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將恐將懼(1 / 2)
薑雪宴察覺不妙,立刻跪地,一臉詫異地抬起頭,同一步步朝她走來的李承策對視:
「陛下,奴婢不知情,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李承策收起笑意,眉眼之間盡是戾氣,還有蓬勃欲出的殺意:
「嗬,朕沒有功夫同你廢話,既然尋了你來,就是已經拿到了證據。」
「說說,他許你什麼好處?讓你願意冒人頭落地的風險,為他做這樣的事?」
這樣的事?哪樣的事?
薑雪宴竭力回想,卻發現自已找不到半點線索。
「或者說,你覺得今日身死之後,他會為你做什麼?照拂你那個唯一的親人,薑司藥嗎?你可知朕即刻便能要她的命!」
薑雪宴眼中泛出疑惑色彩,不敢輕易言語,然而李承策卻沒給她反應過來的機會,繼續逼問:
「宜寧郡王已經在進宮路上,一會他若是為了脫罪,說並不知情,那麼,這竊取軍事機要,延誤軍情,甚至於構陷皇親的罪名,立刻便會落到你一人頭上!」
「你要知道,就算你今日不死,落到他手裡,他會不會為了自已,殺掉你這個知情人呢?」
李承策蹲在她麵前,伸出修長的手指,用力掐住薑雪宴下頜,微微發力,逼得她同自已對視:
「事情已經敗露,無論你說不說事實,朕都會知道,李逢恩也逃不掉。」
「所以,你現在為了他吃下這些飯菜,腸穿肚爛而死,會不會不太值得?」
他甩開手,將對方丟在一旁,陰森森道:
「這終究是朕和宜寧郡王的事,你不過一螻蟻而已,朕要你的命沒用。」
「今日給你一次機會,要麼,吃下這些東西,要麼,說實話。」
被這樣一連番逼問下來,若是尋常人早就嚇得沒了心氣,好在薑雪宴同他認識多年,知道他的秉性,這才能臨危不亂。
她方才被甩在一邊,此刻掙紮著重新跪好,問道:
「陛下想要奴婢說什麼?」
李承策負手而立,斜睨著她,語氣中滿是威脅意味:
「說,司藥司宮人薑雪宴,和那一夜,偷盜彈劾宜寧郡王折子的刺客,是一個人,對嗎?」
電光火石之間,薑雪宴終於想明白事情始末,原來那夜她為吸引注意而偷的折子,竟然是彈劾李逢恩的?!
她掩下眼中驚駭,用最短的時間竭力理清腦中混亂的思緒,回答道:
「陛下,那夜的黑衣人,的確是奴婢。」
李承策聽完這句話,就踱步到桌旁坐下,很有耐心地對她道:
「繼續說。」
薑雪宴擦掉額上的汗,繼續回話:
「奴婢的確偷了折子,可陛下明鑒,宜寧郡王對此事毫不知情!奴婢此舉,不過是為了報恩。」
「郡王離京多年,你報的哪門子恩?」
李承策伸出手指叩了叩桌麵:
「你給朕想清楚再說話。」
隨著他的動作,有些菜上的粉末灑落到桌前,看得人膽戰心驚。
「回陛下,開陽二年遷都長安時,上千宮人晝夜苦行,不少人直接死在路上。那時奴婢十歲,飢寒交迫,途中起了高熱,險些被掌事嬤嬤丟下,幸得郡王恩典,賜下湯藥,奴婢才得以活到現在。」
「誠如陛下所說,郡王的確不會為奴婢出頭,因為他根本不認識奴婢!」
她字字泣血,隻望能打消眼前人的疑心。
陛下有好生之德,並不是濫殺無辜之人,此罪可大可小,或許她還有一線生機。
李承策的目光深沉,又問:
「哦,這樣啊,那你這一身功夫又是怎麼回事?那日交手之時,你最後逃脫用的招數,甚是厲害,是誰教你的?」
聽到這話,薑雪宴閉目一瞬,他果然沒有忘記這茬。
可那招數是李承策前世親自教她的,如今卻要她怎麼解釋呢?
那時她封為才人不過一年,就越級擢升貴妃,引得朝野不滿,雖然陛下待她如初,可她總覺得不安,太多雙眼睛盯著她,她生怕露了馬腳。
後來,圍獵之時,北戎派人刺殺皇帝。
那時,場麵混亂,刀劍無眼,看著要刺向李承策月匈口的劍,薑雪宴的眼中劃過興奮的光。
那一刻,她想,李承策終於要去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