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19章(1 / 2)
小狐狸心中七上八下的——
唉。
也不知道師姐們那些個勾男修的舞蹈小曲兒能不能成?
她雪白的足勾著紅綃,向外一翻。
雙手勾在頸後,修長的手指緩緩舒開。
擺出了一個敦煌少女反手琵琶的姿勢。
前麵鐺鐺鐺的幾個音節過去。
伴著音樂的律動節奏,她的身姿軟出了水,似乎每塊骨頭都能單獨活動。
從手掌到手指,從腿到足,從修長的脖頸到楊柳細月要,每個音符的停頓成一幀一畫——
她舞成了無數個敦煌壁畫上的樣子。
又仿佛壁畫中的故人隨著書頁的翻飛,連成了一場動畫。
舞到高潮之處,她的赤足旋轉開來,紅綃在空中散開,攪動一池春水。
任何人也看不出這曾是塊廢棄在一旁的紅色條幅。
連身上白t恤竟也被染出一種殘破的美感。
一紅一白,素到極致,又艷到極致。
這世間的文人墨客當是高興了。
總要有幾個這樣的天資絕色,世人才會知道——
他們筆下的京華盛世、紅袖飄香,真有其事。
而那些個盛世中浮沉的絕色舞姬,確有其人。
不曾舞盡身前樂,何以訴,生平苦?
終究,這盛世紅袖是別人的,沉浮殘香才是她們自己的。
音樂停。
一段紅緞恰好搭在令狐雪挺翹的鼻尖上,將落未落,半遮半掩。
讓人猜不透下麵的神情,似笑非笑,欲說還休。
狐狸眼靈動地輾轉,起了點玩鬧的心思。
她月要往身後一倒,雪白的足勾著紅綃,在空中翻出一個側空翻。
宛如錦被翻紅浪,少女踏入荷花池。
回眸一笑,笑出幾分慵懶,幾分不諳世事的童真。
狐狸眼澄澈如水,青絲也如水,瀑布一樣散開,垂在月匈前,隨著急促的呼吸,起起伏伏。
一時間,海選舞台裡無人說話,寂靜一片。
唯有呼吸聲,隨之起伏。
彈幕區,卻已經炸翻了天。
【這才是真正的純欲天花板吧!】
【臥槽臥槽臥槽,這哪裡是跳舞,這特麼是下凡!都說了不要在人類麵前使用仙術——】
【姐姐殺我!小說裡的絕世舞姬突然有了臉!】
【何止,世上的狐狸精都有了臉。講個鬼故事,妹妹竟然是素顏!!!】
【我看不懂,但大為震撼。這、這就是唐僧的快樂嗎?】
【媽誒,要不是知道前麵的評委都不是好請的,我都要懷疑是劇本了!】
【(貓貓搓爪jg)讓我來康康評委怎麼圓回來。】
孟虹笑了,十指相互壓在一起:「這就是你說的沒有準備。」
令狐雪剛想說話,但肚子靠近麥克收音的地方傳來了巨大的「咕嚕咕嚕」。
小爪子撫扌莫一下肚子,她咧出一個有點尷尬的笑。
【滴——純欲卡。】
【絕色舞姬,本質甜妹,愛了愛了。】
譚景明也笑了:「這舞跳得有點水平,不錯不錯。家在哪裡呀?」
令狐雪想了想,老實回答:「我家在山上。」
無論是絕情穀還是席雲岫的家,都在山上。
「山上?」元川了然:「哦,山區來的。那你這些都是從哪裡學的?」
令狐雪不懂「山區」在現代社會的含義——
單字麵上看,絕情穀確實是山區。
她點點頭,有一說一:「是認識的姐姐教我的。」
【如果不是劇本,我願稱之為牛逼。】
【不是不可能啊。上次新聞不是說有個農村婦女自創了水蛇舞嗎?絲滑得仿佛吃了一噸德芙。】
譚景明若有所思:「所以你知道jazz,hi-o,oing是什麼嗎?」
「我不知道。」令狐雪搖頭但又很快杵杵腦袋,小眼神可憐巴巴,像是害怕被拋棄的小野貓,「但是我學東西很快的。」
譚景明聽罷,站起身,鬆開一顆西服扣子。
他年僅快四十歲,是華國二十年前第一個男團的主舞。
他左右胳膊有節奏地帶動身體震動,示範了一個oing非常入門的fresno的動作。
令狐雪愣了一下,很快跟上。
隻是她做得有點不倫不類,更像是做廣播體操的小學生。
呆萌呆萌的。
譚景明又加上了腳的動作,手腳直上直下,直角式接替強幅度震動。
令狐雪狐狸眼睛睜大,目不轉睛。
很快,她在音樂的律動中找到規律。
動作完成差點,但勝在漂亮。
眼神大概是太過專注,看上去有幾分空洞。
就像是櫥窗裡的漂亮的人形仿真機器娃娃,正在機械地揮動細胳膊細腿。
末了,她舔舔嘴唇,一臉期待地看著評委老師們。
【跟上了,她居然跟上了!】
【竟然有點doll robert dance的感覺了!現在連舞蹈的完成度也看臉了嗎?】
【天曉得我當時學這兩個動作花了幾個小時。歡迎收看《努力在天賦麵前不堪一擊》,蟹蟹~】
【srds,恕我直言,她一點基礎都沒有,來這場選秀有點冒險了吧!】
顯然,在座的評委也是這麼想的。
到了給票的時候,元川和房倩給出了不通過。
理由也算合情合理。
畢竟這場選秀是為了選出全能練習生,說白了必須有市場有流量。
不要說是初出茅廬的她,就算是國家舞蹈隊首席,也不一定會被公司簽約成流量藝人。
孟虹對令狐雪有所改觀。
不過她的專業是聲樂,在舞蹈上向來不怎麼發言。
不管怎樣,按照三票晉級的規則,令狐雪被淘汰了。
小狐狸心態很好。
畢竟選花魁還要十年磨一劍呢,她這兒根本就沒準備,淘汰也在情理之中。
她隻是遺憾地扌莫扌莫肚子,看來要去找找別的養活自己的方法。
譚景明卻追問了她一個問題:「為什麼參加選秀?」
令狐雪歪頭想想,聲音清亮:「我想被人愛被人喜歡。」
狐狸眼眯著。
要是能找到道侶,就更好了,嘿嘿嘿。
想紅啊——
譚景明點點頭,畢竟誰參加選秀不是為了想紅呢?
但是,能夠這麼真實地袒露自己野心和欲望的選手,已經不多了。
不知想起什麼,譚景明有些激動,壓抑住情緒,說——
「很少有人知道,我其實是北舞的古典舞出身。古典舞對基本功、節奏感和力量感比新晉的舞種要求更高。但是跳舞模式和基本功的固定化,很難轉入別的舞種。當初我和你一樣,也是抱著希望被大家喜歡和接受的決心,支撐我一步步走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