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 1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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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初三,文昌宮的香火到達一年中的最鼎盛。

大理寺少卿逢大人的夫人聶氏與刑部尚書崔大人的夫人齊氏因為一柱頭香起了爭執。

原是聶夫人先來的,但齊夫人仗著自己丈夫官職高,暗示聶夫人將這柱頭香讓出來。

聶夫人性烈如火,怎肯相讓,兩人一來二去言語上起了齟齬,開始互揭老底。

齊夫人手帕掩鼻:「我當是哪裡來的魚腥氣,原來這裡有個窮鄉僻壤出來的漁女。」

聶夫人往膊上一擼袖子,兩嘴皮子一掀:「真是殺豬家的忘了本,你家祖上八輩子什麼光彩人物了不得?」

雍朝多重用寒門,因此朝中官員及其原配夫人等,往上數幾代真沒幾個拿得出手的。

這廂吵得火熱,逢喜和崔徊意正在考場上奮筆疾書,自然不知她們母親為了她們的苦心孤詣。

開國國母曾在戰場上帶領女子軍立下赫赫戰戰功,因而較其他朝代而言,雍朝女子地位相對較高。

每隔六年,朝廷就會舉辦專門的女科考試,與科舉類似,專供女子入仕,雖然每次隻取十幾人,授職也有限,但到底是個光耀門楣的好途徑,隻要勤懇些,總能出頭。

昨夜下了雪,今早太陽一出來,天氣就更冷些了。

逢喜朝著掌心裡嗬出熱氣,揉了揉凍僵的指尖,旁邊水囊裡的水都已經凍上了冰碴,她即便唇瓣乾裂也不想大冷天喝冰水。

她眼下浮著兩抹憔悴的烏青,眉宇間帶著疲憊,連日的考試幾乎耗盡了她所有的精力,好在今日已是最後一天。

第二日清晨走出考場的時候,天尚且蒙著一層薄薄的霧,呼出一口氣都能結冰,遠遠傳來肉包子的香味兒。

先走出考場的幾個考生被早早蹲在門口小報的探子團團圍住,他們舔濕手裡的毛筆一邊提問一邊奮筆疾書。

逢喜猜測,明日小報的頭版會有諸如:「震驚!第一個走出考場的考生竟說出這樣的話!」之類唬人的版頭。

她抖了抖鬥篷,罩在頭上,謹慎穿過人群。

好些年沒回洛陽了,回來後又備考會試不曾在外逛過,洛陽的包子應該不會漲到超過五文錢一個,她可以買三個,再買一竹筒熱騰騰的桂花蜜豆漿,會試帶進去的餅子又冷又硬可真難吃……

逢喜目光四下尋找包子攤,突然被人從後麵一扯,高亢的嗓音幾乎擊穿她的天靈蓋:「萊州解元在這兒!」

逢喜十二歲起就回了祖籍萊州讀書,萊州人傑地靈,上屆科舉狀元、上上屆科舉探花,以及上屆的女科狀元都是萊州的。

托師兄師姐們的福,她這個萊州解元成了奪魁的熱門人選。

四周安靜一瞬,幾個探子就目光熱切地將她圍住,她幾乎覺得自己是個什麼了不得的寶貝。

在「震驚!萊州解元竟這樣說本次考試!」和「震驚!萊州解元當街鼠竄是為哪般?」兩個頭版之間,逢喜還是選擇了較為體麵的前者。

她收回準備沖出重圍的腳,然後將罩在頭上的鬥篷揭下來。

雍朝一些人筆杆子格外厲害,這些人中那些嘴皮子厲害的又進了禦史台,剩下的要麼成了小報探子撰筆,要麼成了寫話本子的。

他們死的能寫成活的,黑的能寫成白的,看你不順眼還能順手給你寫個不大光彩的秘聞故事街頭巷尾傳播。

逢喜對待他們的態度很明確,能躲就躲,躲不過就糊弄過去。她現在累得腿肚子都發軟,希望他們能快一些。

一旁的崔徊意眼見著幾個圍著她的人都去了逢喜身邊,姣好的鳳眼一垂,唇抿成一條線。

洛陽的小報探子還是很講理的,他們一貫隻問三個問題便放人,前兩個還是老一套,中規中矩,諸如:「請問以你萊州解元的水平,覺得這次出題難不難?」

或是,「請問你覺得這次自己能不能奪得會元?」

最後一個問題多少有些不講究:「請問逢解元如此優秀,對未來夫君的標準是怎樣的呢?」

這種問題未免有些冒犯,逢喜今年芳齡十七,對一個要讀書入仕的人來說,談婚論嫁屬實言之尚早。

聶夫人很早就與丈夫逢大人等在太學門口,聶夫人手裡抱著兔毛披風和暖手爐,車裡的小火爐上溫著薑湯,久久等不見人出來,她乾脆下了馬車擠進去自己找。

擠到裡頭才發現逢喜被圍住了,她氣勢洶洶地上前去,預備將她女兒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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