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第 103 章(1 / 2)
文歸邈找人打聽,聽說越王一到揚州就因為水土不服病了,至今沒有踏出過房門。
雖然不知道傳聞是真是假,他還是放心不下,於是連忙做了一些菜,借著感謝逢大人的名義前來拜訪。
自然除卻送吃食,他還帶了揚州部分官員鹽鐵私賣的證據。三四年起江南一帶鹽鐵之事就隱隱露出些端倪了,隻是他有心無力。
文歸邈原本就是揚州首富最疼愛的小兒子,揚州官商勾結之事層出不窮,他憑著記憶搜集些信息並不困難。
下人去通報了,請他稍坐。
文歸邈將三層的食盒放在身側,略有些忐忑地指尖輕叩桌麵。
許久未見阿琢了,也不知道現在長成什麼模樣了,他今年該二十一,也不知會不會比去年春天更長高一些。
不過阿琢現在過的應該不錯,記得他以前就與逢喜玩得好,現在二人應該還是挺相合的。
隻是他也不敢貿然和蕭琢相認。
一是不知道洛陽那邊到底是怎麼情況,二是身軀被占這種事情聽起來太荒謬,就算他如實說了,恐怕剛一開口就被當做妖孽拖出去了。
這麼荒謬的事情,怎麼會有人相信?
不多一會兒,蕭琢便出來了。
文歸邈忍不住眼神熱切地打量他。
更高一些了,也更壯實些了,就是臉色不太好,似乎是真的病了。
逢喜疑惑的眼神掃過他,文歸邈才好不容易把目光從蕭琢身上拔下來,將食盒遞過去:「昨日文某打聽之後才知道,原來昨日的夫人是按察使大人,多有冒犯。
聽說越王殿下初到揚州有些水土不服,正巧文某會一些洛陽菜色,希望殿下和大人不要嫌棄。」
蕭琢狐疑地將食盒接過來,覺得這個文老板實在熱情有些過頭了。
難不成是知道他身份,所以刻意接近討好的?
他將食盒揭開一道縫,不經意往裡瞧了一眼,打眼就瞧見了被捏成小兔子樣的麵點,忍不住身體一頓,又匆匆將食盒蓋了回去。
蕭琢看著言笑晏晏的文歸邈若有所思,怎麼會有個人這麼巧,不僅做糕點和他哥做得一樣味道,就連捏出來的小兔子也形無二致。
這個文歸邈,實在是太可疑了。
文歸邈卻渾然不知道蕭琢心中所想,從懷中掏出一本薄薄的冊子遞了過去:「或許這個東西對二位會有幫助。」
他目光忍不住又往蕭琢身上看。
沒辦法,實在控製不住。
他以為自己能忍住去洛陽尋找親人的欲望,但是見到蕭琢才發現,思念這種東西是難以克製的,他現在見著蕭琢,就越發想念秦臻和祈佑了。
想念他們過得好不好,祈佑的腿怎麼樣了。
逢喜打開冊子,發現裡麵赫然就是揚州數位官員私賣鹽鐵的證據。
「不知文老板所求是什麼?」
「文某別無所求,隻求為聖上排憂解難罷了。」
他這番大義凜然的說辭,不止是蕭琢,就連逢喜現在都開始懷疑了,這世上真有這樣熱情又正義的人嗎?
文歸邈意識到自己可能太熱切了,於是閉嘴,微微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指,卻沒有告辭的意思。
茶水添了三次,幾人就揚州的鹽鐵之事說了半刻,便就沒什麼可說的話題了。
蕭琢原本就覺得他這人奇怪,同他不熟,也沒什麼好說的。
文歸邈還是按捺不住,問:「不知道陛下與太後身體可還安健?」
蕭琢一抬眼皮,點頭:「安康。」
文歸邈又開口,問了好幾句,蕭琢終於按捺不住,說道:「時候也不早了……」
這是準備送客的意思了,若是正常人,此刻都已經站起來了。
文歸邈卻抬眼看了看天:「還早得很呢,殿下要不先將我的東西吃了?」
他好不容易見到了阿琢,有些舍不得走。
蕭琢一噎,也不繞彎子了,本來客客氣氣的就不是他的風格:「我是說你該走了。」
文歸邈有點傷心,但是又一想自己現在在蕭琢心裡就是個外人,不待見自己也是應該的,於是起身:「那文某就不打擾殿下休息了。」
說罷一步三回頭地告退了。
蕭琢皺眉,側過身問逢喜:「你覺不覺得這個人有點兒奇怪?」
逢喜望著文歸邈消失的方向,重重點了兩下頭:「無緣無故的,怎麼對你這麼熱情啊?」
蕭琢扌莫了一把自己俊俏的臉蛋:「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是因為我長得好看?」
逢喜:「……」
要點臉吧。
她將文歸邈給的冊子一把呼在蕭琢臉上:「派人查查,看看上麵這些都是不是真的。」
「你現在使喚我越來越順手了。」蕭琢暗地裡嘀咕了一句,又將東西交給了鍾琪:「我說真的,這個文歸邈給我一種奇怪但是又似曾相識的感覺,我覺得這個人我們也得查查。」
他將食盒揭開,第一層是兩隻捏得憨態可掬的小兔子,第二層是一缽胡辣湯,第三層是盤孜然羊肉饢餅。
「文歸邈無論點心還是送來的這些食物,都像極了我兄長做的,你說有沒有可能,他是有些人刻意安排,出現在我們麵前的?」
逢喜皺眉,也忍不住揪心起來:「那背後之人到底圖謀什麼?」
蕭琢也不知道。
「或許是為了讓你對其產生親近之感,然後投靠到你門下?」逢喜覺得這個可能比較靠譜。
世人都知道蕭琢是當今陛下的親叔叔,討好了蕭琢,前程自是不用愁的。
如此一想,倒是能解釋得通了。
文歸邈走出官驛之後,心情還是無比雀躍,幾乎要蹦起來了。
他咳嗽兩聲看看四周,好在沒有人注意他。
文歸邈今年才十六歲,又傻又單純,他在文歸邈的身體裡醒來之後,感覺自己也變幼稚了。
是夜,屋頂的瓦片發出了輕微的響動,文歸邈心下一緊,連忙起身,將床一側的佩劍握於手上。
不多一會兒,隻聽一聲巨響,兩個黑衣人蒙麵跳下,舉著劍直奔床上刺去。
文歸邈這才知道這是來刺殺他的。
隻是不知道這一撥人是文家的還是揚州某些官員的。
不過按察使和越王還在,他們就急於動手,未免也太過愚蠢了一些。
「你別亂動。」
「我哪兒亂動了?」
「你安靜一點!!!」逢喜忍不住,拍了蕭琢一巴掌。
屋頂重新歸於寂靜,好在原本下麵就亂糟糟的一團,沒人會注意屋頂上的動靜。
隻見逢喜和蕭琢正扒著房簷,悄咪咪往下看。
蕭琢嘖了一聲,開始評判:「你看這個文歸邈動作真醜,倒是挺靈活的。」
「人家年輕。」逢喜幽幽道了句。她記得文歸邈今年才十六。
蕭琢下意識扌莫了扌莫鼻梁,莫名感覺自己有被內涵到。
「聽聞這個文家庶子自幼身嬌體弱,並不擅武,看來他身上的確有秘密。」蕭琢扌莫了扌莫下巴:「但我瞧著他身上的功夫是野路子,不像特意訓練過。」
他剛將指尖放到唇邊,準備讓下麵人撤退,卻見他們打鬥之中將文歸邈身後的櫃子碰翻在地。
櫃子裡的東西散亂一地。
蕭琢定睛一看,竟是幾個做了一半的,用來驅災祈福的紙鳶。過不久就是清明,踏青的好時候,放紙鳶祈福應當的,但是……
逢喜忍不住狠狠抓了蕭琢一把,聲音一高:「你看!上麵的字!」
上麵寫著的,正是蕭琢的乳名。
這紙鳶是給蕭琢做的!
蕭琢一愣,大腦瞬間空白了。
逢喜又掐了他一把,他才回神,連忙吹了個崎嶇拐彎的口哨,下麵二人紛紛退下了。
文歸邈癱坐在地上,將劍扔在一邊,隨手把手臂上的傷口用布條一勒,然後抹了臉上的血跡。
真是,這副身體真是嬌貴……
他還沒怎麼著呢,就差點兒死在自己弟弟手上了。
那口哨聲一響,他就知道是蕭琢。
阿琢的哨子吹得,真是差極了,多少年都沒有長進。
若不是阿琢吹了聲口哨,他現在還想不明白這些刺客是誰派來的。
他喘著粗氣,抬頭看上去,又嘆了口氣:「阿琢,下來吧……」
也不知道自己哪裡顯得可疑了,竟然讓這小子派人來刺殺自己。
他又扌莫扌莫自己的臉蛋,文歸邈這張臉還挺漂亮的,怎麼看著像壞人嗎?
文歸邈的語氣中包含著濃濃的無奈和不易察覺的寵溺。
沒辦法,就算知道人是蕭琢派來的,他都舍不得生氣。
這種語氣過於熟悉了,熟悉到讓蕭琢渾身汗毛倒立的程度。
既然人都認出他了,他也沒必要再躲躲藏藏的,乾脆帶著逢喜下去。
唯一比較遺憾的是,逢喜身子不方便,他們兩個跳下去的動作實在不夠漂亮。
蕭琢拿劍指著癱坐在地的文歸邈,冷冷問:「你到底是誰,有什麼意圖?」
文歸邈剛喘勻了氣,聞言無奈一笑,艱難地將挪向櫃子處。
蕭琢見狀,以為他要做什麼,愈發緊繃了。
「別緊張別緊張。」文歸邈將櫃子裡的一堆紙鳶都拖了出來。
不僅有給蕭琢寫的,還有給秦臻和蕭祈佑的,甚至連逢喜的都有。
他又嘆氣,雖然說出來蕭琢不信,但不說指不定蕭琢當場就把他劈了,文歸邈舉起雙手:「雖然我馬上說的話有些離譜,但是我希望你相信……」
文歸邈欲言又止,恨不得再嘆氣,這事兒怎麼說啊,誰能信?過不久就是清明,踏青的好時候,放紙鳶祈福應當的,但是……
逢喜忍不住狠狠抓了蕭琢一把,聲音一高:「你看!上麵的字!」
上麵寫著的,正是蕭琢的乳名。
這紙鳶是給蕭琢做的!
蕭琢一愣,大腦瞬間空白了。
逢喜又掐了他一把,他才回神,連忙吹了個崎嶇拐彎的口哨,下麵二人紛紛退下了。
文歸邈癱坐在地上,將劍扔在一邊,隨手把手臂上的傷口用布條一勒,然後抹了臉上的血跡。
真是,這副身體真是嬌貴……
他還沒怎麼著呢,就差點兒死在自己弟弟手上了。
那口哨聲一響,他就知道是蕭琢。
阿琢的哨子吹得,真是差極了,多少年都沒有長進。
若不是阿琢吹了聲口哨,他現在還想不明白這些刺客是誰派來的。
他喘著粗氣,抬頭看上去,又嘆了口氣:「阿琢,下來吧……」
也不知道自己哪裡顯得可疑了,竟然讓這小子派人來刺殺自己。
他又扌莫扌莫自己的臉蛋,文歸邈這張臉還挺漂亮的,怎麼看著像壞人嗎?
文歸邈的語氣中包含著濃濃的無奈和不易察覺的寵溺。
沒辦法,就算知道人是蕭琢派來的,他都舍不得生氣。
這種語氣過於熟悉了,熟悉到讓蕭琢渾身汗毛倒立的程度。
既然人都認出他了,他也沒必要再躲躲藏藏的,乾脆帶著逢喜下去。
唯一比較遺憾的是,逢喜身子不方便,他們兩個跳下去的動作實在不夠漂亮。
蕭琢拿劍指著癱坐在地的文歸邈,冷冷問:「你到底是誰,有什麼意圖?」
文歸邈剛喘勻了氣,聞言無奈一笑,艱難地將挪向櫃子處。
蕭琢見狀,以為他要做什麼,愈發緊繃了。
「別緊張別緊張。」文歸邈將櫃子裡的一堆紙鳶都拖了出來。
不僅有給蕭琢寫的,還有給秦臻和蕭祈佑的,甚至連逢喜的都有。
他又嘆氣,雖然說出來蕭琢不信,但不說指不定蕭琢當場就把他劈了,文歸邈舉起雙手:「雖然我馬上說的話有些離譜,但是我希望你相信……」
文歸邈欲言又止,恨不得再嘆氣,這事兒怎麼說啊,誰能信?過不久就是清明,踏青的好時候,放紙鳶祈福應當的,但是……
逢喜忍不住狠狠抓了蕭琢一把,聲音一高:「你看!上麵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