殺。

所以,誰把妹妹吊死在墓園的歪脖子樹上?

高晏舉目四望:「歪脖子樹……」巡視的目光忽然頓住,定在一個地方:「在那兒。」

距離兩人百米遠的地方,在雜草叢生的墓園中,唯一一顆歪脖子樹,而且掛滿皮袋子,故而非常的明顯。

兩人走下小山坡,來到墓園。

墓園很規整,在小山坡上看下來時,呈正方形,大概有百來個墓碑,不過長滿雜草,顯然是久無人打理。墓碑上沒有刻字,空空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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