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1 / 2)
南穗腦子空白。
她沒想到他忽然出現在她身後,也不知道是何時出現的,更不知道他居然聽到了。
就在南穗麵紅耳赤的時候,傅景珩輕輕拉著她的手,將她從地上拽了起來。不輕不重的力度,可當時她在愣神,南穗被猝不及防地拉起,整個身體往前撲。
麵前的男人伸出一條手臂,攬過她擋了下,很紳士,並未用手觸碰她。
可南穗還是能感覺到,他西裝摩擦過她的小腹,隔著薄薄的一層衣服,她也能感知到他的體溫。
和他掌心一樣的溫度。
滾燙乾燥。
仿佛放在他掌心的指尖,還殘留著他的餘溫。
「謝謝」
南穗頭冒煙,既覺得尷尬,又覺得不大好意思。
「鄰居之間,相互幫忙是應該的。」傅景珩鬆開手臂。
南穗不禁感慨,他的人品和他的臉他的身材一樣正。
而南祁止不會說這種話。因為他從不會主動幫人,甚至路邊受傷的小動物,他都不曾看上一眼。
在她心裡,如果說,當時遇到鄰居的第一麵,認為他是南祁止的可能性為90%,那麼現在已經降低為70%的可能性。
沉默須臾,南穗問:「你多大了?」
她的眼睛圓又大,不笑的時候,像小鹿,目光清澈澄明,沒有半點雜質。
傅景珩像是沒想到她會問關於他的消息,他怔了秒,說:「二十六。」
南穗算了算:「比我大六歲啊,看不出來。」
話落,她忽地想起來,南祁止也是比她大六歲。
正想著,張向陽再次走過來,遞給他們兩瓶礦泉水,對傅景珩笑著問:「渴不渴?」
南穗大腦裡拉上了警鳴聲,她剛想說話,就聽到鄰居淡淡的聲音「不必。」
她還真沒想到張伯伯居然還挺纏人,他倆還沒說幾句話呢就過來找人,也太急迫了。
南穗還記著自己拯救失足少年的任務,她餘光到處瞄了瞄。
發現今天的賽馬場居然來了不少人,有劇組前來拍戲的,有前來悠閒賽馬的,還有來射箭的。
她眼睛一亮,在張伯伯提前拐走鄰居前,對傅景珩道:「你會射箭嗎?」
「怎麼了?」
「看那邊射箭好酷啊,我想學。」
「你可以教教我嗎?」她小心翼翼地祈求。
南穗其實箭術不錯,是南祁止手把手教的。
她的鄰居在這個被張伯伯看上的關鍵時刻,她不得不想辦法幫他脫離苦海。
傅景珩視線落在她身上,眼神有點怪。
南穗還沒看懂他是什麼意思,就聽到他溫和地嗯了聲:「好。」
眼見兩個人要去射箭,張向陽也不好再對他獻殷勤。
昨晚張向陽接到一個電話,說是傅家的大少爺會在南家和宋家給的基礎上再給予20%買下馬場周圍的地皮。
這是什麼概念?
隻這20%,便能夠讓他的餘生、兒孫的餘生,都不愁吃穿。
簡直是豪中豪中的金主。
臨走前,張向陽對著傅景珩揮著小手絹,眼神百般依戀:「下次來,我再帶著您轉幾圈。」
「請,一定要來。」
南穗:「」
一一
到了射箭區,傅景珩走到南穗的右側,幫她拿了一把弓,和一柄弓箭,問:「你想用哪個箭靶?」
這裡的箭靶一共有兩排,每一排大約有十五個。
南穗想了想,站在了第八位。旁邊沒有人,地方寬闊。
其實方才對他說的話也不算假,自從南祁止失蹤後,她再沒有接觸過弓箭了。家裡那把南祁止送給她的弓箭被她徹底封鎖在角落裡,盒子外麵布滿灰塵。
她不想去打開那一方淨土。
也不敢去打開。
拿著弓箭的動作有些生疏,南穗站在場地線邊,轉頭看向傅景珩,男人站在她身側,高大的身影為她遮擋刺眼的陽光。
他垂睫看她:「你想我怎麼教你?」
南穗「啊」了一聲,詫異還有其他種教法?
正想著,傅景珩轉身立在她身後,南穗旋即感受到一陣麻意,似是察覺到她的僵硬,男人的月匈膛很紳士地與她後背拉開距離,盡管如此,她也能感受到他灼燙的體溫。
從後麵看,男人像是將她整個人親昵地擁在懷裡,南穗的手莫名地不知該如何安放,緊張到心髒撞破嗓子眼。
「抱歉。」他側目凝視她,耳畔是他呼出的溫熱氣息。
南穗耳垂敏感,以肉眼可見地變紅:「沒關係。」
他掌心在半空做示範:「不要抓著箭,雙臂平行於地。」
陽光的光暈將他的側臉嵌在光與暗之間,襯得他眉骨深邃,輪廓俊朗,有種不食人間煙火的清冷氣質。
「看完了嗎?」似是察覺她的目光,傅景珩低頭看她。
兩個人的視線在半空中相撞。
南穗腦袋卡殼:「沒有。」
靜默的空氣凝滯幾秒。
傅景珩慢條斯理地對她建議:「那你再看看?」
「」
南穗機械地移走視線,無視他這種像是撩撥又像是被偷看爆發前夕的平靜的語調,假裝沒有說錯話也沒有嘴瓢的樣子,按照他教的動作放箭,「嗖」地一聲,擦過空氣,射中箭靶。
為了躲避尷尬,南穗自己跑到箭靶處去看,看到是十環,一下子跳起來:「我好厲害!十環!」
傅景珩單手抄兜看著她在原地跳動,笑容溢在臉頰,像是一隻歡快撲騰著翅膀的小麻雀。
沒有人看到,他的眼神晦暗不明,唇角同樣微微上揚。
像無數次的那樣,在黑暗裡偷窺她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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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穗發現自己自戀地說個不停,她咳嗽一聲,悄咪咪地對身後的傅景珩說:「其實還是老師教的好。」
而後,她才意識到「老師」這兩個字過於曖昧。
她又去觀察男人的表情,發現他並未在意,這才鬆了口氣。
時間已經將近午時,南穗有點餓了。
就在這時,一個長相清秀的女生紅著臉走到他們麵前,準確的說,是傅景珩眼前。
女生緊張地抬眼,小聲地說:「你,你好。可以給我你的微信號嗎?」
這句話可算是點醒南穗了。
她直到現在,居然!還不知道!鄰居的名字!!!以及聯係方式!
南穗無意識地看著他們兩個人,男人身高挺拔,女人嬌小玲瓏,站在一起還挺配。
傅景珩淡淡地看著女生,拒絕:「不能。」
女生失望地看他:「好吧。」
等人離開,傅景珩扭頭:「走嗎?」
南穗回神:「嗯?」
傅景珩:「不是車壞了嗎?」
南穗昧著良心點頭:「是啊,怎麼就壞了呢。」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分明張伯伯已經離開,傅景珩也不會陷入他的泥潭裡,她完完全全可以說她的車子沒問題。
可她沒有。
待換好衣服,來到停車場,南穗才發現他開的是勞斯萊斯,連號的。
她忽地想起,那天剛搬來公寓時遇到的兩個小女生說的話,當時沒什麼印象,看到這輛車,她的記憶重組。
傅景珩提前走到副駕駛,打開車門,單手墊在車沿,以防碰到她的頭。
南穗坐進去,心中被他的體貼、紳士以及溫柔填滿。
不得不說,這樣的一個男人實在是有魅力。
路上,他開的很平穩,南穗靠在車座上冥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