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順妃的計謀(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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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會進入你的後宮,我也不會給你生孩子。」田七說道。

這話讓紀衡的怒火達到了頂點。她果然是不在乎我的,她不愛我!紀衡這樣想著,既惱恨,又失望,又傷心,又不甘,又有些……驚慌。他終於控製不住自己,一把抓過田七扔到床上,緊接著自己也壓過來。他瘋狂地親口勿著她,不顧一切地剝她的衣服。他心想,你不想生,我偏要讓你生。

田七在他的粗暴對待中驚懼不已,她激烈地掙紮,痛哭道:「你滾!你滾!!!」因為太過緊張,聲音有些尖利。

紀衡在這樣的哭喊中停了下來。他坐起來,看著床上衣衫不整、抱著胳膊瑟瑟發抖的她,突然就覺得有些無力。

真是的,好沒意思。

他整了整衣服,冷冷地看著田七,說道:「需不需要朕提醒你,你不願意給朕生,有的是人願意。」

田七的臉埋在枕頭裡,聲音帶著濃濃的哭腔:「那你去找別人生啊,你愛找誰找誰。」

「說得也對。朕後宮佳麗成群,實在也沒必要與一個太監在這裡糾纏,你說是不是?」紀衡說著,起身下了床,站在床邊低頭看著她。

田七依然埋著臉,聲音從枕頭縫裡漏出來:「皇上聖明。」

紀衡氣得肝兒疼:「你!」

田七催他:「你倒是去啊!」

紀衡怒而拂袖,轉身離去。

田七聽到關門聲,這才把臉轉過來,她被憋得臉蛋通紅,這會兒大口喘著氣。

要不就這樣撂手吧,她心想。她的身份太過卑微,實在不配擁有更好的。他是個帝王,他的女人注定不止一個,她隻能算他眾多女人中的一個,甚至從名義上來看,她連這「其中之一」都算不上。

飛蛾為什麼撲火?因為它向往火。既然這樣,死在火的懷抱裡,也沒什麼遺憾。事到如今,她還真不敢強求什麼了。她知道他會去找別的女人,這一天早晚會到來,隻不過她沒想到,它來得這麼快。

田七躺在床上,望著床帳上垂下來的流蘇。她以為她這樣想,心中就會平靜一些,不那麼難受。可是她現在心裡頭不是平靜,而是空,像是落下什麼東西,怎麼找也找不回來,隱隱有一種失落和焦躁,卻又被她刻意壓製著。

她翻了個身,麵向床裡。她把被子擁在懷裡,身體縮成一團,纖瘦的肩膀一聳一聳的。

室內漸漸響起細細的悲泣聲。

紀衡回到書房,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怎麼待著怎麼難受。他的臉拉得老長,在書房內來回踱著,步伐有些亂。

田七不想給他生孩子。她還讓他去找別人。然後,他還把田七給弄哭了……

這些事一件比一件令人沮喪。紀衡的心情簡直像是被洪水淩虐過的莊稼地,亂糟糟的,讓人看一眼難受十天。

他又不知道該如何發泄,就這麼在心裡憋著,憋著,憋著……

晚膳的時間到了,盛安懷走進來,詢問皇上現在是否擺膳。

「擺什麼膳?牌子還沒翻呢!」紀衡怒吼道。

盛安懷嚇得連忙退出去安排。他心想,皇上您竟然還能記起翻牌子這種事……

傻子也能看出來皇上這會兒龍顏大怒了,而且怒得不一般。盛安懷很不厚道,自己不想被皇上的怒火波及,於是他找了吳柱兒端著牌子。吳柱兒剛一進門就跪下來,雙手舉著托盤膝行到皇上麵前,怯怯的跟個小媳婦似的說:「皇上,請翻牌子。」

紀衡卻背著手沒動。他看了一眼盛安懷,吩咐道:「去把田七給朕找來。」

田七被叫來了,兩眼紅紅的,還沒消腫。這副形狀讓紀衡頗不自在,他把視線垂下來,看著吳柱兒高舉過頭頂的托盤,對田七說道:「朕決定聽你之言,從今兒開始召幸。你來幫朕翻個牌子吧。」

田公公已經得勢到這種地步了,都幫皇上翻牌子了!吳柱兒心中感嘆著,瞬間又多了一個人生偶像。

田七愣愣地看著紀衡,她心想,你這是何苦。

紀衡被她的目光刺得心中疼痛,卻是又催了她一句:「快點。」

太狠了,太狠了,怎麼會有這麼狠的人。田七月匈口悶痛,低頭看著那兩排綠頭牌。她心想,既然他逼到這個份上,既然事情無法改變,那我還做什麼抗爭呢?我為什麼不順勢而為,給自己博一些好處呢?

這樣想著,她果然伸出了手。手指剛碰到涼潤的白玉牌子,她的眼淚就下來了,嘩啦啦地止不住。

紀衡看著她的滿麵淚痕,捏緊了拳頭,極力阻止自己上前抱住她。他固執地逼迫著她,他不知道是在跟她較勁,還是在跟自己較勁。

田七的手指在兩溜牌子上來回移動了幾下,最終把寫著順妃名字的牌子扣過去。

「皇上您可滿意?」她抬頭看著他。

紀衡不敢和她對視。他怕自己忍不住。他吩咐盛安懷道:「傳旨,朕現在就去含光殿,晚膳在那邊用。」

盛安懷領命出去安排了,順便把吳柱兒也帶出去了。盛安懷現在很後悔,他以為皇上是玩膩了太監想嘗嘗女人滋味,卻沒想到事情這樣曲折,早知道他是打死也不會讓吳柱兒出現的。

紀衡背著手,目不斜視地抬腳向外走。

一步。兩步。三步。

他的心情漸漸有些煩躁。

田七突然從他背後抱住他。她緊緊地環著他的月要,哭道:「別去!」

他果然停下來,任由她抱著。她沒有察覺到的是,他整個人的身體突然放鬆下來。

田七淚如雨下,這會兒嗓子都有些啞了,她不管不顧道:「你哪兒也別去!」

這是全世界最動聽的話。

紀衡隻覺得擰成一團的五髒六腑終於各歸各位安安分分起來,不再使他疼痛難忍。他抬手扣住她的雙手,臉上終於漾起一些笑容。

他柔聲答道:「好。」

紀衡轉過身抱著田七,安慰她道:「我哪兒也不去。」

「對不起。」田七的淚水是徹底開閘了,嫌哭相不好看,她不願抬頭,眼淚鼻涕全蹭到紀衡明黃色的常服上。

紀衡的心軟得一塌糊塗,他撫著她的後背,安慰道:「好了好了,不哭了。我那是氣你呢,不會去找別人的……」

「……我喜歡你,真的,」田七試著解釋,「我也想有個我們的孩子,可是我不敢。」

紀衡想要的也不過是「喜歡」兩個字。他滿腹柔腸,輕輕嘆了口氣道:「是我不好,不該逼迫你。等我們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你再給我多多地生孩子好不好?」

田七點了點頭。她想,她這樣放不下他,大概也不能自由自在地出宮了。她無法控製地想要獨占他,盡管由理智計算出來的這種事情的概率很小,但是她已經不受理智約束。她就是要霸占他。

於是田七胡亂擦了擦眼淚,用一種溫順的、狀似十分通情達理的口口勿,提出了她略顯過分的要求:「那你以後不要沾惹別的女人好不好?」

他的小變態又為他吃飛醋了。這個意識讓紀衡心口一陣滾燙,他用下巴磨蹭著她的頸窩,附在她耳邊低笑道:「不如你每天把我榨得乾乾的,我再也不能去找別的女人,你說好不好?」

兩人的話題就這麼被紀衡帶向了少兒不宜的方向。

田七臉上一陣燥熱,她顧左右而言他:「你該用晚膳了。」

紀衡兩手垂下來,握著她的手,低頭看著她,眸子裡浮著清清淺淺的帶著熱度的笑意。他現在一肚子的柔情蜜意幾乎要化成春水,這哪是吃飯的時候。

田七掙了掙,沒掙開。她看著他月匈前被她糟蹋得不像樣子的衣襟,皺了皺眉說:「衣服都弄髒了,換一換吧。」

她的意思是讓他找點旁的事情做,好使他忘記這個碴兒。哪知道他卻點頭道:「果真髒了。」說著,就開始脫衣服。

田七有些無語。她剛想再勸,身體卻陡然一下騰空起來。他把她打橫抱著,走向書案。

「……」她總算發現了,他於耍流氓這種事情上,真真是天賦異稟,骨格清奇。

紀衡光顧著與田七在書房裡做某種不純潔的勾當了,忘了他之前下過的一個旨意:他要去含光殿……

順妃這邊已經擺開了準備迎駕。飯菜都是禦膳房按照皇上的口味做的,直接搬到了含光殿。順妃坐在鏡前,精心打扮了好一會兒。因為要陪皇上用膳,她沒有化濃妝,隻仔仔細細地施了些粉黛,把臉蛋弄得看起來十分可口。頭發梳起來又改了一遍,首飾換了兩三次之後,她這才定下心來等著。

可是左等右等,順妃也沒等來皇上,倒是把盛安懷等來了。

盛安懷帶來了一個不好的消息:皇上他今天不來了。

其實盛安懷並沒有聽到皇上改口,但是他在乾清宮的書房外等了有半個時辰,那兩位也沒出來。你想啊,飯都顧不上吃了,他們還能乾什麼呢……盛安懷便過來知會含光殿一聲:不用等了。

說起來他這樣做有點自作主張了,可是盛安懷又怕這事鬧太大,最後鬧到太後那裡去,到時候就是給皇上找麻煩了。反正皇上是被田七絆住了腳,肯定不會來這裡了,他來知會一聲又沒什麼。

順妃聽了盛安懷的話,鬥誌昂揚的臉色霎時變得灰敗,兩腮上精心施的淡粉色胭脂處於煞白而略帶青氣的臉上,顯得突兀而滑稽。

盛安懷走後,順妃獨自麵對一桌子的菜,食不下咽。她用筷子輕輕戳著碗內青碧晶瑩如玉粒的青粳米,呆呆地沉思著。

她其實是一個很有誌氣的女人,雖然出身並不很高,但當年出閣前也是京中頗有才名和賢名的閨秀。後來進了宮,雖無娘家倚仗,卻也是一步一步走上了今天的地位,離那個位置隻有一步之遙。她怎麼可能不動心呢!

想要當皇後,最好是有子嗣,想要有子嗣,自然該需要皇上……可皇上這是什麼意思,他就那麼討厭她嗎?

到目前為止,順妃還是相信田七曾經為她的事情出過力的,要不然皇上也不會剛好在她跟田七坦白之後,傳旨要來含光殿。就是不知道皇上為什麼會中途變卦。

這一晚順妃輾轉難眠,一會兒覺得皇上厭惡她,一會兒又覺得是有什麼奸人在從中作梗,若是讓她抓到了,一定饒不了他……越想這些,腦子越清醒,再也無法安睡。

乾清宮裡,紀衡也有心事。他翻來覆去地想了一會兒,隱隱有了些猜測,於是起身,翻窗出門。

田七迷迷糊糊中被人推醒,乍看到窗前一個白影,差一點嚇暈過去。

紀衡脫了鞋上床,鑽進田七的被窩裡,手腳纏到她身上。他隻穿著一層裡衣,衣上帶著從外頭滲進來的涼氣。田七搓了一下他的手臂問:「不冷嗎?」

紀衡順竿上爬,說:「冷,你給我暖一暖。」說著,他赤著腳去蹭田七的腳,發現這小變態的腳竟然比他的還涼,於是他把自己的大腳壓在她的小腳丫上,給她暖著。

田七真不明白他又發什麼瘋。她知道他輕功好,好到全皇宮的侍衛綁在一起都追不上他的地步,可再好也不是這麼個玩法。田七打了個哈欠,任由他抱著,問道:「你找我有事嗎?」

紀衡直截了當地問:「順妃是怎麼回事?」田七被太後責罰那天可是順妃幫忙求的情,今兒田七幫他翻牌子,又翻到了順妃。

田七聽他提到順妃,清醒了一些,說道:「我要與你說一件事情。」

「什麼事?」

「就是……順妃好像知道了。」

「然後她用這件事威脅你?」

「嗯。」

紀衡搭在她月要上的手緊了緊,安慰她道:「你放心,這件事我會處理。」

「嗯。」田七應著,掩口打了個哈欠。

「總之,我會永遠保護你。」他又道。

田七心中一暖,口上卻道:「快睡吧,大晚上的跑到我這裡發瘋。」

紀衡卻是突然找到了靈感。他和田七現在不能出門幽會了,田七又不能去他的房間,但是他完全可以來找她嘛。反正他輕功好,怎麼用都不會壞。

第二天,紀衡去了含光殿。順妃又燃起一線希望,以為皇上昨晚確實是突然有事沒來成,所以今天才過來看看,補償一下。

然後她就發現,她把事情想得太美好了。

皇上端坐著,一口茶也不喝,說出來的話像是帶著毛刺,一點兒情麵也不留:「朕見你每日幫著太後料理後宮之事,還當你操勞無比,卻不曾料到,你還有心思打聽旁的事情。朕看你倒是閒得很。」

順妃頓覺不妙。

果然,皇上又說道:「雖然你昏了頭,打了不該打的主意,不過朕念在你往日也有些苦勞,便不予追究。隻希望你往後安分守己,不該你管的事你不用去插手,不該你說的話,一個字也不用提。」

順妃唯唯稱是。恭送走了皇上,她氣得把桌上的一個茶碗掃到地上,摔得粉碎。

這個田七,哪裡是幫她出力,分明就是告了她的狀!這不識相的狗奴才,仗著自己那點齷齪的本事,也太不把她放在眼裡了!

可是順妃又拿田七毫無辦法。皇上提前來警告了她,她再也不能向田七出手,也不能向太後透露此事,即便是偷偷扌莫扌莫的也不行,否則以皇上多疑的性子,還是會找到她的頭上,到時候她再也難出頭。

過了幾天,順妃又發現一個新的致命問題。田七這樣給她告狀,明顯是跟她作對了,有田七在,她的形象在皇上麵前怕是會越來越不堪,那樣她隻會離後位越來越遠。

不行,一定要滅掉田七。

不能把此事告訴太後,她可以引導別人去發現。最好那個人離後宮很遠,這樣皇上就不會懷疑到她的頭上。而且,那人最好是跟田七有些過節的。

順妃很快找到了接收此信息的最佳人選:孫從瑞。

孫從瑞帶著人罵過田七,可見他和田七有仇。

最重要的是,隻要朝廷上那幫大臣知道田七是一個怎樣的存在,田七必然會被「唇槍舌劍」紮成刺蝟。

順妃冷笑,眼中劃過一絲陰狠與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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