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 27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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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現在他又成了逢喜, 不僅得替她去刑部當值,還得天天對著她那個姓延的師兄?

天底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雖然他現在成了逢喜,逢喜就不會跟延鶴年朝夕相對,但他也很不想看到延鶴年啊。

算了, 就這樣吧……

他爬起來, 很熟練的給自己洗漱換衣服,然後吃早飯。

好在延鶴年早上出門見朋友去了, 因此才避免了和他見麵。

剛到刑部, 迎麵便碰到左侍郎, 他見到蕭琢,十分熱情, 快步走過來拍拍他的肩膀, 鼓勵道:「好好乾,將來會有前途的。」他指指刑部的門房:「那有你的東西,你去看看。」

蕭琢扌莫不著頭腦,依言去了門房, 見桌子上放著塊大牌匾,用紅綢包裹著,守門的人見著他十分高興:「小逢大人!這裡有人給你送東西來了!」

蕭琢走過去一看,牌匾上寫著「包公再世, 剛直不阿」八個大字,「這是什麼?」

門房嘿嘿笑了笑:「今天早上涼水鎮的人快馬送來的, 前天抓捕犯人時候鬧出好大的動靜, 聽說您隻身犯險, 勇入賊窩的事情都在涼水鎮傳開了。於是他們連夜籌錢做了牌匾來感謝您, 聽說越王殿下也有一個。」

蕭琢敲了敲牌匾, 發出砰砰的木質響聲, 逢喜收到這東西是個好事,他收到可就不見得是好事了。

「那先放這兒吧,等我晚上臨走再取。」

今天刑部忙成了一鍋粥,主要還是因為逢喜和蕭琢那兩樁案子,刑部人人看見蕭琢,都有些尷尬,不敢麵對,甚至說避之不及都不為過。

真是羞愧,當時他們以為逢喜這樁案子肯定辦不成,結果當著人家的麵口無遮攔就說的那麼大聲,好家夥,結果人家不僅案子辦成了,還順帶破獲了困擾多年的拐賣案,說不準馬上就能升遷呢。

蕭琢自然知道他們為什麼躲著自己,無非就是因為多嘴多舌,結果尷尬了。

他壞心眼極了,見著一個大人就非拉著人家打招呼,然後給他們講在涼水鎮是怎麼辦案的,弄得他們更尷尬了。

刑部的大人們忙歸忙,當然今天最忙的還是處在刑部大牢裡的王員外。

他先是被人通知翻案了,還沒等高興呢,又被通知他因拐賣人口,馬上就會被處斬。

王員外當場暈了過去。

供詞是撒拜尼和馮夫人寫的,將罪行老老實實都交代了,人證是逢喜和王雙娥。

逢喜自己都深入虎穴了,這人證當得自然是沒什麼問題,蕭琢語速飛快地將事情一帶而過,講得明明白白。

但王雙娥作為王員外和馮夫人的女兒,能作證還真是讓人有些意外。

她看起來更憔悴了,臉色也更蠟黃,像是一個隨時就會暈倒的紙紮人,看著瘮得慌。

也的確是,她還沒交代完自己全部知道的事情,便倒在了地上,幾個刑部的主事連忙叫了大夫,將她又抬進去。

大夫捏著胡子道:「這位娘子有喜了?」

眾人大驚,王雙娥悠悠轉醒,淒惶地苦笑了一下:「喜從何來?」

這語氣這神態,其中必然有事。

其中一個主事見她醒來,於是捏著筆,繼續問:「請問罪人是你的父母,你為什麼願意作證?」

王雙娥眼神中突然迸出強烈的恨意:「因為他們不是我的父母,我的一生,都毀在了他們手裡。王員外他是個天閹,天生就沒有生育能力,所以心理扭曲,仇恨女人,所以才和撒拜尼一拍即合,專門販賣女子。

但又不想別人知道他沒有生育能力這件事,算到我的生辰八字能旺他,便從我父母手中強搶的我。」

他們再問,王雙娥也並不想說,至於她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時時刻刻活在監控之中的閨秀,是如何懷孕的,孩子的父親是誰,王雙娥便更不肯說了。

王家來來往往的,除卻親眷便是做生意的熟人,若是往深裡挖一挖,也並非挖不出來。

「若是因為強迫才……」那個做筆錄的典事人不大,於是建議她:「還是報官吧,總要討個公道。」

王雙娥搖頭,小聲說了句:「記不清了。」

典事抿了抿唇,目光中多了幾絲憐憫,便又在筆錄上加了一句。

王員外的案子到底好說,他雖有錢卻無勢,判得容易。

刑部最後以拐賣人口、逼良為娼等罪名他和馮氏、撒拜尼處以極刑,秋後拖到菜市場斬首示眾。

陳幫工的案子卻不好弄,雖然人證物證俱在,但凶手是齊國公的侄子,洛陽裡一等一的權貴,這才是最讓人棘手的。

陳栓子的屍體也從湖裡撈出來了,已經泡得不成人形,渾身高度腐爛,可見骨的手掌裡握著一個帕子,帕子裡裹著一雙碧綠的耳墜,也許是給陳小喬買的,還沒來得及送出去。

崔尚書自打見到人證物證的那一刻,老臉就一沉,活脫脫像個飽經風霜的倭瓜。

他見了蕭琢,狠狠將他瞪一眼,然後轉頭而去。

明明簡簡單單的事情,隻要隨便結案就行了,逢喜這個死丫頭非要說有問題,結果還真讓她查出來了,真是該死。

他現在已經是見到逢喜這張臉就覺得晦氣的程度,今天大家都議論紛紛的,那些議論聲就像是往他臉上抽巴掌。

他一個刑部尚書,還沒有逢喜一個小小的員外郎辦事得力、不懼權貴。

事情牽扯到吳墾,就要請三司會審,審好審不好都是麻煩。

蕭琢可記得這個老東西不是什麼好玩意,抓著機會總得背刺幾句,於是走上去,喊道:「崔尚書早上好啊,您老人家不是大神探嗎?這案子不用看都能斷明白,果然神人,您說是吧?」

崔尚書甩袖而去,氣得臉都歪了。

三司會審這樣重要的場合,按照慣例來說逢喜隻是六品的員外郎,並沒有資格到場,但此案是她和蕭琢一同辦理的,因此還是安排了位置,給她旁聽,蕭琢也有位置,坐在大理寺卿上首。

蕭琢現如今就坐在逢喜的位置上,抬頭看著上麵的逢喜,兩個人隔著熙熙攘攘的人相望一眼。

逢喜指了指外麵,意思是等結束之後,兩個人去外麵說話。

於是蕭琢變得心不在焉,他想和逢喜說話。前天延鶴年突然冒出來,兩個人一路上就再也沒說話了。

吳墾被帶上來的時候,還不老實,叫喊著要讓他們叫自己的叔叔齊國公來。

他背後靠山太大,就算是大理寺卿和刑部尚書在,也不好按照一般的犯人對待他。這滿堂之中沒有一個敢動吳墾一個手指的,都怕被齊國公記恨上,再得了報復。

人人都被他鬧得頭疼,蕭琢更甚,照著他這個鬧法,什麼時候這個案子才能斷完?

他巴不得趕緊結束,也不知道逢喜有什麼話想跟他說。

他借著出恭的由頭,讓人叫了逢喜去外麵。

「你進去,就照著吳墾打一頓。」蕭琢囑咐她:「要不是我現在用著你的身體不方便,早就把他打得哼唧了。」

逢喜不確定,問他:「這方法管用嗎?」

蕭琢篤定:「你放心就好了,之前他招惹過我,我見他就打,他會害怕的。反正越王混慣了,也沒人敢管。」

逢喜點點頭,然後見蕭琢回去之後,過了一會兒才進去。

吳墾麵容清秀,瞳孔是異於旁人的純粹的深黑色,黑得甚至有些發紫。

原本他見著蕭琢在上首,並沒有管他的意思,他大吼大叫,現在他看到蕭琢站在他身邊了,開始閉上嘴有點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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