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1 / 2)
解彼安最後還是喝多了,天師宮難得有如此熱鬧的時候,而他喜歡熱鬧,加上節慶氣氛的烘染,便越喝越高興。
範無懾想送他回去休息,他還拽著江取憐的袖子要江取憐不要嚇唬他師弟。
江取憐皮笑肉不笑地看著解彼安:「這麼護著你的小師弟呀,真可愛。」
「你也……不要打法寶的……主意。」解彼安大著舌頭說,「師尊,師尊不怕你,我……我也不怕……你。」
鍾馗一臉丟人的表情:「快帶他回去休息,這酒量,哪裡像我鍾馗的徒弟。」
「師兄酒量還行,隻是師尊是海量。」範無懾扶著解彼安的肩,輕聲說,「師兄,別喝了,我送你回房休息。」
江取憐看著範無懾那無意識流露的溫柔,玩味地勾了勾唇角:「這麼關心你師兄,不如你替他喝。」
範無懾根本沒理他,叫道:「薄燭,照顧好師尊和府君,我送師兄回去了。」
薄燭跑了過來:「啊?這麼早,不一起守夜嗎?我還想等白爺一起放煙火呢。」
範無懾嫌棄地說:「自己玩兒去。」
解彼安被半拖半抱地弄回了寢臥,他嘴裡含糊著什麼,一會兒要喝,一會兒又說不喝了。
範無懾把他放到床上,為他脫了鞋,解開了月要帶,讓他能舒服點。
解彼安雙目渙散地看著頭頂,在眼前晃著手:「師尊,別、別喝了。」
「你也別喝了。」範無懾潤濕了毛巾,給他擦著臉和手,「不是說要看著江取憐嗎,自己喝成這樣。」
「對,看著、看著他,法寶……」
範無懾放下毛巾,用手指戳了戳解彼安軟軟的、白裡透粉的麵頰:「平時擺出一副兄長的架子,總是教訓我,你看看你現在,東倒西歪的。」他麵上不自覺帶了笑,月匈中亦是一片柔軟。
解彼安趕蚊子一樣去推範無懾的手,嘴裡嘟囔著什麼。
範無懾反握住他的手,湊到唇邊,輕輕口勿了一下。
解彼安打了個哈欠,已是昏昏欲睡。
「困了嗎?」範無懾一手抽出了解彼安的發簪,取掉發冠,將手穿進那濃密的發間,撫扌莫著。
解彼安又打了個哈欠,想要
轉過身去,算是回應。
範無懾卻不讓他轉身,而是貼近他的臉,柔聲道:「叫我小九。」
解彼安茫然地搖了搖頭,也不知道聽進去沒有。
「叫一聲,叫我小九,就讓你睡。」範無懾輕輕晃了晃解彼安,「就叫一聲,好不好。」
解彼安醉眼朦朧地看著範無懾,張了張嘴,卻是聽不懂的囈語。
「叫呀,『小九』,叫吧。」
解彼安遲疑了很久,才小聲道:「……小九?」
範無懾怔了怔,幾乎是瞬時就眼眶一熱,他倒吸一口氣,脫力地將臉埋在了解彼安溫熱的月匈膛,仿佛受了無盡的委屈,聲音已然哽噎:「大哥。」
解彼安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悲傷,在半夢半醒間抓住了他的手。
「大哥,我好想你,我真的好想你。」範無懾咬著嘴唇,「我恨你,可是……我又好想你。」
解彼安卻已經發出了均勻的呼吸聲。
範無懾閉上了眼睛,耳邊傳來一下一下有力的心跳,這聲音在告訴他,這個人活著,百年一須臾,輪回轉世,活著回到了他身邊——
第二天酒醒了,解彼安懊惱不已。他急匆匆去看鍾馗,確定天師宮沒少什麼東西之後,才放下心來。
遊巡和江取憐都離開了,隻有崔玨因為喝多了,留宿在了天師宮,醒來之後比誰都生氣,覺得失了麵子,把鍾馗好一頓數落才離開。
崔玨走後,解彼安才鬆了一口氣:「幸好府君不記得昨晚的事了,那隻鵝沒被發現吧。」
「沒有,昨天府君還誇你做的乾煸鵝肉好吃呢。」薄燭饞兮兮地說,「夜長夢多,另外一隻也盡快吃了吧。」
「那隻鵝可真警覺,紅王來了就叫。」
「可不是,聽說看家護院,鵝比狗還厲害呢,還凶。」
「是嗎。」解彼安扌莫了扌莫下巴,「要不……暫時把它養起來吧?紅王總是打師尊的法寶的主意,天師宮的結界根本擋不住他,這隻鵝起碼能提個醒。」
鍾馗「喝」了一聲:「你不怕子玉罵你了?」
「府君要是問起,我就說下次給他做鵝肉吃。」
鍾馗壞笑兩聲:「不愧是我徒兒。」
「天宮,您昨天還嫌白爺酒量差,不像你徒兒呢。」薄燭嬉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