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監督製度和十年計劃（1 / 2）
「另外就是生產安全問題，今天碼頭上的事故你應該也聽說了。」
「是，來的路上盧近侍跟臣提了。」
郭安性耿直地說道。
「那說說你的看法吧，你覺得這事兒該怎麼解決？」
工部尚書挺直月要背，心知今天的正題來了，趕緊趁著剛才的思路沒有完全消失，一口氣將自已的方案說了出來。
「臣認為力夫愚鈍，犯錯實屬尋常，應設監工一職，或改從秀才舉人中選拔工人，蓋因……」
聽著郭安性的侃侃而談，趙帥心中多少有點失望，他希望的是郭安性作為「土生土長」的古代人，能超出他這個後世來客的三觀限製，提出一些更加因地製宜的方案來。
然而郭安性提出的幾條方案，監工那條自然不用說，本來就是趙帥的候選方案之一，而從秀才舉人中選拔工人……
開什麼玩笑，先不說現在大宋總共也沒幾個秀才舉人，就說讓這些傳統儒學體係下的文人去做工人，哪怕是隻讓他們做監工，那也和剝了他們皮沒多大區別。
趙官家耐著性子聽完，然後在屋子裡踱了幾步，才嘆著氣開口道：「郭卿啊，你說的輕鬆，難道朕現在安排你去做碼頭工人，你就能接受嗎？」
「若是官家旨意，臣自然毫無怨言。」
趙帥被噎了一下，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好了，於是又坐下來。
「知道朕為什麼對設立監工一職尚有疑慮嗎？」
「恕臣愚鈍。」
「你說派幾個識字的去做監工，難道他們就能知道工人們該怎麼做嗎？若是在現場胡亂指揮，那這監工還不如沒有；從工人中選拔監工，那倒是穩妥了，可工人們彼此熟悉，貿然給誰升職怕是會讓他們心生嫌隙，而且監督作用也不夠，很可能出現彼此包庇之事……」
說到底，趙帥擔心的其實是工人群體中的階級分化：要是沒分化，那監督作用就太弱；可要是分化了，那就容易滋生腐敗。
兩者難全。
這個問題是很難解決的，趙帥也曾想過讓工人們輪流監工，可想一想自已前世的經歷，他立刻就意識到這種製度下很容易讓工人們形成一道潛規則：你秉公執法了，那就別怪輪到人家時給你穿小鞋，大家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對誰都好。
「官家，恕臣直言，此事古已有之，是多少先賢都沒能解決的事情，何必因噎廢食？」
「因噎廢食麼……」趙帥自嘲地笑了一下，「也是，是朕自視過高了，也罷。」
郭安性又慌亂起來——他是不太懂人情世故，但也知道讓官家說出這樣的話，如果傳出去了是要出大亂子的。
趙帥卻沒多想什麼，隻是想著此前四十年他都渾渾噩噩地混吃等死，現在決定努力一把之後卻又矯枉過正，總希望把所有問題一次性解決掉。
欲速則不達，他的時間還很長……
他稍微舒了口氣，收起了一些作為穿越者的自傲和使命感，然後用指尖叩了叩案幾，發出嗒嗒的清脆響聲。
「那便這樣吧，以各生產隊為單位，各設監工、督工二職，監工由朝廷委任，督工則從工人中選拔，交叉監督。另外，對工人、監工和督工的獎懲製度，由你們工部和戶部、刑部自行商討，方案準備好後交給朕審核。」
「是。」