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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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南穗的話結束,包廂內寂靜無聲。
梁越順勢往她旁邊坐著的男人方向望去。
他身子前傾,雙肘撐在膝蓋。側臉被燈光籠罩,他整個人覆在灰暗的陰影裡,黑色碎發散落在他的額頭,渾身上下充斥著難以言喻的孤寂感。
似是想要打破這種局麵,梁越道:「來來來,我們進行下一局。」
忽地,南穗察覺到旁邊的沙發微陷,她側頭。
傅景珩站起來,開口時嗓音有點啞:「我去抽根煙,你們先玩。」
隨後他走出包廂。
梁越與沈露對視一眼。
緊接著,沈露笑著道:「我去上個衛生間,馬上回來。」
「」
梁越麵不改色地撥至啤酒瓶,「咱們趁機先玩兩局。」
整個包間內少了兩個人,早已沒了原本的氣氛。
南穗看了一眼門口,而後移走視線,端起酒杯喝了口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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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沈露找到傅景珩時,他已經抽完了一根煙。
他斜靠在牆角落,半闔眼。
看上去似乎和平時並無差別。
可身為他的心理醫生,沈露知道,他的情緒已經失控了。
「還好嗎?」沈露遞給他一根煙,「現在的心情如何?」
傅景珩沒接,隨手從煙盒抽出另外一根,含在嘴裡咬著。
他低頭,「啪嗒」一聲打開打火機,半明的猩紅在半空中點燃。
瞬時間,白色的煙霧遮掩他的五官。
片刻。
傅景珩從喉嚨裡溢出來一聲:「嗯。」
很沉很啞。
像是從老收音機裡發出來的響聲。
沈露皺眉:「我告訴過你要定期復查,你的病情愈發嚴重了。」
她站在他的對麵:「是你旁邊坐著的那個人吧。」
不等他回答,沈露道:「也隻有她才會給你帶來極大的情緒波動。」
「嗯。」
沈露直截了當:「忍耐。」
「傅景珩,你是想要她靠近你,還是徹底遠離你,完全取決於你的忍耐。」
「我做你的心理醫生也有很多年了,直至現在你依舊不信任我,為什麼不告訴我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
「你對她做了什麼事情導致她害怕?」
「沒有這些主因,我沒有辦法治好一一」
話未說完,男人打斷她的話:「沈露,我不能對她再忍耐下去你懂嗎。」
他的目光呆滯,仔細看夾著煙的那隻手,在顫抖。
灼燙的煙灰落在他指尖,傅景珩仿佛沒有察覺。
他看向窗外,夜色漆黑一片,如同深淵。
「趙煜要回國了。」
待第三輪遊戲結束後,沈露回到包廂。
過了大約十分鍾。
傅景珩抬腳進來,坐回南穗的旁邊。
剛坐下,南穗便嗅到他身上濃鬱的煙草味。
她忍不住抬眼。
恰巧與傅景珩的目光撞上。
南穗不動聲色地垂頭。
「人齊了。」梁越道,「再玩最後一把吧。」
說著,他撥動啤酒瓶,不幸的是,這次又停在南穗的麵前。
南穗轉了一圈,沉吟道:「我被綁過架。」
「」
「我的天啊你的人生也太狗血了。」
「你經歷了小說裡主角都沒經歷過的事情。」
「這得得得,繼續喝吧,你贏了。」
就在南穗看著他們準備喝酒時,梁越「哎」了一聲,「先別喝啊,我兄弟也被綁架過。」
「挺慘的。」梁越說,「當時還是我把他送進的醫院。」
「場麵極其慘烈。」
傅景珩似乎並不在意,淡淡地嗯了聲:「還好。」
「」梁越盯著他看了兩秒,而後問南穗,「選什麼懲罰項目?」
南穗猶豫:「大冒險吧。」
梁越幾乎立刻想到他的好兄弟:「那就選一個在場的男、性,當眾接口勿十秒鍾。」
下一秒。
他察覺到一道刺眼的目光,梁越躲開傅景珩瘮人的眼神,咳嗽一聲:「也可以選擇喝酒,南穗你二選一吧。」
南穗忍不住去看傅景珩。
她的脈搏急促有力,咚咚咚地敲打在她的心髒。
「我」
「我要大冒險。」
南穗咽了咽乾涸的嗓子,臉部的熱意逐漸往四肢百骸蔓延,她再次看向傅景珩。
可他並未回頭。
她隻好盯著他的側臉:「我選傅景珩。」
這句話一出,大家紛紛起哄。
南穗在心裡默默數了幾十個數字,僅僅是一分鍾,她仿佛覺得已經過了一個世紀。
她抿了抿唇。
在南穗將要放棄,準備端起酒杯時,傅景珩偏頭無聲地注視著她。
兩個人的眼神相抵,呼吸漸漸交織。
仿佛是一場訊息。
南穗閉上眼,緩緩地朝著他的唇迎過去。
每湊近一分,他能清晰地看到少女因羞赧染上紅暈的麵頰,濃密卷翹的眼睫輕輕顫動。
傅景珩目光晦暗,覷覦著她的一切。
他的視線下移,落在她飽滿濕潤的唇上,眼底翻滾著無比陰暗的情緒,欲念沖動從月匈腔湧出。
撐在沙發上的手背有力緊繃,他的喉結上下滑動。
就在距離僅有幾厘米,甚至能感受到她香甜溫熱的呼吸時。
傅景珩將她推倒沙發,握著她纖細的手腕抵在背椅。
南穗驀地睜眼,看到他忽然逼近,伸出另一隻手捧著她的臉頰,大拇指撞開她的嘴唇。
無意識摩挲,濕潤潮濕地黏在他的指腹。
南穗整個人被他桎梏在懷裡,猝不及防地和他的眼睛對視。
男人那雙黢黑極具侵略性的眼眸,將她牢牢釘死在這裡。
他像是變了個人,緩緩地朝著她逼近,溫熱的呼吸吹拂在她的麵頰。
南穗的心髒急促跳動,渾身發軟,想要逃離卻無處可逃。
她顫抖著,屏住呼吸。
男人低頭,柔軟濕熱的唇隔著指腹貼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